葉星北點頭：「對啊！我老家的山可漂亮了，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你離開不過五六年而已，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顧君逐說：「不過再漂亮能漂亮到哪裡去？天下的山不都一樣的？」

「你這是直男的說法，」葉星北鄙視他：「我和你說也說不清楚，等你看到你就知道了，我們那裡的山，真的特別漂亮，我迫不及待地想帶小樹和阿越去看看……」

她仰臉看顧君逐：「咱們什麼時候能去？」

「等北堂聽雪和肖風潛回門之後吧，」顧君逐說：「她們回門之後，婚禮算徹底結束了，我就陪你回你們小鎮上看看。」

他垂眼看葉星北：「葉小北，其實我特別弄不明白，你在你們那兒的小鎮上過的又不好，每天苦哈哈的，那裡有什麼好回憶的？你是想回去憶苦思甜嗎？」

「不會啊，」葉星北搖頭說：「雖然日子過的確實挺苦的，但有時候也挺快樂的，那邊天高雲闊，空氣新鮮，我哥哥帶著我上山抓鳥，下海捕魚，現在想想，也挺有意思的，而且……」

她握著顧君逐的手，抬眼看他，「每個人每段時間的經歷，都是一個人人生的一部分，當時可能挺苦的，可回頭想想，又會覺得很有意義……反正我是覺得，人就是這麼複雜吧？我要是現在還在那個小鎮上生活，我肯定覺得苦死了，肯定沒心情去看什麼山山水水的，但現在，我已經離開那個小鎮了，心態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知道了，」顧君逐點頭說：「你是回去炫耀的！等於榮歸故里，衣錦還鄉的心態，等回去之後，你就站在山頂上，傲然睥睨，心裡暗暗得意，苦哈哈的小白菜終於翻身做主人了什麼的。」

「什麼啊，亂七八糟的！」葉星北笑著捶他，「你又滿嘴跑火車，亂扯一通……不和你說了，討厭！」

顧君逐抓住她的手：「我說的不對？」

葉星北想了想，笑的不行，「沒你說的那麼誇張，但肯定是會有一些優越感的，覺得自己已經跳出了那個牢籠，可以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心態，再看以往曾經受過的苦難……心裡肯定挺驕傲的……好吧好吧，你贏了！」

顧五爺這次又是話糙理不糙，分析她的心態分析的還是蠻準確的。

再回老家，她就不是苦哈哈的小白菜了，而是衣錦還鄉的勝利者。

哪怕她不回村子里見她熟悉的人，她心裡也會隱秘的驕傲感和優越感。

她笑著搖頭：「這麼一想，我怎麼這麼膚淺呢？」

「膚淺什麼？」顧君逐揉她腦袋：「人都需要認同感，渴望得到別人的認同和羨慕，這是人之常情，不然這世上就沒衣錦還鄉、榮歸故里這兩個詞了！」

葉星北笑，「我怎麼覺得衣錦還鄉和榮歸故里不是這麼解釋呢？」

「都一樣都一樣，」顧五爺無所謂的說：「反正都是差不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