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爸，」戰錦川說：「我打了結婚報告，風潛的叔叔給批的。」

顧老爺子問：「那老肖知道嗎？」

戰錦川：「……應該……不知道吧？」

老爺子把他給問住了。

除了談離婚的事時，他和肖風潛唇槍舌劍了一番，除此之外，他倆之間基本沒交流。

他也不知道肖風潛和他領證的事，肖老爺子知道不知道。

「你們兩個，這不是胡鬧嗎？」顧老爺子把筷子放在筷架上，皺眉看他：「結婚這麼大的事，我不知道就算了，你怎麼也該抽時間去女方拜望一下女方的長輩，怎麼能這麼稀里糊塗的就結婚了？」

戰錦川被顧老爺子這話說的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都不該私自和肖風潛領證。

無論如何，結婚之前，他都應該徵得老爺子的同意。

他退後幾步，跪了下去，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爸，我錯了……我一時衝動，就和風潛領了證，沒和您老商量……」

「這是幹什麼？」顧老爺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彎腰把他扶起來，拍拍他的肩膀，「結婚是好事，有了孩子更是大喜事，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一旦涉及到情情愛愛的事，就容易熱血上頭，一時衝動，領了證也是情有可原的。」

「行了，你別擔心，爸不怪你，回頭吃了飯，我就給老肖打個電話，和他解釋解釋，定個時間，我們兩家人一起吃個飯，然後把你和風潛的婚事定下，這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爸……」

老爺子這樣通情達理，戰錦川更加愧疚。

他活了三十五年，一直活的明明白白。

唯獨沾染到與阮菲菲有關的事，他就會失了方寸。

他心裡清楚的知道，顧君逐的猜測是對的。

他和肖風潛領證結婚，決不能只怪肖風潛一人。

肖風潛確實趁他喝醉酒，引誘他了。

可當時，他並非醉的人事不知。

他和肖風潛喝酒，是阮菲菲和黎粟舉行婚禮的那天。

阮菲菲嫁為人婦，他這輩子不可能和阮菲菲在一起了。

他很傷心，喝的酩酊大醉。

他喝醉之後，肖風潛引誘了他。

而他……潛意識裡，他在想，反正阮菲菲已經嫁人了，這輩子，他沒辦法娶阮菲菲為妻，那娶誰不是娶呢？

他爸一直在為他的婚事操心，他終歸是要娶妻生子的。

既然如此，他不如娶肖風潛。

肖風潛的爺爺和他爸是好友，他娶了肖風潛，他爸和肖老爺子親上加親，他爸一定會開心。

他潛意識裡這樣想著，於是他就渾渾噩噩的和肖風潛領了結婚證，還上了床。

可酒醒之後，他後悔了。

他和肖風潛是很談得來的朋友。

可他愛的是阮菲菲。

他心裡愛著另一個女人，卻和肖風潛在一起，對肖風潛不公平。

於是，他向肖風潛提出了離婚。

和顧君逐講述整個事件的時候，他怕顧君逐瞧不起他，刻意將責任推卸在肖風潛身上。

可他心裡很清楚，最大的責任，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