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凌越坐直身子，小聲說：「做了幾次噩夢，哭着叫媽媽，我拍拍他，他就又睡著了。」

葉星北在床邊蹲下，看着熟睡的小樹苗兒，心臟疼的一紮一紮的。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如果小樹是她的親生兒子就好了！

雖然她對小樹苗兒的愛，比一個親生母親對親生兒子的愛一點都不少。

但不是親生母子，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小樹苗兒，終究是有遺憾的。

她盯着小樹苗兒看了一會兒，小樹苗兒忽然緩緩的睜開眼睛。

他懵懵懂懂的看了葉星北片刻，軟軟的叫：「媽媽！」

「嗯，」葉星北眼眶莫名有些發熱，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沖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媽媽在。」

「媽媽，我昨晚做噩夢了！」小樹苗兒扁了扁嘴巴，很委屈的樣子，伸手摟住她的脖子。

葉星北心臟一抽，聲音有些僵硬：「做……做什麼噩夢了？」

「忘記了，」小樹苗兒趴在她懷裏撒嬌：「好嚇人的夢，小樹都嚇哭了，現在還害怕，要媽媽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能好！」

剛剛還揪著一顆心的葉星北忍不住笑起來，把他抱進懷裏，親了親他，拍拍他的小屁股，「多大了？還撒嬌？」

「五歲呀！」小樹苗兒用力親她一口：「五歲還是小娃娃呀！五歲的娃娃才上幼稚園呢，很小很小的！」

「你呀！」葉星北寵溺的捏他的小鼻子：「人家說你小的時候，你就說你已經很大了，現在我說你大了，你又說你很小，你這大大小小，轉變的很隨意呀？」

「嗯，」小樹苗兒在她臉上蹭了蹭，嘻嘻笑，「小樹苗兒有七十二變，可大可小。」

葉星北搖頭笑笑，拍拍他的小屁股：「別貧了，起床吃飯，吃飽飯，去給外公外婆掃墓。」

「好的呀！」小樹苗兒又親她一口，乖乖的自己換衣服，下地洗漱。

葉星北站在一邊看着他。

他像以前一樣，神色如常。

難道，真像顧君逐說的，他把昨晚聽到的話，當成是噩夢。

她回頭去看顧君逐。

顧君逐笑笑，走到她身邊，攬住她的肩膀，「放心，五歲的孩子而已，又睡的迷迷糊糊的，忘記很正常。」

「我倒是覺得……」葉星北咬了咬唇，看着在洗漱間洗漱的小樹苗兒，喃喃說：「我倒是覺得，他是不願意承認，拒絕相信那個事實。」

「別猜了，」顧君逐摸摸她的腦袋，「只要我們知道，我們會一直對他好，會一直陪着他、護着他、讓他平安喜樂，無憂無慮的長大成人，這就可以了。」

葉星北吁了口氣，搖頭，「不一樣的……」

顧君逐垂眸看她：「哪裏不一樣？」

葉星北搖搖頭：「我不想說。」

她有一肚子話。

可那話題太敏感。

她一個字都不想說。

顧君逐笑笑，「你是在擔心繼承權？」

葉星北仰臉看他。

顧君逐傾傾嘴角：「被我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