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逐攬著葉星北轉身，「走吧，我們回去。」

葉星北一步三回頭，眼中是濃濃的擔憂。

顧君逐強行將她帶回卧室。

葉星北在床位坐下，失魂落魄，「小樹……小樹他怎麼是這種反應……」

「他還小，」顧君逐說：「有時候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也是正常的，而且飛機上顛簸一路，他很疲累，更容易混淆記憶……明天他如果不主動找你談，你不要和他談，或許明天起來，他對你說，他昨晚做了一個夢，你就應着，什麼都別說……靜觀其變吧。」

葉星北閉上眼睛，痛苦的捶打腦袋：「我……我怎麼就忘了關門呢？」

顧君逐抓住她的手腕，在她身邊坐下，將她攬入懷中，「我們把他們兩個哄睡了才回房間的，誰知道他睡着睡着會醒了？北北……」

他抱着她，在她耳邊柔聲說：「謊言就是謊言，既然是謊言，早晚都有被戳穿的那一天，不管發生什麼，都是命運的安排，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沒用，懊惱也沒用，我們積極應對，把損失降到最小，這樣就可以了。」

葉星北趴在他肩頭，眼淚無聲落下，「原本以為至少能瞞到小樹十幾歲……」

「十幾歲是青春期，青春期的孩子比較叛逆，容易走極端，」顧君逐說：「如果被小樹苗兒在青春期的時候知道真相，那不是更糟糕？」

葉星北默默地流淚，哽咽說：「如果……如果小樹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那該多好？」

「那根本不可能，」顧君逐說：「小樹那麼聰明，他的身世不是什麼秘密，他只要稍微注意點就能打聽到，瞞不住的。」

「我知道……我知道……」葉星北哭着偎進他懷裏，摟住他的脖子，臉頰埋在他的肩頭，小聲的啜泣，「可我還是難過……我捨不得……我不想讓小樹像我小時候那樣……我希望他是這世上最幸福、最快樂的孩子……」

「他和你小時候當然不一樣，」顧君逐撫着她的脊背說：「你小時候什麼都沒有，小樹有我們，他怎麼可能會和你一樣？」

這些道理，葉星北都懂。

可她還是傷心。

或許，從踏上江城這片傷心地，她就開始壓抑，而小樹苗兒身世的暴露，成了一個發泄口，讓她有了一個理由哭出聲。

顧君逐不再勸她，只是默默的抱着她，拍撫她、親吻她。

他知道，負面情緒積壓在心裏才更傷身，發泄出來，對身體有好處。

葉星北哭了很久，趴在顧君逐懷中，昏昏沉沉睡著了。

大概是太累了，她做了一夜噩夢，卻沒失眠。

第二天，她早早醒了。

睜開眼睛，她沒像往日一樣，在床上賴一會兒再起床，「唰」的一下就起了。

換好衣服，她去了小樹苗兒的卧室。

凌越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看書。

小樹苗兒還在睡。

葉星北悄聲走過去，摸摸小樹苗兒的額頭。

還好。

體溫征程，沒有發燒。

她輕聲問凌越：「小樹昨晚睡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