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聲音嘶啞：「聽雪，等你當了母親你就會知道，看著自己的孩子受罪，就像剜心一樣痛！如果可以，我願意代替他去接受懲罰！聽雪，看在過去二十多年，奶奶一直對你疼愛有加的份上，你饒你爸爸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

衛寒霆將北堂聽雪擋住身後，護著她，退到一邊。

他冷冷的看著岳老太太，眼中沒有絲毫悲憫和動容：「做錯了事，就應該接受懲罰，而且，岳植是自作自受，沒有任何可以讓人同情諒解的地方！」

「你的親生兒子被判刑，你心裡難受，我能理解，可在你難受的時候，你不是努力排解，而是把這種難受，強加在聽雪的頭上，給聽雪出難題，甚至試圖用聽雪的終身大事要挾聽雪，就憑你所做的這些事，你沒資格口口聲聲說疼愛聽雪。」

他看著岳老太太，一字一字說：「愛，是做出來的，不是用嘴說出來的，你不愛聽雪，一點都不愛。」

「你胡說！」岳老太太仰起臉瞪著他，瘋狂的大吼：「我明明那麼愛她！我把她當成掌上明珠，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我掏心掏肺疼了她二十多年，她怎麼能這樣對我？怎麼能？」

「她怎麼了？她對你很孝順！」衛寒霆擲地有聲的說：「你道德綁架她，逼迫她去做她根本做不到的事，她依舊從訂婚宴上跑出來看望你，給你買營養品，幫你交住院費！她是我見過最好最善良的女孩子，她沒能滿足你的要求，不是因為她不孝順，是因為你提出的要求不合理！」

「你……你……你們……」岳老太太瞪著兩人，忽然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她還指望著用「孝道」二字壓北堂聽雪、指望著北堂聽雪為了在顧家人面前塑造一個孝順懂事的良好形象，答應幫她救她兒子。

結果，北堂聽雪根本不在乎。

衛寒霆也不在乎。

兩人一唱一和，說到最後，倒成了她的不對。

她想不出反駁的話，一口氣噎在喉口，幾乎要被氣的吐血。

岳老爺子沉沉嘆口氣，擺擺手：「算了，別再說了。」

他俯身把岳老太太從地上攙起來，聲音沙啞苦澀：「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沒教好自己的兒子，讓他做出這麼禽獸不如的事！」

他把岳老太太按坐在床上，看向北堂聽雪，眼中隱隱泛起淚光，「聽雪，這次，是爺爺奶奶的不對……爺爺奶奶知道這樣逼你不對，爺爺奶奶只是太愛你爸爸了……」

他看著北堂聽雪，聲音微微哽咽：「聽雪，等你當了母親你就知道了，看到親生骨肉身陷囹圄，卻無能為力，真的比刀子剜心還疼。」

「我知道，這樣逼你不對，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捨不得放棄這一線希望，心裡總想著，萬一成了呢？萬一成了，你爸就不用在監獄里受罪了。」

他背過身去，用力的抹了把臉，平復了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