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母捂著臉，震驚的看著余父。

這麼多年，余父就是個軟麵糰，隨她捏，她說什麼是什麼。

結婚二十多年，她頭一次看到余父這樣。

她捏了捏兩條毫無知覺得腿，嚎啕大哭：「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給你生兒育女，你看我癱瘓了，你就欺負我，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沒法兒過就別過了！」余父木然說：「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余母震驚瞪大眼睛，連哭都忘了，「余大海，你這個喪良心的，我好好的時候給你生兒育女，幫你操持家務，我癱瘓了，你就和我離婚，你這麼喪良心，會天打雷劈的。」

「給我養兒子？」余父用猩紅的瞪著她，要吃人的樣子：「我好好的兒子，你養著養著，給我養到別人家去了！你把兒子養的不認我了，你給我養兒子？」

余父用看殺父仇人一樣的目光看著余母，前半生被數落、被欺壓、被瞧不起的怨念齊齊湧上心頭，「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不可能！」余母驚恐的看著余父，怒聲吼：「我生病了，法院不會判我們離婚，你休想！」

「不離婚，我也不會管你，你就床上拉床上尿，早死早投生吧！」說完之後，余父大步離開。

「余大海，你給我回來，你給我回來！」余母喊喉嚨都要破了，余父頭也沒回。

她想去追，可她兩條腿一點知覺都沒有，一動都動不了。

她絕望躺回床上，嚎啕大哭。

她好好的家，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當初，她女兒找了一個富二代的男朋友，開豪車，出門帶司機和保鏢，認識她的人都羨慕她、追捧她，她走路帶風，和人說話時昂著下巴，多風光啊？

現在，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她想見見餘墨，告訴他，她後悔了。

當初她不該為了巴結女兒有錢的未婚夫，讓女兒把他告進監獄。

她知道錯了。

她想求餘墨原諒她。

親母子倆，哪有隔夜仇呢？

餘墨一點會原諒她的。

可是，餘墨連見都不肯見她，她攢了一肚子的話，沒辦法告訴餘墨。

她怎麼才能見到餘墨呢？

*

漁家樂。

菜上齊了。

小樹苗兒聞到魚腥味的小饞貓兒一樣，不等叫就拉著凌越的手跑進包間。

「看你這一頭的汗。」葉星北抽了幾張紙巾擦汗。

小樹苗兒伸手摸了凌越的額頭一把，「小越哥哥沒有汗，好奇怪。」

凌越說：「我不熱。」

「那為什麼我熱呢？」小樹苗兒朝外面看了一眼，美美的說：「難道是因為我好看，太陽公公特別偏愛我？」

葉星北「噗嗤」一聲笑了，「你還能比你小越哥哥好看？」

不是她故意貶低自己的寶貝兒子，實在是凌越那張臉精緻的無可挑剔，巧筆難描，漂亮的一絲瑕疵都沒有。

即便是她兒子，也頂多能說句和凌越平分秋色，不相上下，實在沒法兒昧著良心說她兒子比凌越更漂亮。

小樹苗兒歪著小腦袋看了凌越一會兒，喜滋滋說：「小越哥哥好看，超好看！」

他推推葉星北：「媽媽媽媽，趕快給小樹生妹妹，讓妹妹嫁給小越哥哥做老婆，不然小越哥哥長的這麼好看，會被別的小朋友搶走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