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一間公司，不是說交出去就能交出去的，有很多手續要辦。

方堯忽然說：「我不要方家的，我只要我外公的。」

方路通痛苦的看向他：「阿堯？」

方堯淡淡說：「我的後半生，不想再和方家有任何牽扯。」

顧君逐早就猜到方堯會是這樣的答案，看着方路通和方易弦淡淡一笑：「那就這樣吧，明天律師團和工作組會入駐方家，分割方家和司家的財產，二位多多配合。」

憑心而論，方路通和方易弦人品都還不錯。

方路通心腸軟，從二十幾歲就熱衷於慈善，成立扶貧基金，建立希望小學，做了不少的好事。

他這輩子的全部的壞心，都用在司棋身上了。

但在顧君逐看來，司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兒子丟給方家，她就再沒管過。

至於為什麼不管，顧君逐用頭髮絲都能想的出來。

她怕米峻遠不高興。

她要徹底和過去斬斷聯繫。

說到底，不過是自私自利，為了她自己的利益，罔顧方堯的死活。

這兩人湊在一起，那叫狗咬狗一嘴毛，惡人自有惡人磨。

看在方路通做的那些好事的份上，顧君逐無意將他趕盡殺絕。

方堯不肯接受他的補償，他才會更痛苦。

他對方堯曾經的虧欠，在他此後的餘生里，將會如同毒蟲一般，一點一點蠶食他。

在這之後的每一天，他都將活在痛苦之中。

這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懲罰了。

塵埃落定，顧君逐懶得再在這群人身上再費時間，帶着葉星北提前離開了。

方堯和米笙、喬醉，留在了病房。

溫婉是方堯和米笙的姨姥姥，醫生說，她已經時日無多，不管是出於同情還是血脈，方堯和米笙都應該在床邊略盡孝道。

車上，葉星北偎在顧君逐懷中悶悶不樂，嘟著唇說：「說來說去，其實就是便宜了方海川！要是他還沒死就好了，我一定要親眼看着他被關進監獄，然後把他和最兇殘的犯人關在一起，讓那些犯人天天虐打他！」

「他生前確實便宜了他，但他死後不得安寧，算不算報應？」顧君逐笑着揉她腦袋一把，取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鏈接給她看。

視頻是網友手機拍攝傳到網上去的，大標題是《豪門巨賈墳墓被挖，骨灰被野狗分食》。

葉星北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這是……」

「溫婉找人做的，」顧君逐淡淡一笑，「小七他們把她從精神病院接出來后，她知道方海川死了，就提出向小七借錢，我同意了，小七借了一筆錢給她，阿堯這位姨姥姥也是個人物，竟然拖着病體，在病房裏就拐了幾層關係，找到了幾個小混混，就在昨晚，那幾個小混混把方海川的墓給挖了，骨灰撒在地上，和狗糧攪合在一起，然後把野狗引了過去，野狗把骨灰啃了個七七八八，這會兒方路通和方易弦回去，估計也就還能收回點渣渣吧。」

葉星北聽的解氣，可最後想想，到底還是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