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燁楓驚叫一聲,以為撲面而來的是馮奕飛的「不知廉恥」,誰成想,他只是幫她解開了安全帶的卡扣。
她頓時尷尬地紅了臉,可在馮奕飛眼裡,這分明就是害羞的嬌色:
「去哪裡呀,有什麼話可說的……」
「對啊,你已經說夠了!」見她沒有任何動作,他乾脆橫抱起她直接塞進了後座。
在場的所有保鏢,包括老王,以及前來看熱鬧的李梧桐全都傻了眼,這兩人是吵架了嗎?剛才貌似差點鬧出人命……
馮奕飛在擠進後座之前,似乎是回復了神智,只是口氣極其冷酷:
「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跟這圍著!」
說完就大力地關上了車門。
其他人都面面相覷,不覺把目光集中在老王臉上。
老王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卻無奈地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都回車上去,繼續趕路。
終於,他們的長龍車隊恢復了陣型,繼續著平穩行駛狀態,只有老王駕駛的這輛車裡蓄積著莫名的能量。
後座上,金燁楓不知所措地絞著自己的上衣,還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直到馮奕飛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你幹嘛呀!」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去撫摸他的臉,表現得非常緊張。
「我只是想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好像沒有,又好像有,或者我是不是喪失理解能力了?你說的話,我開始聽不懂了,或者理解錯了……」
「對了,我是記憶有問題,得老年痴獃了,哎?是八大行星還是九大行星來著?我記得似乎有冥王星吧,冥王星是冥界嗎?死人去的地方?死人,我是不是快死了……」
馮奕飛開始碎碎念,還說的都是一些莫名奇妙的話,而且越說越離譜。
坐在前面開車的老王聽到后更加擔心了,他的少爺不會剛才撞壞腦子了吧?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他不自覺深踩了油門,恨不得早一刻回到J市,找個權威專家來,趕緊給他的少爺檢查檢查。
見此情景,金燁楓急了,她格外嚴肅地用兩隻手擠著馮奕飛的雙頰,讓他直視著自己:
「胡說八道什麼!你且死不了呢,本大夫就敢給你診斷,你的聽力、理解力、記憶力統統沒問題,你給我正常點!」
馮奕飛被擠成了豬嘴,卻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仍囫圇地念叨著:
「服(胡)說,我不信!你這什麼江扶(湖)大夫,我明明就記不住你剛才說過的發(話)了,而且沒聽見,不理解!」
「跟我吊腰子是吧!你就是個純壞蛋!」
說著,金燁楓一「氣」之下在他的「豬嘴」上落下了蜻蜓點水的一吻,就急忙推開了他:
「這回你信了吧!」
雖說這一吻輕得不能再輕,對馮奕飛來說卻是破天荒的,這可是金燁楓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獻吻。
他是沒有心理預期的,換成UFO突然砸到他頭上,都不會讓他這麼驚訝——
他真實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已經沿著氣管一路飆到了扁桃體,馬上就要順著呼吸道跳出來了。
「還是不敢信,呼,呼,呼~能不能再給個機會確認一下!」他極高的呼吸頻率已經引起了全身痙攣。
「真是伺候不了你這個賤人!」
看到他狀態不穩定,金燁楓不得再次進行「治療」,雖說有那麼點不情願。
她本想再給一小劑量的,不想慣他成癮,可已經發病的他,選擇了萬劫不復的療法——
他直接纏住了「藥劑」,恨不得把「藥瓶」都捆綁在身上,他想要徹徹底底地感受一下這治癒感。
難怪遊戲里的人物在被治療的時候身體都會發光,可能是因為體內的每個細胞都被激活了吧!
這一刻,他眼前真的出現了蔓藤極速生長、盤繞纏綿的畫面。
因為他知道,他從八歲那年在心裡埋下的種子,在十幾年後的今天終於開花了,他感受到了花兒在開放時的辛酸和欣喜。
而金燁楓從剛開始驚訝得想逃跑,逐漸變成了順從和迎合,直至感覺自己融化在他的吻里。
她不再排斥,不再害怕,皆因她想通了!
馮爺爺說過,人應該勇敢地面對自己的內心。是的,愛就是愛,沒有什麼可逃避的!
就在她沉醉在這樣的纏綿中時,腦海里不斷湧現出了種種場景:
高中教室里的那個黃昏,他騙走她的初吻,還大言不慚。
草原上的那個夜晚,他酒後的無恥,和之後她說要放棄他時,他的發狂。
還有聖誕節的槲生下、甚至幾天前那次她的呼之欲出……
每一次、每一次,她都是在抗拒他,可捫心自問她都是在抗拒什麼?答案是她自己!
她抗拒的是自己的心結,是自卑,是她認為自己配不上這個男人的自卑!
十幾歲時,她自卑於金錢和地位的差距,而在她想通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后,她又自卑地發現,這個男人變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可靠,越來越深不可測……
就像海一樣——
對啊,她說過,她喜歡海一樣的男人:深沉自持、心懷天下,還可以包容一切……
不就是他嗎?是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馮奕飛,她早就已經愛上他了!
可是她在做什麼?一次又一次傷害他!一次又一次推開他!一次又一次抗拒他!
可是他在做什麼?他一直在堅持!
他不顧安危,一次又一次拼了性命在保護她!
他不怕傷心,一次又一次死皮賴臉地陪在她身邊!
他不辭辛苦,一次又一次在她需要他的時候擋在她身前!
她再也不會逃避了,愛就是愛!因為她也同樣可以保護他、愛惜他、陪伴他!
終於,她腦海里那個白馬少年出現了,但這次,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她不會再因為他而拒絕馮奕飛了。
不管她的白馬少年是誰,她都要和他說再見了,因為她今生愛的人是馮奕飛!
而就在這一瞬間,白馬少年不再向她走近,而是變成了滿天的雪花,圍繞在她身邊,彷彿在祝福、呵護著她……
「你答應我了?」
當空氣旖旎得令人窒息時,馮奕飛總算放開了她,不是讓她喘口氣,而是需要再一次的靈魂拷問。
「答應了!」金燁楓咬了咬自己濕潤的嘴唇,垂下睫毛,點了點頭。
「確定不需要我問你一千遍就答應了?」他似乎還是不可思議。
「嗯!」她沒有煩躁,再次耐心地點點頭。
就在她估計他會第三次確認時,他突然從背後撲到了駕駛席上,大力地捏住了老王的肩膀:
「老王!你是見證人!你聽見了!你給我作證!她答應我了,她不會反悔的!」
「是的,少爺,我聽到了,我可以作證!恭喜少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此時的老王,雖然倍感肩膀酸痛,卻頓覺渾身舒暢,因為他肩上的擔子終於卸下了最重的那個。
「哈哈,我有媳婦兒了!我要結婚了!」
馮奕飛放開了老王的肩膀,突然仰天長笑,就差手舞足蹈了。
金燁楓卻又羞又怒地試圖阻止他瘋癲:
「誰說要跟你結婚了?我只是答應當你女朋友,跟你談戀愛而已!你要不要臉吶!」
「聖人說過:『不以結婚為目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我雖然不要臉,可我不是流氓!」
馮奕飛還好沒有繼續發瘋下去,而是一把摟住金燁楓,又狠狠地在她臉上親了兩口。
「你不是流氓,但你是渣男!」
從來就沒有這麼令人心醉的白眼,也沒有比這更甜蜜的擁抱,因為此刻我擁有了你,就是擁有了全世界。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愛到痴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
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還好,此刻的我們是世界上最近的距離,因為我們彼此深知,我們愛著彼此,而且決定要永遠在一起……
當老王把兩個人送回J市金燁楓的家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下了高速以後,其他保鏢就與他們分道揚鑣了,李梧桐也被安排到了其他地方。
「寶貝兒,我們到家了,醒醒!再睡晚上你又該不睡覺了!」
馮奕飛搖了搖懷裡的可人兒,雖然不舍,因為已經看了她一路的睡顏,還是沒看夠。
「哦……到啦……」金燁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也許是因為昨天晚上沒睡好,這一覺格外舒服,她真捨不得醒。
「到啦,到啦,回家我要吃你做的飯,所以你得醒醒啊!」
馮奕飛不自覺地笑到神情猥瑣,還忍不住多親了她幾口。
「討厭,你沒完了是吧!」
金燁楓嫌棄地擦了擦嘴,她其實是擔心自己睡覺流口水被他發現。
「怎麼可能有完,還有好多好多呢!」
他又試圖繼續努力,卻被她制止了。
「好啦,好啦!我起來了!」
她坐起身來,這才意識到車裡還有第三者,多虧老王不是個普通人,他才不會沒事通過後視鏡偷窺呢!
還好,馮奕飛沒有繼續犯賤,而是一本正經地對老王說道:
「明天休息一天,後天早上再來接我去公司!」
他這話擺明了是不讓人打擾,明天要過二人世界,老王豈能不明白,就連語氣都帶著詭異的笑腔:
「好的,少爺!」
馮奕飛沒讓老王再送,於是兩人便在院里就下了車,拖著行李箱和部分土產往家走。
快兩周沒回家了,但走這兩步路金燁楓都覺得小區里氣氛怪怪的,直到電梯門打開才發現異常——樓道里怎麼聚集了這麼多人啊!
簡直是人滿為患,連擠到家門口都成問題了,金燁楓忍不住拉了一個大嬸問道:
「請問發生了什麼嗎?」
「你不知道嗎?這裡發生靈異事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