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的時候,馮奕飛突然從夢中驚醒,他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發現燈不僅還開着,連電視都發着「沙沙」的聲音。
他再看了看四周,只有徐曉雅卷著被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金燁飛和程慶凱都趴在桌子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睡相。
最後,他發現金燁楓靠在他身旁的沙發扶手上睡得很安穩,臉上還畫着好幾根貓鬍子......
他重整了一下記憶,回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他們五個人從晚上八點多就開始打「升級」,金燁楓不太會玩,一直在旁邊觀戰。
徐曉雅本來「智商」就夠低,加上跟金燁飛配合不默契,兩人完全被他和程慶凱壓得透不過氣來——臉上都快被畫花了。
後來,徐曉雅耍賴皮,吵著不公平,要換遊戲,大家就玩起了「抽對兒」,這種沒技術含量的遊戲,金燁楓也能加入戰鬥。
雖然一開始,大小飛互相較勁兒地讓著金燁楓,導致她發一頓火,直到後來,她也被畫了幾條貓鬍子,才算是真正進入了狀態。
誰承想,他們五個人越玩越開心,一直玩到深夜,漸漸地,大家都撐不住了,全部不知不覺地倒下了。
馮奕飛目不轉睛地盯着金燁楓的臉看了好久,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她的睡顏了,卻是第一次看見她被畫成花貓的臉......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卻怕吵醒她,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飛哥,我還想吃......」程慶凱突然之間發聲,嚇得馮奕飛差點跌坐在沙發上,可他說完就又毫無動靜了,原來是在說夢話。
馮奕飛白了程慶凱一眼,起身去柜子裏拿出兩塊毛毯,分別給程慶凱和金燁飛蓋在了身上。
然後,他輕輕地抱起金燁楓,把她放到了床上,剛想拉開被子為她蓋上,她倒是很自覺,一翻身,就鑽進了柔軟的被窩裏。
馮奕飛輕輕地笑了笑,本想回到沙發上繼續睡覺,可眼前的「小花貓」卻如S極般,緊緊地吸住了他帶着N極的雙腳。
他怎麼也移不開腳步,連手也逐漸被吸引了過來。
剎那間,他腦子裏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而且還順着這個念頭去做了:
他也鑽進了柔軟的被窩裏,還抱起了那隻更加柔軟的「小貓咪」。
馮奕飛渾身上下頓時流竄過一股暖流,侵襲着他所有的系統、組織和器官,直至每一個細胞都變得滾燙......
「小貓咪,做個好夢哦!」他偷偷地、旁若無人地吻了一下她帶着強烈吸力的嘴唇。
第二天早晨,金燁飛被窗外「啾啾」的鳥叫聲喚醒,他起身時不小心把身上的毛毯碰落在地。
他緩過神來,發現自己昨晚睡在了桌子前,對面趴着的是程慶凱,他揉揉亂髮——
這才想起,他是在金燁楓她們的房間里,昨天打牌打到不知不覺睡著了。
他猛地站起身,發現沙發上有人躺過的痕迹,卻並沒有人影,他有些着急,忙回過頭,看到徐曉雅好好地睡在自己的床上。
金燁楓則在另一張床上睡着,但是為什麼她的身邊有一個隆起的輪廓?
這讓金燁飛心裏「咯噔」一下,他憤怒地衝到她床前,想要撩起她的被子,確認旁邊的人是誰,這算是「捉姦在床」嗎?
正在這時,門鎖被刷開了,馮奕飛從門外穿戴整齊地走了進來:
「哎?你先醒了啊,叫大家趕緊起床吧!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今天還得開好幾個小時的車才能到木蘭圍場呢!」
「怎麼是你?」金燁飛不可思議地看着馮奕飛,就像看到一個幽靈。
「啊?你幾個意思?為什麼不是我?」馮奕飛被他這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一秒鐘之後,馮奕飛就明白了,因為金燁飛正站在金燁楓床前,他臉上快速地劃過了一絲姦邪的微笑。
金燁飛再次調整了自己雙瞳的焦距,仔細一看才發現,隆起的地方居然是一個大枕頭......好吧!是他想多了......
「飛哥,這麼早啊!」程慶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從桌子上爬了起來。
「哈......我這是在哪啊?對哦,昨天打牌來着。」
他臉上還帶着被碳素筆畫過的,奇奇怪怪的形狀,看起來像個剛從礦山回來的,這樣出門一定會被人笑死。
「快去洗洗臉,我們就要出發了!」馮奕飛瞟了他一眼,忍不住提醒道。
然後,馮奕飛也走到金燁楓床前,伸手就掀開了她的被子,這讓傻站在一邊遲遲「不敢下手」的金燁飛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你這麼掀女孩子的被子的嗎?」金燁飛對馮奕飛這種毫無顧忌的表現,非常不滿,甚至有些怒(妒)火中燒。
他後半句沒說出來,萬一她在被子裏衣冠不整,不是全曝露了嗎......
「這是女孩子嘛?不是一隻貓嗎!」馮奕飛沒有理會他,彎下腰捏住了她嬌俏的鼻頭。
金燁楓在被子裏捲成一個「蝦仁狀」,兩隻手也蜷在胸前,臉上是昨晚的貓鬍子,的確跟貓的睡姿相差無幾。
鼻子被捏住了,使得她無法呼吸,她下意識地打掉馮奕飛的手,還踢了他一腳:「大清早的,你想殺人滅口嗎?」
「還好你鼻頭不是涼的,否則真成貓了,快起床吧!小懶貓,先吃口飯,一會兒可以繼續去車上睡!」馮奕飛的眼裏滿是寵溺。
「知道了,我起來就是了......」金燁楓伸了個懶腰,翻身坐了起來,稍顯寬大的領口不小心滑下了肩頭,露出一截若削成的肩膀。
她倒是毫無自覺,徑自打了個哈欠,兩滴眼淚隨之傾流而出,她隨手抹去,還抓了抓凌亂的長發,看起來活像一隻剛睡醒的懶貓。
「做者無意,看者有心」,她慵懶的模樣,讓金燁飛頓時覺得自己鼻腔處的血管有破裂的跡象。
「咦?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裏?而且,小飛,你的臉怎麼了?」
金燁楓這才慢慢地緩過了神,這才發現,為什麼這兩個人會在她的房間,而且金燁飛臉上還畫着一坨「大便」......
「呃......」她這才意識到什麼,忙抓起被子,緊緊地把自己裹了起來。
「啊,那個......昨天晚上咱們幾個玩牌來着,可能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我去洗漱......」
金燁飛再次察覺到,他連嘴裏都隱隱地冒出了血腥味,都說七竅是通的,看來的確如此,他捂住滾燙的臉,逃命似的奪門而出。
「他怎麼了?」金燁楓眨眨眼睛,驚訝地望着金燁飛慌張離去的背影,又疑惑地看了看馮奕飛。
「可能是拿貓糧去了吧!」馮奕飛當然心知肚明,只不過表面得裝成不知道,他無奈地攤攤手。
「貓糧?大早上又打啞謎!」金燁楓翻了今天的第一個白眼。
馮奕飛沒再多說,他眼看着金燁楓皺着眉頭揉了揉腰。
「怎麼渾身酸痛啊,睡的真不舒服,果然還是認床吧,一會兒上車我得補個覺!」
「是你睡覺不老實,還賴床?你這叫拉不出X賴XX(自動屏蔽)!」馮奕飛只能心裏偷偷樂道。
「噫~你這個全校女生的偶像,居然能說出這樣噁心、低俗的話,得讓多少人傷心、失望啊......」金燁楓嫌棄地瞥他一眼。
「偶像就不上廁所,不拉X了嗎?都是普通人嘛,那你說什麼不噁心?這個噁心不?」
馮奕飛輕飄飄地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還自鳴得意地笑了起來,就像另一隻偷到腥魚的貓。
「你腦子被門擠了嗎!」金燁楓憤怒地一把推開他,頓時感覺額頭像被烙鐵燙過一樣。
徐曉雅還近在咫尺,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兩個人的「表演」了,不禁使勁地拍拍床:
「咳咳!你們兩個夠了啊,一大早別人可還沒睡醒呢,突然被塞這麼一大口狗糧,實在是消化不了啊,能顧及點別人感受嗎?」
「好啊,我先出去咯,等你們來吃飯!」馮奕飛跟沒事人似的,轉身就走出了兩個女生的房間。
剩下兩個女生分別坐在自己的床上,面面相覷。
不過,還有一件事更讓徐曉雅納悶:
「小楓,你不覺得奇怪嗎?我一直記得你是睡在沙發上的啊?什麼時候回到床上來的?你夢遊了?」
「額,我真的毫無印象啊......」金燁楓仔細搜索了一遍大腦內的記憶,發現沒有一絲線索。
徐曉雅深吸了一口氣,看着金燁楓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個,你別生氣啊,我天快亮的時候,好像醒來一下,我似乎看見,馮大少爺是躺在你旁邊的......也可能是我做夢啊!」
「那你肯定是做夢,睡糊塗了!要不然就是你的腦子也被門擠了!」金燁楓卻急忙幫她下了判斷。
吃過早飯,一行人整裝待發,今天就要去真正的木蘭圍場了,這才算是進入了角色的「木蘭秋獮旅行團」。
「臭皮匠」三人組就跟商量好似的,一早就纏着徐曉雅聊個沒完沒了,還紛紛「獻上」他們昨天晚上去市區買回來的當地特產。
可是,結果還是——徐曉雅跟程慶凱兩個人坐同一輛車,他們三個人被甩到了後面。
金燁飛這次長了記性,早早就佔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他已經觀察過了,馮奕飛又戴上了偏光鏡。
他料想,馮奕飛這種剛拿到駕照的新手,必定不會放過任何手痒痒的機會。
金燁楓看到副駕被人佔了,也樂得清閑,主動坐到了後面。
「王叔,早上好啊!這兩天多虧您照顧了!」上車后,她還主動和老王打起了招呼。
「金小姐早!」老王慣常性地點了點頭,然後,淡定地下了車,為馮奕飛讓出了位置。
「你坐後面?」金燁楓驚訝地瞪着一屁股就坐在旁邊的他。
「你這麼不關心我呢,你忘記我昨天腰受傷了嗎?」馮奕飛倒是一臉委屈。
「不是你開車嗎?耍我啊,不開車你戴什麼墨鏡!」金燁飛生氣地想要按開安全帶下車。
「不好意思,這不是墨鏡,專門阻擋偏振光的,誰規定的,不開車不許戴嗎?」棕色的鏡片擋住了馮奕飛的笑眼,只能看到他潔白的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