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頗有深度的朝他笑了笑,王胖子立刻激動起來,我知道這傢伙一定是想歪了。
「一會,你先來。」他帶着顫音,走在了我前面,獨自欣賞起來。
我知道胖子只敢嘴上逞能,要真讓他上,他絕對會掉鏈子。
進了裏面房間,老闆娘為我們倒了茶水,並沒有主動問話,我見她不說話,也沒有要主動開口的意思,這是爺爺教我的談判技巧。
風水無形,收錢多少,全看東家。
用爺爺的話來說,即使是做神棍,也要做一個厲害的大神棍。
「大師,剛才是我無禮了!」老闆娘以茶代酒自罰一杯,放下茶杯后,做了自我介紹。「大師可以叫我莫陌。」
我輕輕點頭,因為是第一次給人家看,所以我很是專註,略一沉思后,開口說道:「莫陌姐的情況不算嚴重,今夜子時用陽水沖身,半個時辰后,再上廁所,如果聽到奇怪的聲音,你不要理會。」
莫陌姐點頭,繼續聽我解說。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后,認真說道:「以上方法,可化解煞氣纏身。明天中午你去醫院再做個檢查。」
說着,我手心一翻,變出一張黃紙。這上面是我畫的化煞符。
莫陌姐心頭一震,一臉的崇拜,她今天算是遇到高人了。
王胖子見我翻手間變出紙來,不可思議的盯着我,但他沒有開口,只當我是有備而來,故意弄髒他的車,然後順理成章的來這兒洗車,再然後,用神棍的手法,將名叫莫陌的老闆娘就地正法。
原來,他早就盯上了二狗的女人,這貨膽子也太大了。王胖子在腦補著,看我時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此前是驚訝,現在是一臉頓悟。
我白了他一眼,隨他怎麼想。
黃紙在我的控制下,瞬間燃起,落入了我面前的水杯,我毫不避諱的用我的食指攪動着杯中的灰末,然後推到了莫陌姐面前。
「拿個鏡子過來!」為了讓莫陌姐更加相信,我提出了這個要求。
莫陌姐打開隨身攜帶小包,拿出裏面的化妝鏡,然後一臉狐疑的望着我。
我接過鏡子,口中默念道:「靈雲清始,光照五行,破台攝魂,尊神合一。急急如律令。」然後推到莫陌姐面前。「自己看。」
莫陌姐打開摺疊的化妝鏡,尖叫一聲。啪的將手中鏡子丟出老遠。「我的臉怎麼會這樣?」她像見了鬼似的,一臉惶恐。
「不要害怕,我不過是在你鏡子上加了咒語,故而可以照出你被煞氣纏身後所表現出的氣色,別人是看不到的。」我說着,劍指迸出,朝着地上的鏡子喝道。「收。」
鏡子當然不會自己回到我手上,王胖子終於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真怕鏡子會自己飛回來。
「你再照照看。」我指着地上的鏡子,沖莫陌姐說道。
莫陌姐心有餘悸,點頭后,撿起鏡子,對着自己的臉照了起來,這一次,她沒有發出尖叫。「我的臉又好了?」
「不,是我收回了咒語,所以鏡中無法呈現出你被煞氣纏身後的樣子。」我解釋道。
「那怎麼辦?」莫陌姐嚇的都快哭了。
我指了指她面前的水杯,很是平靜的說道:「喝掉。」
莫陌姐毫不猶豫,一口見底。
做完這些后,我便起身要走,從頭到尾沒提錢的事。
剛剛邁開步子,莫陌老闆娘一把抓住了我,用她那哀求的眼神凝視着我。「大師,我該不該和二狗分手?」
我猶豫了一下,有關姻緣問題,我無法給出解答,並不是我不會,而是行內有規矩,風水師只看風水,顯然姻緣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得去找會算八字的先生。
她見我不開口,愣了一下,緊接着想到了什麼,立馬從沙發上拿起自己的小挎包,打開后,掏出一疊現金。「請大師為我解惑。」
我有些為難,還是沒有開口。
莫陌姐是聰明人,根本就不給我推卸的機會,抓住我的手,把一疊紅票子塞到我手上。「這是剛才的治療費。」
說實話,我有些激動,難怪爺爺說神棍是三百六十行裏面最賺錢的行當,沒有之一。「用不着這麼多。」我從裏面抽出兩張,剩下的還給了她。
王胖子朝我直瞪眼,就差沒伸手去搶了。
「拿着,這是你應得的。我最佩服有真本事的人!」莫陌毫不掩蓋自己對我的好感。
我其實是以退為進,知道她有求於我,特意為之,這招自然也是從我爺爺那學來的,爺爺說,這樣一來二去,東家不但對我們更加信任,而且還會給我們介紹生意,因為在他們看來,我們不但有本事,還很實在。
莫陌姐的眼睛一直沒從我身上移開,她的眼神里依然是那抺哀求,我見了有些於心不忍,便開口為她點破其中玄機。
一般的風水師傅是沒有能力去為東家分解八字的,但我不一樣,因為我有一個厲害的師父爺爺,可以毫不謙虛的說,我所掌握的技術甚至比那些所謂的大師還要厲害一籌。
但無論如何,行內的規矩絕不能破。
「李樹下如果來了一群小狗,吃食的貓就會爬上樹,但要是來了一群貓,吃食的貓會遠遠躲開,因為那隻貓知道,來的一群貓有着與它同樣的本領。」我莫名其妙說了一段只有我自己才懂的話。
莫陌姐是聰明人,她一定會解析出裏面的答案。
王胖子聽的雲里霧裏。「啥意思?」
我沒有回答王胖子,將手裏的錢揣進了口袋,獨自走向門外。
莫陌姐向王胖子問了我電話,這才放了他離開。
一路上,王胖子一直盯着我,我被他看的有些發毛。
最終還是我先開口。「在看老子,就把你丟出去。」從洗車店出來時,車是我開的,所以我講話的底氣也足了不少。
王胖子咽了咽口水,艱難的說道:「我說張魂一,不帶你這麼嚇人的,你那張黃紙是怎麼變出來的,還有,你是如何讓紙憑空燒着的?這不科學啊!你他么要是不說,我現在就跳下去。」
他真把車門打開了,一直腳耷拉到了車外。
我沒想到王胖子居然如此絕然。但他那點伎倆,我又如何看不出來。
手裏的方向盤猛地一打,胖子嚇了一跳。「卧槽,你來真的呀!」
「跳啊,怎麼不跳了!」我嘴裏罵道:「敢威逼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定在棺材裏。」
當然,這只是嚇唬死胖子,我知道他也不會當真,更不會生氣。
「魂一,把你之前耍的那招,傳授給我如何?你放心,我保證替你保密。」王胖子舉起豬手,就要發誓。
我呵呵一笑,沒有理他。
他見我不理,摸出皮夾子。「五百......」
我還是沒理。
「八百......」王胖子紅著豬臉,一臉的認真。
「就算告訴你,你也不會,趕緊把錢收好,別跟我來這一套。」我不屌他,這貨要是真捨得花八百塊錢,我都會開坦克了。
「嘆,沒想到啊!原來你們老張家,真是出神棍的窩。」王胖子感慨道。
他話剛說完,就被我踹了一腳。
「喂喂喂,開車注意安全。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電影白看了......」胖子捂著豬臉,一陣求饒。
半個小時后,抵達縣城。
途中,王胖子非要自己開,讓我坐在副駕駛上,我執拗不過,便由着他,讓他充當胖臉,儘管他的臉已經很胖了。
麗日酒店是雲嶺縣城比較上檔次的大酒店,以蘇雅萍的家世選擇在這麼大的酒店過生日,算是一件奢侈的事。
車子停穩,迎面走來一個保安,一米七不到的個子,清瘦無神,頭上罩了個大帽子,中氣卻足。「你們不能停這裏。」
「車位不就是用來停車的?」王胖子皺眉,有些不爽。
「這是李公子的專用車位。」保安板著面孔,根本不把胖子放在眼裏。
我不想多事,讓王胖子把車停到對面的地下車庫。
也不知道他們是有意針對我跟王胖子,還是這個酒店的停車位特別緊張。剛剛熄火,剛才的清瘦保安就從角落裏冒了出來,攔在我們面前。「這是趙老闆的車位,你們不能停。」
我有些納悶,這保安跑的可夠快的。
王胖子怒吼。「那我們停哪兒?」
「我管你停哪兒,總之不能停在這。」清瘦保安也不知磕了什麼葯,態度極差,就連我都想揍他。
王胖子可沒有我那麼好的隱忍力,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拳。
保安是個清瘦小伙,二十來歲,哪裏吃得下王胖子的力道,倒地之後,再也沒有爬起來。
我一見事情不妙,趕忙去檢查保安傷勢,還好只是暈了過去,要不然王胖子就該坐牢了。
「這也沒用力呀......!」王胖子一臉無辜的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搓著自己拳頭。「難不成,我又發育了一次?」
我試着喚醒保安,但沒有成功。
就在我們準備找人幫忙,保安的眼睛陡然睜開,一團黑氣在他瞳孔中瀰漫,我尚未來得急反應過來,就感覺意識開始模糊。
千鈞一髮之際,王胖子抬起他的大象腿,一腳將保安踹飛,這一腳他用了全力。
隨着保安落地,黑氣已經進入我的身體,而我也快要失去知覺。
「卧槽,張魂一你搞什麼鬼。」王胖子見我臉色發黑,有些急了,他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詭異的事。
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很快王胖子的聲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個沉悶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