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窗戶，小混沌頓時被樓下的爭吵聲弄得有些心煩。
但誰讓越光北喜歡聽關於吃的東西呢。
上司發話，它這個做下屬的不得不從啊。
“魔黎河，你可都記下了。”
少年點頭，表示已經記下。
“小二，這附近可有什麼刺頭勢力是衙門都解決不的？”
小二握緊手裡的盤子，剛纔門突然關閉，他便覺察有些不妙，因爲這些年來不乏富家翁看上小二的戲碼。
小二這個職業，無論從哪一點都限制了年齡外貌。
在軒轅帝都，外無諸侯割裂，內無朝堂之患。
據說，軒轅美宴之上，還會有一件大事要宣佈。
明明無需告知治下百姓，但軒轅皇室還是讓百姓們知道了這件事。
這讓軒轅領地下的百姓歸屬感極強。
自然幸福指數也是極高的。
因而，這帝都小二的質量不能低了。
在帝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小二是客棧的門面，必須扛起整個客棧的臉面與純淨。
所以這裡的客棧小二，即便是面上帶着灰，依然有一種出塵的氣質。
靚男俊女，使得原本卑微的職業都變得有些高大上起來。
可事情終有變，當有富婆與小二有染後，風氣便有些改變。
不管後來如何，反正小二們都變得像是小兔子，生怕被逮到咬一口。
少年小二，雖算不上出彩，但也面容白皙，他聞言看向越光北的目光有些閃躲。
眼前這個人明明眉清目秀，可爲何本性如此邪惡，一開口便是這種惡勢力。
“客官，我們帝都軍很厲害的，這裡也很和平，根本不會出現什麼刺頭……”
越光北扒拉了幾口米飯，覺得有些乏味，擡頭問詢道：“那有什麼衙門都管不了的地方嗎？這總該有了吧，例如黑市啥的，你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可以保證你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小二術浩感覺天都要塌了，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爲了高薪纔來當小二，可每次都接二連三碰到想要輕薄他之人。
最令他噁心的是這裡面竟然還有幾個老男人！
幸好他所在的客棧也是不凡，似乎背靠朝廷內的某位權臣。
短短一個月，術浩便已經受過了這一切。
他不是被賣到了什麼極其不雅之地，他是來客棧當店小二的啊，可是爲何還要被人覬覦。
他已經受夠了，打算拿到這個月的錢財就辭職。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跟客棧簽署的是賣身契，這是一紙雙契約的標配。
剛剛進入大城市的術浩很明顯被套路了，他還小，總覺得這個世界都是美好。
可這美好背景下，總還有一些陰暗的地方。
小二術浩想要說些東西搪塞過去，但卻猛然間發現自己的嘴脣乾裂，不知道該些什麼。
“看來你並不知道，說的也是，向你這樣年齡的小二，確實知道的不多，那真是可惜了。”越光北搖頭，小二術浩嚇得面色都蒼白了，急忙結巴道：“可以給我時間，我現在就去問。”
越光北給魔黎河使了個眼色，魔黎河立刻會意，直接從指環中取出了一枚黑色藥丸，然後拋到了對方端盤內。
“吃了它，你就自由了，否則你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魔黎河本來就長得邪魅，如今冰冷的話語一出口，那種反派的感覺立刻就來了。
小二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他接過黑色藥丸嚥了口唾液，擡頭看了眼魔黎河，又看了眼面不改色的越光北。
最終他還是咬了咬牙，吃了下去。
他不是怕了，雖然客房門突然關閉真的震驚到了他，雖然這個房間內的每個人都讓他重重壓力，雖然只……好吧，他怕了。
他很怕，怕得要死。
他只是一個從農村打拼上來的少年，爲何要承受這一切呢？
他苦啊。
老人常說大城市套路深，果然如此啊！
小二離開時渾身都溼透了，天知道他之前都見到了什麼。
遠古妖獸的氣息、魔神族的恐怖威懾、一葉翠綠的洗滌效果。
現在的小二無論是身心都被徹底洗滌，以至於渾身都被污垢瀰漫，剛下樓，差點把客棧老闆都給薰出去。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被客棧老闆訓了一頓，而且他還被停職了，似乎是有更好的傻小子從鄉下來了。
而且客棧老闆還怒氣衝衝的取出一張隱藏的賣身契在他面前晃盪。
在洗漱之後，他好像要被賣到什麼地方當男寵了。
可這些都沒有令少年有半分驚訝，他全程都有些癡呆驚愕，乃至懵逼。
“這個不值錢，品相雖然不錯，但卻是個傻子，也就值這個數吧。”
這很現實，而且明明該很氣憤的事情，少年卻很平靜，因爲他有底氣了。
客棧的人走了，原本刻薄的肥胖男人像是發現了寶藏一般盯着少年看。
他嗅了嗅，立刻轉着眼珠子低聲問道：“您是哪位公子？”
少年此刻也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他縮了縮手，然後遲疑道：“什麼公子？”
肥胖男人心想這位公子哥還真會裝，可是這傢伙身上錢財的香氣做不了假，這絕對是個大人物，不會錯的。
既然這個大人物喜歡裝，那他這個小人物也只能陪着裝了。
“你幹嘛給他吃那毒藥。”越光北有些頭疼，他從剛剛便好像和魔黎河不在一個頻道了。
他的點頭示意難道被理解成了其他意思？
被這一問魔黎河立刻知道自己會錯了意，但是這時候他卻是笑道：“哥，你不瞭解人心，人啊，一點有了點錢，就容易飄，那些一夜暴富的更爲厲害。”
“唯有生死，纔可制約這些人。”
“可我覺得這個小二心靈通透，不像是什麼心思多的人。”
見越光北聽進去他的話，魔黎河立刻補充道：“人是會變的，哥，即便是無人區的一顆頑石，經歷了歲月的捶打，都會改變誕生靈性，更別說是身處在江湖的人了。”
石源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可他沒有證據。
小混沌努力給魔黎河使眼色，但是都被無視。
“凡俗人類只有區區百年時光，理應初心不改纔是。”
魔黎河覺得越光北此話有些白癡，這倒與以前的越光北有點相似了。
“人心善變，人言可畏。”魔黎河轉而感嘆道：“相比起人類，我卻想要成爲一顆頑石，初心不改，目標專一。”
繞了這麼一大圈，實際上還是想要拍石源的馬屁。
“人類哪有你想的這般無能？”
越光北非常不開心魔黎河這麼貶低人族，人族能在萬族中崛起，其凝聚力自是不必說。
當然，這其中還有其他的因素。
小混沌有些驚疑，他總覺得石源對人族與萬族不同，難不成石源與人族還有什麼淵源不成？
“可人族的大智慧者終究是少數。”魔黎河並不喜歡人類，這也是在情理之中，因爲上天給他的命令就是不讓魔神族被人族摧毀。
其實他在人族的這幾年，也是佈置了不少後手。
他並非一個安穩的人，怎麼可能甘心屈於魔下。
魔土不過是他的一層外衣，暗地裡他早就營造了一條屬於自己的信息網絡線。
甚至一個叫做鬼林的實力正在悄然間出現。
這個組織的出現初衷便是滅掉人族。
只要滅掉了人族，那魔黎河的天命任務自然而然的完成了。
這個組織越來越大，最後竟然開始擠壓原本萬族教的地盤。
萬族教是萬族在人族境內搞得小手段，實際上就是讓人族內部不能統一。
毫無疑問，萬族教絕對是一個毒瘤，自從它顯現出猙獰的獠牙後，便始終無法根除。
即便是聖光學院的校長也是頭疼不已，最後只能放棄，轉而去攻佔魔土。
但孟易青也是個狠人，他走後，萬族教差點沒緩過氣來。
究其原因，還是這鬼林勢力的乘勝追擊。
相比起萬族教的柔和，這鬼林勢力更加可怕與恐怖，他們的信念雖然沒有魔黎河那般強盛，但也繼承了魔黎河的部分意志。
他們對人族的身份很是不恥，甚至很想成魔。
這也就是越光北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定然要讓這個魔黎河解除這個勢力。
可是聰明的魔黎河並未提及過這個勢力，因爲他知道，一旦解散這個勢力，恐怕人族將會發生一次更加巨大的內亂。
而此時的萬族必將羣起而攻之。
到時候越光北必然要參戰，在鮮血與屍堆中，他又如何還能像今天這樣閒適。
“哥，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等你再見到那個店小二的時候，他必然已經成爲一個非常油滑的人了。”
越光北微微思索，還是決定賭一把，因爲在他看來，短短几天，一個單純的少年怎麼可能變得油滑？
“你們就這麼無視我！好嗎？”紅楓心態都要炸了，他本體送來的力量被一個不知名的毛球生物吸收了，他現在反而弱不禁風，根本不足以與越光北斗。
他本想爲本體爭取時間，結果本體那邊還沒傳出消息，自己這邊已經落敗。
現在雙方都有對方的秘密，這無疑成了平手。
但越光北卻並非這麼認爲，因爲他覺得自己的秘密是大秘密，而紅楓這貨的秘密只是小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