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聲音條件而言，其實許樂蓉比米玥更適合當歌星。

　　她的聲線，響度、強度、密度、亮度、穿透度和兼容度，六度完美。音準、節奏、樂感方面，由於專業的緣故，更是遠遠的把米玥拋在身後。

　　但世界從來都不是公平的。

　　綜合各方面因素，林白藥最後決定要先捧紅的還是米玥，而不是許樂蓉。

　　有收服白婕的因素，有米玥糾纏的因素，最主要的是還有性格的因素。比如這次春晚的策劃，換成許樂蓉，她沒有米玥那樣豐富的舞台經驗，又比較害羞和懦弱，就算當背景，呈現出來的效果也會大相徑庭。

　　很多時候，才華並不是決定性的。

　　生日會在眾人的齊聲高歌裡結束，朱大觀送許樂蓉、曲敏等師大女生回學校，蘇湄也打聲招呼，和相熟的女生結伴離開。

　　楊凱楊旋兄弟剛要走，被林白藥叫住，拉著楊凱走到旁邊僻靜處，笑道:“楊哥，有點東西啊……”

　　今晚的布置全是楊凱的創意，溫馨、美觀、熱鬧是基本的，關鍵還能幽默風趣，這就不簡單了。

　　看來朱大觀說這小子女朋友無數不是吹牛。

　　楊凱笑道:“經手的多了，也算是被女朋友們磨練出來的，不值一提。”

　　這話聽著很欠打，但林白藥不是來討伐海王的，笑了笑，道:“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楊凱不悅道:“咱們誰跟誰啊，白藥你太客氣了，再提幫忙，我扭頭就走。”

　　“行，我也不跟你客氣。之前就該找你的，最近實在太忙，正好今天趕巧。”

　　林白藥道:“是這樣，我家在東江開了一個食品廠，研發新品需要食品專業方面的人才。你看看能不能推薦幾個有實力的老師去廠裡當個顧問兼個職什麽的，最好再介紹一些食品科技工程的大四畢業生去應聘，待遇從優……”

　　楊凱大喜道:“白藥，這不是我幫你的忙，是你幫我的忙。感謝感謝！要幾個人?七八個夠不夠?顧問更簡單，我老師科研水平就很高，就是沒途徑轉化，天天鬱悶的要死……”

　　林白藥起初不理解楊凱的興奮，不過想了想，明白了。

　　他又犯了經驗主義錯誤，後世食品專業的學生並不擔心找工作的問題，尤其搞科研的老師，來錢的途徑很多。

　　那是因為後世食品大廠太多了，又內卷的厲害，比較注重食品研發和食品安全，人才缺口很大，所以就業還不錯。

　　可是據官方統計，2018年國內最牛的農業大學畢業生5000多人，只有400人從事農林牧漁方面的工作，主要原因就是辛苦還賺不到錢，可想在99年的時候，大多數農大人對未來是如何迷茫。

　　林白藥的要求，楊凱如聽玉音放送。

　　“要不明後天就出發，我請老師去東江考察一下?”

　　林白藥笑道:“楊哥，你也不問問哪家食品廠?”

　　“咳，瞧我，你家的食品廠叫什麽?我也好和老師說……”

　　“林小廚。”

　　“什麽?林小廚?生產辣條那個?”

　　“對。”

　　楊凱眼神變得狂熱，猛的抓住林白藥的手，道:“白藥，你可真是深藏不露，辣條都在越州賣瘋了。我那些同學，平時聊天都會調侃以後畢業能進林小廚就好了，至少辣條管夠……”

　　“楊哥，誇張了。”林白藥道:“你得考慮東江的地理位置，可不比越州這麽發達。老師們還好說，只是顧問，可你那些師兄師姐們，未必願意屈尊……”

　　楊凱笑道:“這個放心，白藥你還是不了解我們農大人。搞農業的留在大城市，那不是緣木求魚，本末倒置嗎?大家早就做好了去艱苦地帶的準備，只要能就業，先工作起來，去哪不重要的。再說東江交通發達，景色宜人，號稱蘇淮的小錢塘，遠超預期了……”

　　既然楊凱這麽積極，林白藥自然樂得順水推舟，道:“那好，你聯系一下，等過完年，大概正月初八之後，先請老師們去看看。若是感覺可以，回頭請老師們再推薦一批畢業生。”

　　商議完畢，楊凱帶著楊旋離開，等急的楊海潮走過來，和林白藥打屁了幾句，約好年前一定要抽時間再聚聚，然後指了指門外，低聲道:“陸青蕪還沒走，估計有事和你說。兄弟明白人，不打擾你們，先走一步。”

　　林白藥踢了他一腳，楊海潮嬉皮笑臉的自動消失。

　　他當然不會以為陸青蕪和林白藥有什麽，整晚兩人說的話，還沒有他和陸青蕪說的多呢。

　　“等我?”

　　林白藥最後一個走出門，陸青蕪背手靠在斑駁青磚壘砌的牆邊，仰著頭望著夜空的星星，精致的下頜線，如同雕鑿而成。

　　“我昨天跟葉子打電話，她心情很不好。你們吵架了?”

　　林白藥歎了口氣，道:“沒有吵架，一點瑣事……”

　　“瑣事?”陸青蕪皺起眉頭，道:“你那麽本事，葉子也是通透的人，會為了些許瑣事鬧的不開心?”

　　林白藥跟她解釋不清，笑道:“陸同學，我知道你是好意，關心葉子。但葉子沒告訴你原因，說明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

　　陸青蕪冷冷道:“是嗎?我不該過問，那麽你即將大難臨頭，我也不用管了?”

　　林白藥疑惑的看著她，道:“大難臨頭?”

　　“幻兔網絡是你的公司，對不對?”

　　林白藥心裡微微吃驚，臉上卻不動聲色，道:“你聽誰說的?”

　　連隗竹的室友們也只是知道星河印象，並不知道幻兔網絡的存在。陸青蕪和這些八竿子打不著，怎麽會知道的?

　　“你只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林白藥思緒電轉，沒什麽好瞞的，反正過完年各種宣傳起來，他也打算和朋友們攤牌，道:“是！”

　　“真的是你?”

　　陸青蕪眸子裡抑製不住的驚訝， 凝視著林白藥，半天沒有吱聲。

　　林白藥無語，

　　你詐我?

　　“我昨晚偷聽到，還以為是他們搞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怪不得，難怪……”

　　陸青蕪終於回過神來，之前發生在林白藥身上很多匪夷所思的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或許吧，也只有這樣超越了同齡層次的男生，才配的上葉素商的垂青！

　　林白藥給陸青蕪留出足夠緩衝的時間，見她稍微恢復了正常，問道:“你是偷聽到關於我和幻兔網絡的事?為什麽會說大難臨頭呢?”

　　“不是偷聽，是不小心經過書房，聽到我爸和別人的電話。”

　　陸青蕪低聲說了一番話，林白藥饒是城府森嚴，也沒忍住臉色數變，由衷的道:“謝了！”

　　陸青蕪淡漠的道:“我不是為了你！你若是出事，葉子必定會傷心。林白藥，好好對她，千萬千萬不要讓我後悔今天的決定！”

　　林白藥哪還不知，今天她之所以會來參加許樂蓉的生日會，正是為了有機會和自己見面示警。

　　雖然顯而易見，陸青蕪也猶豫了很久，但她畢竟還是來了，

　　無論如何，欠了她這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