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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淘沙 - 第四十二章·碎星字體大小: A+
     

    「補天宗易主之後,中原武林風起雲湧,我跟知微畢竟是關外人,又跟傅淵渟關係匪淺,不好過多干涉這些事情,再加上北疆戰事未結,寒山依舊面臨危機,我們便決定回去了。」

    步寒英熄了爐火,重新拿了杯子給薛泓碧倒上滿盞熱水,見他木訥地接過就喝,結果被燙得一激靈,總算回過神來。

    薛泓碧好不容易把剛才聽到的故事在腦子裏捋清,此時再看步寒英,心情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假如易地而處,他自己很難做出步寒英兄妹的選擇,卻不能不敬佩這樣的人。

    「季繁霜跟前輩你一起嗎?」

    「是,不過我傷勢未愈,就算趕回寒山也是徒增負累,便與季繁霜暫留中原休養,那段日子我們跟尋常百姓一樣生活,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平淡卻美好,可是隨着天氣回暖,她不知怎地變得焦慮起來,我問過她很多次,她卻總找借口敷衍我。」

    薛泓碧在心裏算了算時間,季繁霜在平康十二年經歷過一次破繭期,按照三年一度來算,平康二十四年恰好輪到破繭期,日子一天天逼近,無怪乎她焦躁不安。

    他問道:「季繁霜的破繭期是什麼時候?」

    「四月望前。」步寒英垂下眼,「在那之前,她推說有事要辦,需得離開一個月,讓我在原處等著。」

    薛泓碧不知道季繁霜是幾歲開始練武,單以十四歲來算,季繁霜已經渡過四次破繭期,境界決不低於第五重,別說是市井百姓,擊殺二流高手綽綽有餘,她此番離開必是為了給破繭期做準備。

    「《玉繭真經》境界越高,破繭期對精血的要求也愈發苛刻,以季繁霜當時的功力,尋常活物的血不過聊勝於無,她要想順利突破瓶頸,只能用人血。當時我們為了避開江湖紛擾,選擇落腳秦州,離劍南江只隔了一道山脈,附近多是小城鎮,僅有些不入流的小幫派,習武之人雖有,大多功夫平平。她不能離我太近,也不好走太遠,就去了那些龍蛇混雜的城鎮,那裏的官府向來對江湖人睜隻眼閉隻眼,只要那些江湖人沒大肆打殺無辜百姓,他們也懶得管,於是她設法挑起了紛爭,上至幫派弟子,下至地痞流氓,每天都有人大打出手,鬧出人命並不少見,在這樣的情況下失蹤一些人很難引起注意……憑着這種手段,她擄走了近三十名青壯,破繭期要用的精血必需取自活人,她就把人分散關在城外野山洞裏。」

    「這不就跟圈養牲畜一樣嗎?」

    薛泓碧覺得有些頭皮發麻,那些混跡市井的傢伙大多不是什麼好人,卻也算不上窮凶極惡的壞人,若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洞窟里,像牲畜一樣被一個個抓出去宰殺放血,實在駭人聽聞。

    他問道:「這件事又是怎麼泄露的?」

    「破繭期到來后,她的身體迅速衰老枯竭,每過一日如度三年,臟器感官、四肢百骸都會受到影響,逐漸力有不逮。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人不知怎地掙脫束縛,從洞窟里逃了出來,跑回城裏向官府擊鼓報案,說城外山洞裏有個吸血妖婦,抓了許多人養著做食物,差役們拿起火把刀棍連夜趕了過去。」杯中熱水逐漸變涼,步寒英望着水中倒影,神情難辨喜悲,「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雖然逃出重圍,卻也暴露了自己,官府立刻在秦州境內廣貼通緝畫像,和尚道士和江湖人都聞訊而來……很快,我在茶樓品茶聽書的時候也聽說了這件事,又看到了畫像上的老嫗。」

    「你認出來了?」

    步寒英搖了搖頭,道:「正所謂破繭成蝶,她的模樣跟平日裏相去甚遠,我沒認出她,只是想到了當年鮫珠島一事,決定去看個究竟……等我抵達當地,看見差役們從洞窟帶出的屍體,確認此事為姑射弟子所為,而這世上只剩下一個姑射傳人。」

    他當年救下了一條漏網之魚,如今這條魚成了洪水猛獸,張開血盆大口濫殺無辜。

    普通百姓當她是鬼魅精怪,江湖人以為是哪方魔頭殺人練功,如今事迹敗露自當逃之夭夭,便封鎖大小要道,向四面八方搜捕過去,唯有步寒英知道她必定走不遠,十有八九還藏在這座城裏。

    他喬裝成遊方道士,將藏鋒劍藏在空心竹竿里,手持算命幡走街串巷,終於在四月十九的夜晚,於冷僻街角看見一個老乞婆背對自己,佝僂著向一對父女討錢,那心善的男人未及而立,見老乞婆端得可憐,打開荷包把銅錢都拿了出來,牽着的孩童不過垂髫,卻把手裏的糖糕分了一半出去,

    因着吸血妖婦的傳言愈演愈烈,百姓們到了晚上很少出門,這對父女是初來乍到不知厲害,哪怕走在這偏僻無人的街道上,也不覺得一個老乞婆有何威脅。

    就在老乞婆即將伸手接過銅錢的時候,步寒英的手落在了她肩上,對面露訝色的男人笑道:「福生無量天尊,兩位居士心地善良應有好報,眼下夜深風大,還請儘早歸家吧。」

    男人怔了下,見他不是空口白話來騙錢的,道了謝就準備帶女兒離開,卻沒想到老乞婆突然出手,一把抓向那小女孩。

    步寒英本就防着她,當即揮下算命幡擋在女孩面前,卻不料這一招乃是虛晃,那老乞婆猛然折腰,反手鎖住男人的咽喉,同時一腳踢出飛石,穿透幡布打在小女孩身上,鮮血立刻飛濺出來。

    趁著步寒英救治女孩的機會,老乞婆抓住男人,腳下一蹬便如離弦之箭掠了出去。

    薛泓碧忍不住問道:「她為什麼要當着你的面動手……想辦法脫身,再去尋找下一個目標,對她來說並不困難吧?」

    「因為子時快到了。」步寒英笑容苦澀,「那是破繭期的最後一天,她沒時間再等待下去了。我一路追着她出城,終於把人從她手裏搶下來,我傷勢未愈,她也不在全盛時,誰也奈何不得對方……眼看着亥時要到了,她實在沒了辦法,求我放手。」

    薛泓碧愣住了:「她自己向你袒露了身份?」

    「她問我……是否還記得平康十二年那座小島……這些年來死在她手裏的人不知凡幾,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步寒英放在膝上的手指顫了顫,「我決定不惜代價也要殺了她,可是……」

    劍鋒直指心口,老嫗望着面前人冷若冰霜的臉龐,背後避無可避,終於不再做徒勞抵抗,反而往前踏了一步。

    「寒英,我不嫌你瞎,你卻要嫌我老嗎?」

    這聲音沙啞蒼老,與季繁霜清悅動聽的嗓音截然不同,可步寒英認不出她的容顏聲色,卻認得出她的語氣和眼神。

    當年被他救出火場又反目成仇的姑射弟子,三年來海誓山盟的深情女子,如今殺人如麻的老乞婆……她們竟是同一個人。

    那一瞬間,步寒英僅剩的天地似乎也黯淡無光了。

    「我將那些皺紋一點點撫平,從眉眼間看出越來越多的相似……我不敢相信,又不能不信她就站在我面前。」步寒英喃喃道,「她告訴我真相,求我放她這一次,只要她渡過了破繭期就能變回本來面目,我們會在一起,她會好好跟我過日子,我說什麼她都答應。」

    薛泓碧心裏一跳,遲疑着道:「如果你讓她改邪歸正……」

    步寒英沉默了,半晌沒再說話。

    時光彷彿流轉回溯,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容顏枯朽的季繁霜站在自己面前,兩人中間是那遭了無妄之災昏死過去的男人,相隔不到五步的距離,像是隔開了天涯海角。

    步寒英沒有資格替死者和他們的親朋原諒殺人兇手,可這個兇手是他未過門的妻,是他此生唯一深愛的女子,她會牽着自己越陌度阡,替自己細數星河流轉。

    幾天前他還偷摸給她做玉簪,如今她站在這裏,一字一頓地道:「人為了溫飽,會獵殺飛禽走獸奪其皮肉,我也不過是為了活命,只是把那些畜牲換成人罷了,佛言天下眾生皆平等,我殺人與人殺豬狗何異?」

    頓了下,她放緩了語氣,哀求道:「寒英,你放我這次,我發誓以後只殺那些罪大惡極之人,絕不殃及無辜。」

    季繁霜害過很多人,卻未曾害過步寒英,哪怕是在平康十二年的海船上,她本可以藏在艙室里,依舊為了救他推門而出。

    步寒英能聽得出,她字字句句發自肺腑。

    「那不是很好嗎?」薛泓碧聽得心都提了起來,他畢竟十四歲,未曾視人命如草芥,也做不到將好人和壞人一視同仁,假如季繁霜真能信守承諾只殺惡人,這件事豈不是能夠美滿收場?

    「在她履約之前,得先殺了那個無辜的好人。」步寒英搖了搖頭,「何況,你不了解《玉繭真經》,當年離開鮫珠島后,我打聽了許多有關姑射門的事情,《玉繭真經》的境界越高,修鍊者體內血毒積弊越深,猶如一株魔曇,吸取生命供養美麗,害人終害己,等季繁霜到了第八重境界,血毒就會開始反噬,她會每日遭受針刺經脈之苦,那種痛能讓人生不如死,唯一緩解的辦法就是血,直到把自己變成一個嗜血為生的怪物。」

    自古以來,姑射門只有兩位宗師問鼎巔峰,她們是鮮血浸潤出的絕世美人,出塵仙姿下藏着的是白骨累累,最終一個被武林名宿圍攻殺死,一個淪為瘋癲自戕而亡。

    薛泓碧頓時感到了毛骨悚然,先前以為《截天功》陰冊已經足夠陰狠歹毒,卻沒想到山外有山,《玉繭真經》才是真正的至毒至邪。

    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步寒英抿了下嘴角,道:「與陰冊不同,《玉繭真經》還有回頭路可走,只要廢去內功不再修鍊,季繁霜就能變回常人不受破繭之苦,有知微的醫術替她調養,可以救治廢功后的內損,壽命如常並非難事,唯有容顏會比常人衰老更快。」

    這看似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可季繁霜不能接受。

    既已成龍再不成蟲,她雖然飽受破繭之苦,也知道《玉繭真經》的弊病何等厲害,可是姑射一門從古至今,從來沒有走回頭路的人。

    季繁霜很清楚步寒英是怎樣一個人,她做的孽,他哪怕用盡餘生也會替她積福償還,即便她變得又老又丑,他也會心甘情願地陪她白頭。

    然而,季繁霜可以做他死生不渝的妻,卻不甘做平庸無能的醜婦。

    季繁霜恨極了傅淵渟,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他當日在毒龍潭的心情。

    她要傾國傾城的姿容,她要傲視群雄的武功,她要生殺予奪的手段,她要長春不老的未來……可是這些,註定了她不僅做不了好人,還要做滿手血腥的惡人。

    如她和傅淵渟這樣的人,縱使有幸遇到了一生所愛,也不會為他們改變自己的欲求,結局最好莫過相忘於江湖。

    於是,季繁霜笑了起來,笑得撕心裂肺,笑得淚流滿面。

    笑過之後,她對步寒英道:「我不嫁你了。」

    話音未落,季繁霜竟如飛蛾撲火般撞向藏鋒劍,步寒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僅此瞬間失手,她便抓住了那昏死的男人,拼盡全力縱身一躍,消失在蒼莽山林中。

    步寒英最終只找到了一具被放乾鮮血的屍體,季繁霜沒留下隻言片語,彷彿真的化身妖鬼,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

    他將男人的屍體送回去,看着失聲痛哭的女孩,忽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吐出一口心頭血,藏鋒劍「噹啷」墜地。

    「……這件事過後,我心境破裂,先前舊傷也一併發作,真氣在體內亂竄將崩,瀕臨走火入魔,幸好知微及時趕了過來。」步寒英苦笑一聲,「我比她先出生,習武多年只為擔起守護部族的責任,結果是她擔起族長之責,讓我留在中原晚晴谷閉關,幸好北疆大戰在平康二十六年結束,武宗收復了雲羅七州,重立雁北關為國界,知微趁機與呼伐草原交好結盟,助大靖防守西北,寒山終於得以休養生息,只可惜……」

    可惜武宗駕崩於回朝途中,否則寒山恐怕已經重回大靖輿圖,而不像現在被各方勢力虎視眈眈。

    薛泓碧心裏五味雜陳,道:「前輩在晚晴谷閉關了多久,又怎麼會加入飛星盟?」

    「我在晚晴谷閉關五載,直到永安四年,知微前來找我。她帶來一個壞消息,大靖在武宗駕崩後轉向守成,可是蕭太后心計有餘魄力不足,無法震懾四海八方,永安帝更是怯懦無能,長此以往,大靖勢必被內憂外患夾擊,等到國祚不穩,寒山便失後盾,恐將重蹈覆轍。」步寒英輕聲道,「宋相派弟子薛明棠親自出關前往寒山,欲說服知微加入飛星盟,替大靖攘外,等到時機成熟,武宗未就之願可成也……她認為此道可行,前來問我,可我不看好。」

    薛泓碧怔住了,他沒想到步寒英身為飛星盟的坤宮,原來根本不贊同這條路。

    「蕭太后重用外戚是弄權,宋相私立組織干涉朝野難道就合乎律法?一旦消息走漏,雙方處境優劣端看手段高低,寒山經不起這場豪賭。」步寒英嘆了口氣,「不過,知微的顧慮也有道理,寒山可獨不可孤,夾在兩國之間,早晚要受戰禍傾軋,我們沒有自立為王的本事,就得做那擇木而棲的良禽……先輩仇深似海,寒山與烏勒不可和解,大靖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但蕭太后沒有容人之量,若讓蕭氏掌權,少說三代之內,寒山不僅沒有出頭之日,恐將被推上刀鋒之尖,輕易便死無葬身之地。」

    薛泓碧聽得一愣一愣,他本以為步寒英是個至純之人,沒想到對方說起謀術的彎彎繞繞竟也如此條理明晰,轉念一想,若真是不懂變通的直人,哪能鎮守天門十二年?

    他恍然大悟,道:「作為族長的白前輩不能加入飛星盟,身在中原的你卻可以?這樣一來,飛星盟能夠同時得到寒山和第一劍客的助力,寒山卻能規避許多風險,就算哪天事敗,只要白前輩能做到大義滅親,蕭氏就無法牽扯寒山太多。」

    說着說着,薛泓碧的聲音不知不覺沉重下來,他這才明白步寒英在加入飛星盟之日,其實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想為家國搏一個未來。

    奈何造化弄人,事與願違。

    永安七年,雁北關事變,飛星盟暴露於光天化日下,上至丞相宋元昭,下至底層部署,涉事人都成了逆賊,聽雨閣趁勢而起,沐浴腥風血雨站在朝野之間。

    步寒英知道飛星盟敗局已定,他雖能逃回寒山暫避風頭,卻不能為了苟且偷生就把禍患帶回家鄉。

    聽雨閣抓不到真憑實據,就讓中蠱發狂的傅淵渟來試探他,步寒英對這些算計一清二楚,明知前方是一條死路,他提劍而往,偏偏在臨門一腳的時候被人拽了回來。

    當步寒英從昏迷中蘇醒,匆匆趕到約戰地點,卻只看到失魂落魄的傅淵渟雙手染血,跪在奄奄一息的白知微身邊,想要將她抱起都不敢。

    昨天還好好的人,如今就像水上浮沫般脆弱,彷彿輕輕戳一下就會碎裂開來。

    如果不是玉無瑕帶着殷無濟趕到,恐怕白知微當天就死了。

    步寒英趕走了傅淵渟,求殷無濟一定要治好白知微,可她的傷勢太重了,赴戰之前還服用過強提功力的秘葯,藥力反噬導致經脈俱毀,唯一能救她的藥方缺少鳳血藤這味主葯,倘若三天之內找不到,神仙也難救。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季繁霜終於出現在我面前。她拿出準備好的鳳血藤,用知微的命換我一個交易。」

    薛泓碧悚然一驚:「什麼交易?」

    「她知道我是飛星盟的坤宮,知道玉無瑕是離宮白梨的副手,也知道寒山與宋相這些年來交往不淺,那些證據都在她的手裏,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救不了飛星盟所有人,卻能救自己的親人和族人……只要我認下晚晴谷一戰,告知天下我敗給了傅淵渟,不得不返回寒山,從此無故不入中原。」步寒英緩緩道,「作為擔保,知微不能跟我一起回去,玉無瑕得留在她身邊照顧,交易期限……是在季繁霜不在人世之後。」

    天衣無縫的碎星局,在這一步破開了一個缺口,逃出幾尾漏網之魚。

    「作為代價,季繁霜告訴我一個重要情報,飛星盟的叛徒並非傅淵渟,而是另外兩個人,她不知具體身份,其中一個被蕭氏庇護去向不明,剩下一個已經死了,卻留下一份九宮名單送到了擲金樓總舵,應是在樓主手裏,不日就要由他親自送上京城。」步寒英抬眼看向薛泓碧,「得知消息后,你爹連夜偽造了一份名單,你娘率領離宮心腹連夜趕到擲金樓,屠戮滿門,毀跡滅口,銷毀真正的名單,攜另一份亡命千里直至落花山,死前撕毀名單,聽雨閣便認為名單是真,拼湊完整后按名抓人,沒成想殃及太廣,假名單上的人在江湖勢力不小,不肯平白受無妄之災,那段時間鬧得十分厲害,狠狠挫了聽雨閣的銳氣,否則以蕭氏的野心,如今這江湖上哪有十大門派立足之地?」

    難怪步寒英十二年不入中原,難怪白梨跟薛海夫妻倆自曝身份,難怪玉無瑕跟白知微避世水雲澤,難怪……傅淵渟不惜代價,也要殺了季繁霜。

    薛泓碧呆坐當場,半晌都沒開口,直到冷風吹開房門,他像是被狠狠打了一下,沒發出一聲嗚咽,眼淚卻已奪眶而出。

    這就是他想要的真相。

    步寒英起身走出小屋,望見風雪又起,他在原地站了許久,積雪落滿肩頭,彷彿一尊亘古長存的石像。

    他撿起一根枯枝,在風雪中揮劍。

    風更狂,雪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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