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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淘沙 - 第二十三章·風雲字體大小: A+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所在總少不了傳言,這些傳言五花八門,大到門派紛爭小到逸聞趣事,無論黑道白道都樂於聽一耳朵,再在酒足飯飽後身體力行地為傳言添磚加瓦。

    然而,這些嘈雜紛亂的傳言在近日都被壓下,只剩一則消息傳遍武林——魔頭傅淵渟再現江湖,補天宗廣發追魂令,宗主周絳雲以《截天功》陰冊為懸賞,不論生死,不拘正邪,與天下群英共討之。

    起初,這個消息並沒激起多大水花,畢竟傅淵渟這十二年來雖然行蹤詭秘,卻也不是銷聲匿跡,無論官府還是武林對他的追捕從未斷過,可惜每每鎩羽而歸,眾人嘴上扼腕,心裏暗道老魔當年那「天下第一」的名頭果真不假,就算有那利益熏心之輩,也逐漸歇了心思,畢竟螻蟻尚且惜命,何況是人?

    然而,補天宗緊接着便向江湖各處發出追魂令,還要拿《截天功》陰冊換傅淵渟一條命,對於江湖人來說,蓋世武功可比功利美人都要動人心魄,何況《截天功》只為補天宗歷代宗主修鍊,周絳雲此諾無疑將下任宗主之位也許了出去。這個消息迅速傳得沸沸揚揚,不僅有無數邪魔外道聞風而動,連白道門派也為之嘩然,暗中籌謀者多不勝數。

    如此一來,江湖上耳目遍佈,很快有人在蘊州發現了傅淵渟的蹤跡,呼朋喚友拉了數十人前去圍殺,以為是鴻運當頭,結果全軍覆沒,等其他人匆匆趕到,只見到滿地死不瞑目的屍體,不少人身上留有深可見骨的鞭痕,正應了玄蛇鞭的凶名。

    一時間,整個武林都騷動起來,有人驚恐有人憤恨,更有人興奮得不能自已,黑白兩道都有不少參與其中,可謂牽連甚廣,驚動上下,遠在棲凰山的武林盟總舵也很快得到消息,現任盟主方懷遠一面派人外出打聽虛實,一面約束心思浮動的門下弟子,同時飛鴿傳書,請白道各大掌門人趕來商議此事。

    各大掌門人對此早有耳聞,心知事情非同小可,收到傳信后連夜動身,以最快速度趕到棲凰山,除卻距離太遠的幾位掌門,其他人都在冬月初七這日齊聚一堂。

    江湖上,無論黑白兩道都門派眾多,要做一派掌門已是不易,何況是統管一方勢力,然而責任向來代表了權力,當年武林盟成立的時候,為了推舉初代盟主,白道各大門派也是爭得頭破血流,便由臨淵門、望舒門、丐幫和海天幫四大門派共同出面主持武林大會,經過一番公開公平的文武比斗,最終是當時的臨淵門掌門人方玉樓成了初代盟主,對白道諸門派一視同仁,一生俯仰無愧,可謂德高望重。

    方玉樓五年前病重,死前召開了第二次大會以選拔新盟主,沒成想這人選又落到他兒子身上,方懷遠年少成名,在平康二十三年和永安七年都參與過圍攻媧皇峰的戰役,名聲在外,功績斐然,武功也十分高強,與周絳雲不相伯仲,在武林大會上力壓群雄,成為當之無愧的第二代武林盟主,也帶領臨淵門站在了新的高峰上。

    然而,虎父無犬子僅此兩代,方懷遠今年四十有九,按理說是該培養繼承人的時候了,可他那獨子方詠雩身體病弱不堪造就,門下弟子雖不乏資質上佳者,卻還歷練不足,無人能擔掌門重任,更別說角逐盟主之位,其他門派表面勸慰,心裏暗自竊喜,畢竟大家原本平起平坐,臨淵門連出兩位盟主壓了他們一頭,如今也到了風水輪流轉的時候。

    在場眾人心思各異,方懷遠對此恍若未覺,待諸位入座之後,他將一疊情報拿出來讓大家傳閱,上面赫然是武林盟弟子近日探聽到的消息匯總,從傅淵渟現身南陽城殺死聽雨閣眾多密探開始,到他最近一次出現在蘊州殘殺三十八名江湖人士為止,字裏行間都溢滿腥風血雨,令人怵目驚心。

    丐幫的幫主王成驕最是火爆脾氣,看完后不禁拍案而起,怒罵道:「這老魔當真是殺人如麻,無法無天!」

    「貧道認為此事另有隱情。自永安七年那場大變后,傅淵渟不僅成為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更是參與謀逆的朝廷要犯,哪怕他武功再高強也不能與全天下為敵,是故這些年來他躲躲藏藏,鮮少與我們正面交鋒,更別說是如此明目張膽的殺戮。」

    望舒門位於東海之濱,門下雖然只收女弟子,卻個個巾幗不讓鬚眉,現任掌門人謝安歌乃是女冠,修道多年心境非凡,哪怕看到這般慘案也能很快穩住心神,冷靜地分析其中端倪。

    聞言,海天幫幫主江天養皺眉道:「不少人親眼所見,屍身上也有玄蛇鞭痕,人證物證俱在,周絳雲連《截天功》秘籍都捨得拿出來,難道還會有假?」

    謝安歌道:「依貧道之見,這些事情與傅淵渟脫不了干係,卻不一定都是他親手所為,試想短短一月之內從嚴州到蘊州,地域相隔近千里,遇害者甚眾,其中不僅有黑白兩道的高手,還有朝廷差役和聽雨閣密探,若是傅淵渟一人所為,恐怕三頭六臂也是不夠的。」

    要麼是這魔頭有同夥相幫,要麼是有人模仿傅淵渟的武功路數栽贓嫁禍。

    「要論對傅淵渟最了解的人,天下莫有勝過周絳雲者,可他廣發追魂令在先,懸賞《截天功》在後,若是再來栽贓嫁禍,簡直是多此一舉,得不償失。」一名上了年紀的白須老者皺起眉,「至於同夥……傅淵渟這些年來臭名遠揚,還會有誰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幫他濫殺無辜?他們已經沉寂了十二年,如今大開殺戒又是為了什麼?」

    「因為他命不久矣。」

    沉默許久的方懷遠終於開口了,面對眾人驚疑的目光,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函放在桌上,道:「聽雨閣今日派人送來這封密信,請武林盟號召天下英雄共討賊人,信上說傅淵渟去歲就曾在白鹿湖現身,與姑射仙狹路相逢,中毒后逃之夭夭……那是無葯可解的化功之毒,傅淵渟若想活命需得散功自廢,否則就會經脈盡斷而死。」

    以傅淵渟的性情,他是寧死也不肯做一個廢人,雖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延命至今,總也到了極限,與其繼續做個藏頭露尾的老鼠死在無人知曉的陰溝里,不如拋開所有,最後痛痛快快地打殺一場。

    眾人看完信函之後,都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傅淵渟本就是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魔頭,如今這魔頭瘋了,更讓人膽戰心驚。

    「……此事不宜耽擱,需得早做決斷!」王成驕看向方懷遠,「盟主的意思是什麼?」

    「這些命案確有蹊蹺,聽雨閣許諾會協助各地官府查明此案,然而當務之急是誅殺傅淵渟這魔頭,免叫他再濫殺無辜,殃及更廣。」方懷遠的手指輕敲桌面,眼中掠過一抹狠色,「無論命案真相是什麼,當下黑白兩道都要統一口徑,說是傅淵渟所為。」

    謝安歌皺了皺眉:「我等本就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無須……」

    江天養打斷了她的話:「謝掌門,以傅淵渟做下的累累罪行,在十二年前就該死,讓他苟活至今已是我等無能了。」

    謝安歌默然不語,其他人也心念微動。

    「一月之前,聽雨閣探得傅淵渟行蹤,提早在南陽城布下重重陷阱,還跟周絳雲聯手設伏,結果仍叫這魔頭走脫,還搭進去一個樓主和數十名好手的性命。」方懷遠嘆了口氣,「聽雨閣丟了這麼大的人,只能以傅淵渟的鮮血雪恥,既然補天宗不中用,便得換別的法子。」

    王成驕問道:「聽雨閣是希望我們白道來出這個頭?」

    「讓白道出手只是其一,至於其二……」方懷遠說到此處面沉如水,抬手擊掌三聲,一名捧著錦盒的紫衣女子便從後堂走出來。

    當着眾人的面,方懷遠打開錦盒,裏面赫然是六道令牌。

    「他們認為,我等皆無能誅殺此魔,需得求助外人。」方懷遠將錦盒置於桌上,語氣淡淡,卻讓人無端聽出幾分譏諷,「十大門派十恩令,聽雨閣已經說動黑道六門,如今就差我們手裏的四道令牌了。」

    眾人神色皆變,不少人面露不忿之色,卻沒有誰直言反駁。

    傅淵渟的武功有多高?

    江湖傳說往往言過其實,可在座眾人都經歷過十二年前的媧皇峰之戰,沒人會說傅淵渟不配那句「獨步武林,天下第一」。

    這些年來的追殺證明了一件事,要想對付這老魔,絕不能以多取勝,得有一個真正能與其抗衡的人出手,才能完成最後的殺局,而縱觀江湖朝野,夠資格做傅淵渟生死之敵的人有且只有一個,偏偏那人只算得上半個靖人,又在十二年前遠走關外,立下「十令出山」的誓言,這些年來封劍寒山,不入中原。

    議事廳里一時沉寂,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半晌,王成驕第一個開口了:「我丐幫同意。」

    有了出頭的,江天養緊隨其後道:「我海天幫也同意。」

    方懷遠身為武林盟主又是臨淵門的掌門人,能把這事當面說出已經證明了態度,而白道的最後一枚令牌落在望舒門,謝安歌卻還沒有開口,眾人心裏難免揣測,不禁都把目光投了過去。

    謝安歌閉了閉眼,看向方懷遠,道:「方盟主,貧道還有一事要問清楚。」

    「謝掌門但說無妨。」

    「情報上書,傅淵渟前往南陽城是為了帶走一名九宮餘孽,那是暴雨梨花之子,今年不過十三四歲。」道袍內的手指悄然攥緊,謝安歌面上不動聲色,「若傅淵渟伏誅,方盟主要如何處置此子?」

    「既是逆賊之後,便非我江湖規矩所能處置,自當交由聽雨閣。」頓了頓,方懷遠勸道,「我知謝掌門乃方外之人,常懷憐憫之心,可此子是逆賊骨肉,又認了傅淵渟為義父,假以時日必成大患。」

    謝安歌定定看了方懷遠一會兒,眼中劃過一絲無人可見的失望,從腰封中取出一道令牌,輕聲道:「望舒門,同意。」

    令牌落在桌上,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悶響,彷彿擂鼓在心。

    既然有了決定,接下來的就是行動安排,以方懷遠為首,各大掌門商議如何佈局,中間發生了不少爭論。

    誰也沒發現,那名送上錦盒的紫衣女子奉命退出之後,很快遠離旁人耳目,沿着一條隱蔽小道下了山,那裏早已備好快馬,她一路披星戴月,連夜趕到了離棲凰山最近的沉香鎮。

    這個鎮子原本不大,因為鄰近武林盟,來往江湖人士雖多,卻沒幾個敢肆意妄為的,反而比其他地方都要太平,使當地百姓能夠安居樂業,數十年下來變得格外繁華,已經在整個中州都頗有名氣。

    紫衣女子下馬入城,兜兜轉轉來到一座地處僻靜的小院門前,守衛看到她亮出信物,當即開門放行,同時加派人手散佈四周,提防有人尾隨窺探。

    院子裏,一位身材嬌小的少女正坐在亭子裏拈針繡鞋面,她戴着市井小攤上隨處可見的狐狸面具,一身鵝黃衣裙嫩如花蕊,愈發襯得她青春可愛。然而,她手裏那隻素色的繡花鞋上濺了幾顆血點,鞋尖隱約還能看出手指抓過的輪廓,似乎有人曾在臨死前抓住了她的鞋子,留下這些斑駁血印,再多的可愛都變成了可怖。

    紫衣女子走到她身邊,看了眼鞋上的血跡,道:「既然髒了,索性丟掉吧。」

    「不成,這是我娘生前做的呢,哪能為一條賤命就辜負了她的心意?」少女嗔怪道,「你瞧,這血跡雖然不好洗,可我拿紅線綉上花樣把它蓋住,是不是好看多了?」

    紫衣女子道:「任是光鮮在外,內里也臟。」

    少女面具后的眼眸靈動狡黠,卻帶着天真的殘忍意味:「你是在說自己嗎,玉無瑕?」

    紫衣女子抬手在頜下一抹,撕下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霎時便從一個相貌平平的年輕女子變作一個容色懾人的美婦,但見美人尖下小山眉,丹鳳眸下懸膽鼻,面不施粉如白玉,唇不點朱賽胭脂,五官無一處不美,骨肉輪廓也恰好,不必精心妝點,已勝卻了畫中人。

    她將人皮面具隨手丟了,淡淡道:「物也好,人也罷,哪怕粉飾完美騙過天下人,總歸騙不過自己。」

    少女老氣橫秋地嘆道:「你是真的恨極了他啊。」

    玉無瑕反問:「若你娘不恨他,怎麼會搭上性命也要給他下化功毒?」

    「這不一樣,我娘恨他是因為仇怨,而你卻是因為愛他。」少女往鞋面上添了一針,紅線穿過白緞,如同滲透雪地的鮮血,「情之一字,向來愛恨最兩難,我怕你現在恨他,等見着了他又下不了手,反咬我一口呢。」

    玉無瑕嗤笑:「你才多大年紀,知道愛恨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太危險了。」

    一朵紅梅在鞋面上慢慢綻開,少女的聲音里也帶上輕快笑意,可那笑只讓人心裏發涼:「你見過傅淵渟了,對嗎?」

    玉無瑕眸光微冷:「是又如何?」

    「我很好奇呀!江湖上都說你們之間愛恨交加,他負了你的情,你砍了他的手,半生恩義一朝反目成仇,哪怕過去了十二年,他見着了你,豈有不殺之理?」少女抬起頭,「如果他對你留有舊情,你又怎麼會狠得下心,寧願投效聽雨閣也要害他性命?」

    玉無瑕反問:「很重要嗎?」

    少女終於放下了針線活,直言道:「你若不能取信於我,今天就別想走了。」

    「好大的口氣!」玉無瑕冷笑一聲,「哪怕季繁霜當年也不曾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你當自己繼承了『姑射仙』的名號,就能比她更有本事嗎?」

    一瞬間,兩股殺意在涼亭里碰撞,驚得躲藏暗處的殺手都屏住了呼吸,差點被這刺骨殺氣給激出來。

    好在姑射仙只是試探,玉無瑕也沒真想跟她撕破臉,片刻的針鋒相對之後,她們不約而同地將殺意收斂起來,又恢復了言笑晏晏。

    「我娘在世時,曾說她這一生有三大遺憾,其中之一就是沒能真正與前輩你交手。」姑射仙親手給玉無瑕倒了一杯茶,語氣里不乏唏噓,「世間女子多如繁星,當年能與她相提並論的卻只有你和白知微,後者心性柔軟不堪為敵,而你為情所困止步不前,令她十分寂寞,畢竟這天下風雲莫測何其精彩,豈能由男兒專美於前?這些年來,鎖骨菩薩在江湖上銷聲匿跡,許多人當你紅顏薄命,得知前輩不僅尚在人世,更欲重出江湖,我這心裏可歡喜極了!」

    提起當年,玉無瑕神色微緩,道:「話說得再漂亮,也不如辦好事情讓人放心,你不相信我,我就拿出結果讓你看看,不過……我既然付出了代價,你們也得給出相應的報酬才行。」

    姑射仙饒有興趣地問道:「說來聽聽?」

    「聽雨閣想要傅淵渟的命,我也想。」玉無瑕望着她唯一暴露在外的那雙眼睛,彷彿要透過面具看到她的心裏去,「我把傅淵渟的命給你,你助我成為驚風樓之主,這筆交易可還划算?」

    嚴荃已死,驚風樓如今是一盤散沙,浮雲樓已經從這塊肥肉上咬下了不少好處,可也僅限於此,畢竟閣主不是傻子,他容忍四方爭權奪利,卻不會允許一家獨大,若能做成這筆交易,非但浮雲樓佔得大功,還能換來一個新盟友,玉無瑕可要比那些臭男人老頑固有趣得多,何樂而不為?

    姑射仙的手指不慎按在了針尖上,血珠一下子滲了出來,她將血染在紅線上,輕聲問道:「你當真狠得下心?」

    「我愛過傅淵渟,耗盡了我一生的情。」

    手中茶杯被無聲捏碎,玉無瑕垂下眼睫,漠然道:「人心只有一顆,他把它踩爛了,就得拿命來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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