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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國功賊 - 第4章 騰淵(七)字體大小: A+
     

    段清、紅菱等男女嘍囉正偷偷躲在新房外準備聽程名振和杜鵑的悄悄話,也好來日拿他們說笑。\\\\猛然間聽到程名振如困獸般嘶吼,緊跟着便看見了新房內騰起了火光,大驚失色,再不顧上什麼禮法禁忌,撞開屋門,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進來。

    此刻的程名振已經七魂丟了六魂,抱着昏迷不醒的杜鵑,眼淚一顆接一顆往下掉。自打二人相識以來,杜鵑被他氣哭了無數次,爲他急哭過無數次,卻從不曾主動傷害過他,讓他爲自己的原因有過半點兒煩惱。而這一刻,彷彿所有“欠賬”都到了該歸還的時候。除了不停的搖晃妻子的身體,不停地呼喊妻子的名字之外,素以機敏果決著稱的程名振居然些許正確的反應都做不出!

    還是當過衙役的段清經驗老到,看見杜鵑鼻孔和嘴角不住的淌血,立刻明白新娘子可能是被人下了毒。目光迅速向周圍一掃,閃身堵住門口。“今天下午都誰在洞房裡陪新娘子了?自己站出來!老葛,你帶人圍了程家大院,誰都不準出門。禮虎,你火速到前廳報告大當家,請他出面主持公道!”

    三條命令一下,程名振的親信立刻作出響應。校尉韓葛生衝出新房,帶領親衛去關大門。另外一個校尉周禮虎以最快速度跑向前廳,將禍事報予大當家張金稱知曉。還有幾個與程名振最親近的侍衛,則迅速抽出腰間橫刀,將紅菱、彩霞等一干伺候新娘子的女兵向屋角逼去。

    女兵們跟在杜鵑身後橫行慣了,何時吃過這種虧?況且以她們與杜鵑的親密程度,又怎可能下毒殺害自己的頭領。見段清等人拎着腰刀逼來,立刻收起眼淚,拔刀相向。一時間你喊冤枉,我罵歹毒,居然亂了個不亦樂乎。

    眼看着錦字營的女兵和自己麾下的侍衛就要火併,程名振勉強從悲傷和絕望中擠出三分精神,回頭呵斥:“別吵,再吵老子把你們都活埋了給鵑子償命!六當家呢,怎麼沒人去找六當家?”

    這簡直是蠻不講理了!他程名振剛纔一直在哭嚎,幾時命人去請過六當家孫駝子?可這節骨眼上誰還有功夫跟一個心痛瘋了的傢伙叫勁兒,立刻有侍衛答應一聲,連滾帶爬的去請孫駝子前來救命。

    喝住了段清和紅菱,程名振又變得癡癡呆呆。抱着杜鵑,輕輕放在囍牀上。伸手從牀頭扯過紗簾,慢慢地替她擦拭嘴角和鼻孔中淌出來的血跡。那黑色的血漬卻向泉水一般,擦了又涌,涌了又擦,任半壁紗簾全被潤得豔紅,卻仍是擦不乾淨!

    程名振又是傷心,又是惶急,乾脆丟下紗簾,用自己的衣袖去抹。他記得杜鵑是個非常喜歡乾淨的人,每次打完了仗,都要用清水將兵器和手臉衝了又衝,唯恐自己身上留下半點血腥氣。如今,她雖然睡着了,卻不應該受到半分委屈。哪怕就此一睡不醒,作爲丈夫的自己也有責任讓她乾乾淨淨地離開,不留半分遺憾。

    “教頭,教頭…….”看到程名振變得瘋瘋癲癲,段清等人心裡難過,走上前,喃喃地呼喚。

    “滾,都給我滾出去,這是老子新房!”程名振頭也不回,伸手便推。這一下用力頗大,段清接連退了數步才勉強穩住了身形。卻不敢真的奉命離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老上司繼續發瘋,整個衣袖都被染滿了血漬,依舊片刻不停地擦個沒完。

    再沒任何人敢上前打擾,程名振跪在婚牀邊,悔恨無窮。以前從來沒覺得杜鵑如此重要過,雖然二人已經有了白首之約,但程名振的大部分精力卻都放在如何演練精兵,以便將來自保上。\\\\平素除了偶爾仗着自己讀書多,心眼活泛,“欺負”一下杜鵑這個女魔頭外,很少正正經經地陪着她說過幾次話。總想着今後的日子長着呢,結髮之後,每天都要廝守在一起,什麼話還怕說不完。卻沒料到二人的緣分卻如此短,纔剛剛開了個頭,便已經匆匆走到了結局。

    想到也許杜鵑再也無法醒轉,少年人更是悲憤餘絕。如果此刻手中有一把刀,他恨不得將老天捅出個窟窿來,問一問這昏昏沉沉的老傢伙,自己到底哪點得罪了他,讓他如此緊緊相逼。童年喪父,家道中落。少年時流轉他鄉,屢遭橫禍。好不容易賺到了可以安身立命的家底,沒過門的妻子卻又被人奪了去,自己也身陷囹圄。如今終於看到了一點點幸福的希望,該死的老天卻迫不及待地想將它奪走!

    不能讓人如此輕易地將杜鵑奪走,即便老天爺也不能!如果有人膽敢嘗試,程某就要跟他血濺五步,人奪殺人,佛奪殺佛。即便老天爺親自下凡,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拼得一身剮,也要抹他滿臉的血。望着杜鵑含笑的面孔,程名振不再哭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彷彿周圍一切都變成了敵人,連孫駝子和張金稱兩個的呼喚聲也懶得理會。

    “閨女吆!”杜疤瘌緊跟在張金稱之後進門,看到程名振染了一袖子血,杜鵑躺在牀上紋絲不動。立刻支撐不住,撕心裂肺地嚎啕了起來。“閨女吆,你阿爺缺德了!讓你替我這老不死遭了劫。我殺人放火,壞事做絕,我該死,我遭雷劈。你不能死啊,我的閨女吆!”

    他這一哭,周圍的女兵們又忍不住了,低下頭去,抽抽搭搭。眼下着一樁大喜的事情就要變成喪事,張金稱也手足無措。短時間內和程名振一樣做不出任何正確決斷。只是站在婚牀邊,不住地揉眼。

    孫駝子乃江湖郎中出身,這輩子見到過無數親朋好友由於各種原因無法救治,橫死於自己眼前,因而神經早就被鍛鍊得異常粗大。也不管杜疤瘌哭得多悽切,伸手將他撥到一邊,,徑自走到牀前觀察杜鵑的傷勢。先用手指在她鼻子前探了探,然後從嘴角抹了一點血漬,緩緩將手指收回來,探向自己的嘴巴。

    程名振正憋了一肚子仇恨無處發泄,猛然發覺孫駝子居然敢“褻瀆”杜鵑的遺體,立刻怒吼一聲,揮拳便打。孫駝子忙着品嚐血漬的滋味,被這一拳打了個正着,整個人倒着飛了出去,將新房內的桌子椅子全部撞翻,盤碗杯壺“嘩啦啦!”掉了滿地。

    “小九,你要幹什麼!”郝老刀就站在孫駝子身側,不待程名振第二拳打出,立刻伸出雙臂將其緊緊抱住。“駝子在想法救治杜鵑,你個瘋子!”他恨恨地罵,雙手用力,將程名振抱了起來,重重地丟在牀畔。

    若是在平時,程名振哪有這麼容易被人制服。而此刻他的身體卻好像根本不屬於自己,非但拳腳上沒有任何章法,被郝老刀摔倒了,也就順勢坐在了地上,望着杜鵑繼續發傻發狠。那廂被他打了個跟頭的孫駝子也不計較,坐在一堆破碎的瓷片前,繼續品了品手指上的味道。然後又皺着眉頭從地上將破碎的茶壺撿起來,伸出舌尖去舔茶水。

    “你個老東西,還顧得上喝茶!趕快想法子,若是想不出法子來,老子跟你沒完!”郝老刀的神智僅僅比大夥稍微清醒了一丁點兒,剛剛放下程名振,又看到孫駝子好整以暇,氣得暴跳如雷,指着孫駝子的鼻尖咆哮。

    “五當家彆着急,讓六當家慢慢想!”正吵鬧間,王二毛帶領其他江湖羣雄趕到。上前拉住郝老刀的胳膊,低聲勸解。

    “等他想出來,鵑子就死了!”郝老刀抹了一把通紅的眼睛,繼續怒吼。“老子就這麼一個嫡傳弟子,姓孫的,你要是敢不盡力……”

    見慣了發瘋的患者親屬,孫駝子還真煉出了幾分國手風範。無視周圍的叫嚷啼哭,慢慢地閉上眼睛,將茶水的味道品了又品,然後慢慢地站起身,低聲呵斥:“嚎什麼嚎,都給我一邊呆着去!鵑子還沒死呢,等她死了,你們再嚎喪也不遲!”

    聲音不大,卻如同個霹雷般,震得所有人兩耳轟鳴。杜疤瘌第一個反應過來,手腳並用,爬到孫駝子身前不住地磕頭。程名振也瞬間騰身而起,雙手再度抱住杜鵑,將耳朵直接貼了上去。

    他聽見了微弱的心跳,弱的就像春夜裡細雨,讓人胸口重新填滿了希望。“走開,走開,堂都拜過了,什麼時候你不能抱!”孫駝子毫不客氣地扯住程名振的衣領,如同扯草筐般將其扯到一邊。程名振絲毫也不覺得委屈,眼巴巴地看着孫駝子,彷彿對方是佛祖轉世。

    “去幾個活人,到廚房煮鍋豆漿。然後再將乾草水煮一碗,糖水和鹽水各煮一壺。快去,一刻鐘之內必須送到!”孫駝子重新坐回杜鵑的身邊,重新爲她把脈。

    杜疤瘌和程名振翁婿兩個如蒙大赦,立刻爬起來直奔廚房。其他寨主也喜出望外,一個個湊上前,不管能不能幫上忙,靜等孫駝子的下一句吩咐。

    “把地上的碎瓷片撿起來,遠遠地丟掉!記得別丟進水裡,免得殃及無辜!”一邊分辨杜鵑的脈象,孫駝子一邊繼續補充:“他奶奶的,這下毒的人好狠的心腸,若是小九早回來一步,鵑子身上的毒性未發,小九子又喝了桌上的茶解渴,恐怕明天早晨,這裡就躺着兩具屍首了!”

    聞聽此言,衆寨主和賓客忍不住齊齊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暗自慶幸刺客不是將毒藥下在酒菜中,否則河北綠林道就被他一個端掉了大半!但刺客到底是誰?瞬間驚惶過後,大夥本能地將目光投向紅菱和彩霞等一衆女兵。只有她們一直陪在杜鵑身邊,也只有她們最具備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條件。

    “不是我們!”“大當家,我們冤枉!”被衆人的目光一逼,臉上剛剛露出點欣喜的紅菱和彩霞等人嚇得立刻跪倒於地。張金稱可不是段清,被段清懷疑,她們還能據理力爭。而張金稱殺人時從來不需要理由,如今杜鵑這個大靠山昏迷不醒,些許嫌隙,已經足夠讓張金稱將她們活蒸上十幾次。

    “無論是誰,只要說出毒藥的組成,老駝子保你不死!”孫駝子的目光瞬間變得比張金稱還可怕,擡起頭,刀一般紮在衆女兵的臉上。“否則,老駝子只能拿你們活人幾個試藥了,反正任何藥方,組成頂多也不會超過十三味。”

    被孫駝子當做藥人做實驗,那簡直是比被張金稱蒸熟吃掉還可怕的結局。被張金稱吃掉,也就是死上一次。被孫駝子藥翻、救醒,然後再換着法子藥翻,可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當即,紅菱和彩霞等女兵嚇得哭都不敢哭,癱在地上不住地磕頭。磕着磕着,其中最小的一個女兵突然大叫一聲,鬼魅般嚷嚷道:“不是我,不是我,肯定是周寧!肯定是周寧!她今天下午給七當家做了碗麪條。然後七當家就睡了過去!”

    “對,是周寧這狼心狗肺的妮子!”剎那間,衆女兵們齊聲喊冤。“我們是被冤枉的。今天下午,只有周寧一個人給鵑子姐姐送過吃食,桌上的酒和茶水也都是她準備的!”

    “周寧呢!周寧哪裡去了?”張金稱恍然大悟,瞪着牛鈴一樣的大眼睛逼問。已經不用再追查了,真相簡直就擺在大夥眼前。紅菱和彩霞等女兵都不懂醫道,更不懂得分辨毒藥。而周寧在被掠到鉅鹿澤之前就學過岐黃,孫駝子還親自指點過她醫道。

    “肯定是周寧!”孫駝子彷彿被針紮了的豬尿泡,登時泄下氣去。“老夫教她救人之術,本想着讓她明白醫者都有慈悲之心。唉!不說了,大當家,趕緊封鎖鉅鹿澤,把她找出來吧!”

    “我們先去!”紅菱、彩霞等女兵恨得壓根兒都癢癢,主動請命。王二毛、段清等人緊隨其後,拱手向張金稱施禮,“屬下願意搜遍整個鉅鹿澤,一定將她搜出來!”

    “去吧,去吧。老二,你負責傳令給各個寨子,讓他們連夜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真相大白,張金稱立刻變得意興闌珊,揮揮手,低聲命令。他原本想着藉助程名振的婚事會盟河北綠林羣雄,進而將高士達從總瓢把子的位置上拉下,取而代之。如今被周寧這麼一鬧騰,即便前來參加婚禮的衆豪傑們口頭上答應了,心中對鉅鹿澤的印象也大打折扣。只要出了澤地,以這些綠林人物的信譽,恐怕立即就要出爾反爾。

    目送着王二毛、段清和薛頌等人的身影離去。張金稱又掃視衆賓客,勉強笑了笑,低聲建議道,“咱們今晚也都散了吧。大夥明天若是方便,再來到新郎倌兒這裡喝杯茶。無論如何,我鉅鹿澤不會看着官軍肆意妄爲,今天曾經答應給大夥的事情,一定說道做到。”

    衆豪傑此刻心裡也是疙疙瘩瘩,無可奈何地拱了拱手,“大當家儘管放心,我等肯定言而有信!”說罷,也不管這句話到底有幾分誠意,互相看了看,搭着伴兒離開了程名振的新房。

    見衆人反應如此冷淡,張金稱心中更是窩火,不待腳步聲去遠,便開始咬牙切齒地在新房中詛咒,“他奶奶的,都是一羣養不熟的白眼狼。老子不信,沒有他們,老子就成不了事兒了?奶奶的,老子偏偏做給他們看看,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後悔!”

    “拉上他們,本來就是爲了壯聲勢而已!難道大當家還指望他們能和咱們兄弟並肩作戰不成?今天這事兒算咱們倒黴。日後咱鉅鹿澤連打幾個勝仗,那幫傢伙肯定又屁顛屁顛地搖着尾巴跑過來投靠!”郝老刀怕張金稱因爲賭氣而失去理智,走到他身邊,小聲開解。

    “打勝仗?哪那麼容易!唉!”張金稱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杜鵑,再看看站在門口,醉眼涅斜的王麻子和盧方元,撇着嘴嘟囔。

    耗盡了無數人心血的一場會盟,沒等出師,先遭當頭一棒。如此不吉利的兆頭對鉅鹿澤的打擊極大。偏偏此刻受傷的人又是杜鵑!在她的傷勢完全好轉之前,程名振肯定沒心思再出澤作戰。而手下的其他寨主、堂主,對付各郡的百姓還湊合,真的遇到馮孝慈,恐怕都是肉包子打狗,有的去,沒的回!

    “嗯?啥子!”正在門口幸災樂禍的王麻子沒聽清楚張金稱的嘆息,搖搖晃晃上前幾步,涎着臉打聽,“大當家準備跟誰開煉。你放心,有我們這些老兄弟在,肯定吃不了虧!”

    “行,行,行!有你王老四在,咱們鉅鹿澤就有了門神!走,外邊說話去,別耽誤老六給鵑子治病!”張金稱不勝其煩,皺着眉頭回應。伸手將快湊到胸前來的王麻子撥到一邊,大步走了出去。

    “不就是跟人拼命麼?老子,老子又不是沒拼過!明,明天老子,老子…….”王麻子被撥得在原地轉一個圈兒,頭暈腦脹地抱怨。冷眼掃了一下被血染紅了的婚牀,心中竟無端涌起了幾分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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