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辰人都傻了。
他走進長孫府的時候,正好看到北衙的士卒們抬着一隻床往他這邊走來。
這是要把長孫府真的搬空。
連個睡覺的地方都不給他們留。
「放……放下。」趙辰突然發現自己低估了皇帝的不要臉程度。
為了保住長孫無忌,連長孫無忌地的床都給自己送去?
可算好好的「賄賂」了一番自己。
「郡……郡公大人!」為首的北衙將領與趙辰拱手。
「這床你也準備搬走?」趙辰嘴角微微抽搐兩下。
「是,陛下的諭令上說的,是要把這長孫府的所有東西,全都給郡公大人送去!」北衙將領解釋道。
他雖然也覺著奇怪。
先不說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把長孫府的東西全都搬走送到趙辰府上。
長孫無忌可是堂堂國公,又是大唐朝堂的左僕射。
這是得犯了什麼錯,皇帝竟然下旨,讓他們把長孫府的東西全都搬走?
這明顯是沒有聲張的抄家。
再者,皇帝還特意在諭令寫了,讓他們把長孫無忌的床給趙辰送去。
這就更是奇怪了。
不過是普通的床鋪罷了,給趙辰送去幹什麼?
「先生,父皇這是什麼意思嘛?」
「還把長孫無忌的床給你送去,讓你睡還是怎麼樣?」李恪在趙辰身邊小聲嘟囔道。
他反正是猜不透皇帝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讓所有人都停手,東西全部放回原位。」趙辰擺手,他可知道老李頭是在故意的。
明知道長孫沖是他趙辰的人,還故意讓北衙禁軍把長孫府搬空。
不就是想讓自己放長孫無忌一馬嘛?
之前便是已經答應過長孫沖,會幫他長孫家這次。
不然趙辰今日也不會過來。
趙辰心裏有些奇怪。
皇帝不想着幫李承乾這個自己的親兒子說話,怎麼就想着幫長孫無忌?
按理說,自己的兒子,不是更應該親近一些?
……
北衙禁軍把長孫無忌的床榻給抬了回去。
長孫無忌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面上看不出任何錶情。
「先生!」看到趙辰的出現,長孫沖有些驚喜。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對趙辰做下不恥的事情。
自己幫着趙辰,瞞了父親長孫無忌,也是希望趙辰可以在這個緊要關頭救他長孫家一次。
此刻再見趙辰,長孫沖除了激動,便是希望趙辰可以幫忙,至少解了他父親身上的毒。
李承乾被圈禁在東宮,任何人都不得探視。
皇帝好似也忘記了長孫無忌還需要李承乾的解藥續命這件事情。
一點動靜都沒有。
作為兒子,長孫沖不想看到自己父親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趙辰點頭,拍拍長孫沖的肩膀,來到長孫無忌面前。
比起昨日,長孫無忌似乎蒼老了不少。
眼裏也沒有之前的那種精光。
「長孫僕射,坐下吧。」趙辰望着長孫無忌,淡淡說道。
長孫無忌看着趙辰。
他記得自己在酒館第一次看到趙辰的時候,便覺著趙辰與年輕時的皇帝極為的相似。
眉間、鬢角,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只是那個時候,趙辰只是一個酒館的掌柜,他長孫無忌壓根就看不上。
也因為自己早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李承乾身上。
可讓他長孫無忌倍覺後悔的是,李承乾如此沒有城府,一時得勢之後,竟變得那般張狂。
禍從口出,十幾年心血一朝付之東流。
而眼前的趙辰,事事都有后招。
昨日那麼多人的出現,可不會是巧合。
「趙辰,你是老夫見過的年輕人之中,心機最為深沉之人。」
「李承乾在你面前,簡直就是個笑話!」長孫無忌坐下,看着趙辰,突然說出這麼奇怪的一句。
趙辰不說話,扯過長孫無忌的手腕,為他搭起脈來。
「小沖子,你家老頭子總算是看清楚狀況了!」李恪搭在長孫沖的肩膀上,笑道。
他方才在來的路上,知道長孫沖其實一直都是他們這邊的。
這心裏自然很開心。
現在又聽到長孫無忌承認李承乾在趙辰面前就是個笑話。
這話可是聽的他很舒服。
趙辰嘛,年輕一輩的這些人里,哪一個是他的對手?
就算是加起來,估計都不夠他一人打的。
「李恪,你說,先生有沒有辦法為我父親解毒?」長孫沖可沒心情想其他的。
他現在就想着,自己父親身上的毒,到底能不能解。
……
「陛下,你說趙辰有沒有辦法為兄長解毒?」立政殿,長孫皇後面露憂色。
昨夜的事情,讓她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好。
這心裏總是擔心。
方才皇帝與她說,趙辰去了長孫府去為長孫無忌解毒,長孫皇后這心裏總算是好受了一些。
昨夜聽到李承乾親口說,他用毒藥控制了長孫無忌,後來又逼着長孫無忌給趙辰下毒。
企圖以同樣的方法控制住趙辰。
那個時候長孫皇后可是徹底對李承乾失望了。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眼裏以往那恭仁孝順的太子,有朝一日竟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長孫無忌可是太子的舅舅,而且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在幫着他李承乾。
可即便是如此,李承乾還是用毒控制了他。
想到此處,長孫皇后心裏便覺一陣寒意。
若是此事他們一直被蒙在鼓裏,日後李承乾會不會以同樣的方法,企圖控制住他們?
「那小子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他自己不也是中毒了嗎,不是早就好了?」
「小兔崽子裝的跟真的一樣,朕每次去看他的時候,都擔心他活不過第二天。」
「誰知道,他竟然一直都是裝出來的。」皇帝很是不高興。
他每隔個兩三天就去看趙辰一次。
每次去的時候,趙辰都躺在床上,連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
皇帝還以為趙辰是病了沒精神。
沒想到趙辰一直都是在裝病。
他不跟自己說話,純粹只是不想搭理自己罷了。
皇帝感覺自己那脆弱不堪的尊嚴,再一次被趙辰給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其實,他可能只是在等昨天那樣的機會。」長孫皇後為趙辰辯解。
現在的情況,她已經很是頭疼。
可不能再讓其他的意外發生。
「陛下今日是故意下諭旨,讓北衙將士把長孫府的東西全給搬趙辰府上去的。」長孫皇后看着皇帝,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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