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494章 石破天驚
黑衣臉上同樣難掩激動神色，這巍峨的城牆太壯觀了，橫貫蒼穹，目光所及，無始無終，給人一種浩蕩無窮的震撼。
只是很快他的臉上就被驚懼之色所籠罩。
隨着他們靠近了城牆，空中的規則之力明顯劇烈波動起來，連帶着整個星芒大道都跟着一起扭曲變形，一根根規則鏈條幻化成利劍，將大片的虛空都淹沒了，一時間這條星芒鋪就的大道震盪顛簸，隨時都要斷裂開來。
如果墜入這無邊虛空中，豈不是要永墜黑暗，如何能夠回去？
“快，我們要先登上城牆！”大摩石尖叫着。
黑衣哪裡敢有絲毫遲疑，巨大烘爐愈發耀目，滾滾黑霧包裹着，身形似流星一樣朝着前方激射飛去。
“咔嚓！”
一道萬丈長的閃電狠劈而落，猶如突然出現的一把滔天巨刃，星芒鋪就的大道驀地一顫，隨即竟有一半憑空變的黯淡，如同被生生撕去，不知所蹤。
黑衣的瞳孔猛地一縮，如遭針刺，那道閃電竟是規則鏈條所化，帶着難以想象的切割之力。
如果那閃電劈在自己身上，肯定瞬息就會煙消雲散。
“這通道是禁術所化，此時引起規則之力反噬的，肯定是因爲我們的存在，你快想辦法將我們自我封印！”大摩石的聲音又快又急，生命悠長的好處終於體現出來，瞬間就想到了應對之法。
聞聽此言，黑衣不假思索地指尖急閃，數十枚晶瑩的符文浮現飛出，散發着一股封印之力。
隨着符文入體，數道晶瑩的圓環就在身上憑空生出，若隱若現，並非實質，一絲絲隱晦的力量從圓環上擴散開來。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
在圓環浮現的那一瞬，整個虛空驀然一靜，那些如潮水般呼嘯的規則鏈條竟憑空消失，似乎天地都陷入某種玄妙的靜止中。
見此一幕，黑衣心中一鬆，知道危機暫時過去了。
“好小子，沒想到你的禁術又精進了不少……嗯，應該踏入一種嶄新境界。”
剛剛的禁術施展如行雲流水，令大摩石讚歎不已。
而此時黑衣對那位叫彩蝶的女子暗中感激不已，如果沒有那一杯蝶舞苦茶，自己絕無法這麼快就在禁道一途有所突破。
接下來有驚無險，一人一石順利地站在了雄偉的城牆之上。
只是他們還沒來及狂喜，意外卻出現了。
四周虛空異芒驟閃，一根根手臂粗大的晶瑩鎖鏈憑空浮現而出，閃電般地纏住了黑衣。
“撲通”一聲，黑衣體外的護體神光竟似薄霧般，直接潰散，而身形無法承受磅礴的巨力，轟然倒地。
一旁的大摩石更是不堪，尖叫連連中，被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除了尖叫，紋絲動彈不得。
“別叫了，之前你還說古關之地是天地間壓制之力最大的所在嗎？你只要放開心神，自然無事。”
黑衣有些好笑地站了起來，心神全開之後，身上頓時一輕，再也感受不到那些恐怖的壓力。
“本石只是感受一下氣氛好不好，你以爲這古關城牆是誰都可以隨便進來的……”
大摩石嘀咕着，烏光一閃，徑直落在了黑衣肩上，一人一石這才環顧四周，打量起來。
城牆寬超過了萬丈，加上無邊的長度，這根本就是一座橫貫天際的巨山！
表面猶如整塊琉璃，光滑影人，走在上面並沒有特別異常感覺。
“這就是古關？天地盡頭就是這些？這也太平淡無奇了吧……”大摩石難掩失望。
“不急，我們先去看看天外天。”黑衣有些激動，朝着城牆的另一端行去。
只是剛剛走出數步，他就有種奇異的感覺，似乎覺得哪裡不對，不由得停了下來，仔細查看四周。
“啊！”
沒想到大摩石竟突然再次尖叫起來，似乎被踩住了尾巴。
“你的臉！你的臉！”
黑衣下意識地伸手欲摸，目光瞬時大變，難以置信地緊盯着自己的雙手。
蒼老！
乾枯如柴，無比的蒼老！
而他顫抖着手再去撫摸臉頰時，入手是乾枯的皮，垂落的長髮也成了灰白，毫無光澤，挺拔的身形變得佝僂起來。
“快退！”大摩石尖叫。
而這片刻的耽擱，黑衣甚至都感受到精氣神都消散不少，甚至還在肉眼可見地衰老着，他急忙爆閃疾退，緊貼着城牆而立。
詭異的，原本乾枯蒼老的雙手竟恢復了原狀，長髮也同樣生出了光澤，再次變得漆黑髮亮了。
“好險！”
大摩石慶幸不已，“這裡有時間之力，如果再前行的遠些，估計都無法回來了。”
而黑衣的心中已經如驚濤駭浪般，臉上神情驚疑不定。
這一幕和大荒之處何其相似！
當時自己全靠輪迴聖殿從裡面衝出來，可眼下輪迴聖殿卻無法幫助什麼了，這裡任何法則之力都無法動用。
“算了，能夠登上古關，已經是莫大機緣了。”大摩石有些喪氣，只能如此道。
黑衣臉上變幻不定，似乎在下着某個決心。
這古關上天地規則的桎梏恐怖如斯，可相比之下，城牆的另一端才更爲可怕，壓制那隻神手自然是規則之力越強大越有利。
過了半響，他才輕吐了口氣，目中精芒一閃，“倒不是全無辦法，洞天烘爐中的法則之力並不屬於這片天地，應該不會受到壓制……”
“你瘋了！有沒有用處能夠在這裡實驗嗎？如果剛開始沒什麼異常，可一旦深入其中，再想回來，你根本就沒有機會了！”
大摩石急忙阻攔，“最重要的，你忘了黑狗老大怎麼說的？這虛無法則根本見不得光，如果受到天地反噬，估計你連絲渣都不能剩下了。”
黑衣聞言，微微一笑，顯得胸有成竹，“黑狗大人所言自不會錯，這天地間雖然說是三千大道，可其中還衍生出無數規則來，這虛無和吞噬雖然心法不同，可猛一看也有幾分相似，即便有所反噬，我也可以承受。”
見他神情如此堅決，大摩石只能唉聲嘆氣，“那本石就陪着你跳一次火坑吧……”
其實黑衣也十分忐忑，可爲了龍兒，再大的危險也要嘗試一番。
“轟”的一聲悶響，璀璨烘爐巍然浮現，在這片天地間，猶如一輪絕世大日高懸，照耀古今。
在洞天祭出的那一剎，黑衣臉上無比緊張，過了一會才心中一鬆，臉上多出釋然之色。
果真和預料的一樣，烘爐高懸，自己並沒有感受到恐怖的天地壓力，而大摩石緊緊地抓住了髮絲，不住地念叨着，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體有金光，大映吾身，……”
“廣修浩劫，證吾神通，視之不見，聽之不聞……”
黑衣有些無語，這貨神叨叨的，竟念起了金剛咒語，難道想在這裡求神驅鬼？
他默立片刻，巨大烘爐愈發璀璨，灑下萬千霞瑞，將自己周身籠罩，口中突然暴喝一聲，身形早已如流星般激射衝出。
奇異的力量瞬時籠罩而來，四周虛空明顯的扭曲着，無盡的時間之力似潮水般涌來，卻被巨大的烘爐盡數收入，化爲虛無。
“急急律令， 包天羅地！”大摩石似乎在時刻注意着，見此一幕忍不住興奮地大叫起來。
只是很快大摩石就叫不出來了，這城牆不過萬丈寬，以黑衣的遁速，轉瞬即至，可到了現在，那高聳的城頭依舊在前方。
黑衣當然發現了不妥，暗中叫苦，遁速沒有減慢一絲，同時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上方的巨大烘爐上。
只是下一刻，天地間突然傳來“轟隆隆”的巨響，黑衣臉色一變，倒抽口涼氣。
“那是大道在轟鳴！”大摩石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忘記了唸叨咒語。
黑衣無暇顧及，雙目中有符文浮現，全力催動下，巨大烘爐噴發的霞瑞如同燃燒的火炬，景象驚人。
因爲他感受到一股令人驚悚的危機，就從前方傳來，似乎再前行一步，就要面對難以想象的恐怖存在。
可他沒有停留分毫，身形似閃電般急速劃過。
“近了！近了！”大摩石不住地尖叫，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如此。
“轟！”
烘爐被催動的徹底燃燒起來，化作一道巨大神環，高懸在腦後，將黑衣襯托的猶如一尊魔神。
大摩石真的被震驚了，停止了尖叫，在高懸的神環裡，有着道道莫名的銘印，變幻着形狀，像萬種生靈，膜拜不休，又似一道道痕印，裡面都蘊含着無法言喻的大道真義，玄奧無比。
“呼……”
黑衣長吐了口氣，大摩石這才發現，他已經站在了城牆之巔，外面正是天外天。
此地的時間規則詭異的消失了，黑衣心中大定，迫不及待地朝着外面望去，卻隨即怔在了那裡。
“這就是天外天！？”大摩石的聲音透着失望。
虛無！
高大的城牆外，天地間一片混沌，沒有光，也沒有黑暗，天地元氣，規則之力，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唯有一片虛無。
黑衣小心地放開神識，千萬裡方圓，沒有感受到一絲異常。
“不對！你看這腳下，城牆上……”大摩石突然有所發現。
黑衣忙低頭望去，瞳孔忍不住一縮，面露驚駭。
此地的城牆表面竟不再是琉璃光滑影人，而是佈滿了大小不一的孔洞，密密麻麻的，如同蜂巢一般。
不僅是城牆上方，而是整個城牆內外，都多出這樣的孔洞，看起來經歷了千瘡百孔，隨時都要坍塌一樣……
石破天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