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周圍的怨念和討論，坐在七七對面的老頭微微一笑，問道“如何？這場賭注就算是收尾了，你我也不必弄的那麼難堪。”
七七眼眸一轉，擺出一副自己並不在意的模樣，擺了擺手，說道：“無妨無妨，你贏了我，我便跟你一起去搞搞事，但如果你輸了，必須把之前的全部還給我，還得跟我道歉，說你不如我。”
老頭面色一僵，呵呵笑道：“後半句話，算是加籌碼嗎？”
七七聳聳肩，說道：“你說是，就是。”
“那好。”老頭倒也不怒不惱，笑道，“那麼，老夫也能加籌碼吧？若閣下輸了，陪我去那花蝶客棧的天字號套房睡一晚。”
此話一出，周圍那些修士又沸騰了起來。
“這纔是咱們想看到的賭注嘛。”
“還是宇文前輩熟知我等心思。”
“快答應吧，猶豫什麼呢？”
“下賭注就要公平，若不公平，誰跟你賭。”
“這點賭注都不敢接，那就是賭品問題了。”
七七一下就被這句話激怒了，怒瞪周圍那些修士：“誰敢說我賭品不好？本小姐從小到大什麼品都好，這賭注我接了！”
我一拍額頭，這丫頭簡直就跟十七八歲的小屁孩沒什麼兩樣，一激就怒，未免也太過稚嫩了一些。
“好！”那名老頭一拍桌子，“那便再開一局。”
話落。
賭局開始。
我好奇靠近了幾步，這才望見那賭盤上的物件，是一個類似棋盤一樣的平臺，上頭有着和世俗界骰子一樣的靈珠。
“不會吧？”
“搖骰子？”
“仙界也有這種玩法？”
我不禁面露疑惑。
符子璇趁着這個機會，湊上前來解釋道：“看不懂吧？看不懂就對了，這賭坊我在三十洞天的時候，也進去過一次，他們只有一種玩法，叫‘三十二靈珠’。”
“看到那些靈珠了沒有？一共有三十二個，規則是三局兩勝，對賭雙方各自有一次機會，一旦搖動，就會碾碎任意數量的靈珠。”
“然後，由另一方猜測剩餘的靈珠數量，若數目在十六顆以下，則猜小，若數目在十六以上，則猜大，猜對者獲勝。”
“至於作弊什麼的，完全不用擔心。”
“每個靈珠都爲特製，可碎可復原，裝入可以隔絕仙元的蟲盅，並開始搖動之後，就會觸發某種獨特的禁制，一旦被仙元或者神念探測，就會立即化爲虛無，哪怕仙帝級別的大能來了，也一樣。”
“這樣就絕對地保證了公平性。”
“如何？聽起來很誘人吧？想不想試兩局？”
“可不就是搖骰子麼。”我暗自搖頭，雖說我不是什麼嗜賭之人，但這種玩法萬變不離其宗，無非就是猜點數大小，沒什麼稀奇的地方。
反倒是，偌大的仙界中，竟然只有這一種玩法，讓我有些疑惑不解。
亦或者說，大家都忙着修煉，沒空開發什麼新的賭法？
這種搖骰子猜點數大小非常簡單，既然不能夠用神念或者仙元窺探，那隻要憑藉聽覺或者直覺來做決定就好。
要麼大，要麼小。
換句話說，就是拼運氣嘛。
我饒有興致地看着七七那緊張的臉龐，這小妞的運氣未免也太差了一些，連續輸了那麼多次，怪不得氣成這個模樣。
隨着賭局開始，老頭做了個手勢，讓七七優先。
她冷哼一聲，將那三十二顆靈珠握在手中，一股腦扔進了一旁被稱爲“蟲盅”的仙物之中，輕輕搖晃了起來。
“老媽保佑，老媽保佑。”
搖着搖着，她竟然還閉上眼睛，輕輕唸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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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那些修士，更是憋住笑，興致沖沖地望着這一幕。
十幾秒後。
蟲盅落地。
七七這才停下了手，將其往棋盤上一砸，挑釁似的看着對面不動聲色，優哉遊哉的老頭，說道：“猜吧，大還是小！”
老頭閉上眼睛，搖頭晃腦，像是在思考。
同樣十幾秒後，他才摸着鬍鬚，篤定道：“大！”
“你……”七七猛地瞪大美眸，直接將蟲盅揭開了去，裡面剩下十七顆靈珠，剛好多出十六顆一數，果然一語中的。
她滿臉不可思議道：“你……你怎麼猜到的？不可能啊？沒理由啊？我分明沒有察覺到你動用了仙元，神念也沒有啊！憑什麼？憑什麼你能猜中？”
“呵呵，氣運加身，有何不可？”
老頭淡淡一笑，十分享受周圍投來的崇敬目光，笑道，“三局兩勝，你輸了一局，現在到老夫了吧？”
“行，死老頭，你有種。”七七深吸了一口氣，將靈珠一股腦推了過去，雙手抱胸，冷冷看着他道，“你搖吧，我就不信能一直輸。”
老頭袖袍一揮，將那三十二枚靈珠一股腦捲入盅中，隨意搖動了幾下，放在了七七面前，說道：“請吧。”
“就這？”七七勾起嘴角笑了笑，說道，“小！”
“確定？”老頭似笑非笑。
“我……”七七又話音一轉，“算了，還是大吧。”
“確定？”老頭又問道。
“這個……”七七沉思了起來，又有些猶豫不定，擺擺手道，“還是小吧，小。”
我望着這一幕，滿臉無語，這小妞整個就一呆貨，對面那個老頭纔是賭界的老油條，兩個字就輕鬆動搖了七七的選擇。
不過，既然符子璇說這“三十二靈珠”的玩法絕對公平，那麼七七猜中的概率，應該和那個老頭一樣，是五五開的。
我猶豫了一下，意念一動，嘗試着動用幽瞳，卻並不灌注仙元，望向了那裝着靈珠的蟲盅。
我的幽瞳是有着最基礎的透視能力的，雖然進化成了六芒星眼，但並不代表這種能力無法使用。
而且，幽瞳所附帶的透視能力，乃眼瞳自帶的功能，並不需要仙元驅動。
果不其然。
我輕鬆便望見了蟲盅的靈珠數量，剛好在十四顆。
“小，是對的。”
我鬆了口氣，看來七七終於運氣好了一次。
但這時——
那個老頭卻再次開口，將腦袋湊近了七七幾分，笑道：“最後再問一次，你，確定是小嗎？確定的話，老夫便開了。”
“我……我……”
七七一下子又慌了起來，狠狠一咬牙，揮手一拍就道，“大！大！就是大！我確定了！大！”
我深吸了一口氣，直呼忍不了了，走上前去便拎起了她的脖子，直接把她提了起來，說道：“大什麼大，你給我選小！”
“誰！？誰敢碰我？找死不成！”
七七連忙掙扎，回過頭來，一見到我這副變幻後的模樣，當即便怒罵道，“哪來的宵小之輩，敢打擾你姑奶奶賭局，活膩歪了是吧？信不信我擡手就捏死你？”
“你捏死我？”我無奈看了她一眼，說道，“沒有我，你早就被你孃親抓回去了，記起來了嗎？”
她臉色一頓，這才反應過來，滿臉驚喜道：“哦——是你啊，你去哪兒了？我都好些天沒見到你了，別說我不講義氣，我都待了幾十天了，就是爲了等你出來，所以才搞得現在身無分文了，連賭注都拿不出來，你要不借我點靈石，我先把這個賭局玩完，咱們再聊。”
“你先坐下，其他的事之後再說。”我鬆開了她的脖子，平靜道，“按我說的，選小就行。”
“選小？爲什麼選小？”七七揉了揉脖子，不解問道。
“讓你選就選，我還會騙你不成？”我無奈地揉了揉眉心，這小妞的情商太低了，我明顯看到周圍有好幾個眼神傢伙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起來。
“好吧好吧，那就選小。”七七倒也沒有斟酌，回頭朝着那老頭道，“喂，死老頭，聽見沒，我小弟讓我選小。”
“你小弟？”那老頭眯眼望向了我，一股威壓釋放而出，淡淡道，“你一個人仙后期，有你說話的資格麼？滾一邊去，莫要觸怒老夫，否則一掌拍死你。”
我並不在意，甚至連仙元都沒有驅動，這股威壓無法對我造成任何傷害，畢竟我身後站着一位天仙。
我笑了笑，說道：“拍死我，可以，先把這個賭局玩完。”
這老頭沒有說話，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個表情瞬間讓我看出了不對勁。
我道：“怎麼？不敢玩了？還是說，你一個地仙初期的前輩，用了什麼不乾淨的手段，出老千了？”
“放肆！”他冷哼一聲，擡手便激射一縷狂暴仙元，要將我碾死。
我不爲所動，身後的紫嫣已經往前踏出了一步，必然會幫我抹去這道攻擊。
但這時，坐在我面前的七七卻直接站起了身，一掌便將這道攻擊拍於虛無，然後雙手叉腰，盯着那名老頭，冷冰冰道：“喂，我說你，賭就賭，敢出手動我小弟，找死不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