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這麼簡單。”
她當着我的面咬了咬紅脣，面露祈求道，“小女子所知不多，還請公子高擡貴手，莫要過多追問，這不是你我能探知的秘密，若參與進去，必定難以獨善其身。”
“哦？是嗎？”我冷笑一聲，命運之劍的狂暴劍意再次凝實了幾分，將她仙軀上的衣服割開了幾個口子，露出了些許白嫩肌膚。
“你……”她臉色羞憤，撿起地上的鐵劍，咬牙切齒道，“你敢輕薄我！？”
“給我一個放過你的理由。”我淡淡揮動劍指，光命運之劍的氣息便將她六識鎖死了去，她就算想動手也沒了機會，平靜道，“我若想，隨時可以將你就地誅殺。”
她狠狠颳了我一眼，又垂下頭，將鐵劍往地上一扔，抱着自己的雙腿抽泣了起來，哭聲非常刺耳。
不是吧大姐？
玩這一套？
我無奈收回命運之劍，劍氣也一併消失，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其肩膀，說道：“哭啥啊，跟你鬧着玩呢，我跟你無冤無仇的，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殺你對我沒有什麼好處，純粹唬唬你罷了。”
她仍然放聲大哭，不理會我。
“你叫啥名？”
我只好再次開口。
“關你何事！”她埋着腦袋，泣聲道，“我一介散修，天賦不足就算了，靠山也找不到，如今僥倖搶到玉牌進了第二十八洞天，本想好好藉此突破玄仙，前往更高階別的洞天，誰知……”
“停。”我頓感頭大，直接打斷了她，說道，“我沒空聽你訴苦，你告訴我這血琴牽扯了什麼秘密，我庇護你活着走出這第二十八洞天，合情合理的交易，做不做？”
“做！”她壓根沒有猶豫，擡起頭十分乾脆地抹掉了眼淚，美眸死死盯着我，道，“我叫符子璇，我記住你長什麼樣了，你若騙我，我化成鬼也不放過你。”
我沉默兩秒，心頭略感無奈。
得。
又被女人給算計了。
“此血琴是我從第三十洞天中帶出來的先民遺物。”符子璇調整了一下身軀，主動解釋道，“據說此物天生具備先天妖氣，若能掌控得當，可輕鬆馭妖，我費勁心思斬殺了一名二級先天仙妖，將其封印在其中後，纔打開其中禁制。”
先民遺物？
先天妖氣？
先天仙妖？
這都是些什麼？
“北界中，與先天仙妖有關的所有秘密，都被聖人抹除，你不知道很正常。”符子璇手指攪動着髮絲，瞥了我一眼，說道，“我也是偶然從一處破碎的仙殿中得知，你若想聽，我細細與你道來。”
“你說。”我示意她說下去。
“作爲條件，血琴歸我。”她盯着我身後，咬牙道，“雖然使用它會付出很大代價，但我不在意這些，我有仇要報，你不必問我具體緣由，我也不會告知你。”
“這東西我不知道怎麼弄下來。”我沉聲道，“等我有辦法解決後，必然將它歸還於你，我對它沒什麼想法，你大可放心。”
符子璇這才鬆了口氣，細聲細語道：“北界在形成之前，天地處於混沌，一種名爲先天仙妖的種族從虛空中橫渡而來，它們身具天運，野心極大，來勢洶洶，一言不合就與人族修士展開大戰，這場大戰持續了數萬億年。”
“這數萬億年中，有無數聖人、仙帝相繼隕落，先天仙妖佔據了絕對性的優勢，它們在北界蠻荒之地紮根駐足，佔據了百萬大山，人族日漸式微，但關鍵時刻有活了上億年的仙帝站出，一指劃開萬里天塹，將北界徹底與先天仙妖居住的百萬大山阻隔開來。”
“此後，這位仙帝爲了防止北界被頻繁入侵，以一己之力改變了天地規則，創造了三十六洞天，強行違反天道，隕落在了雷劫之中。”
“北界，也就是我們腳下這片土地，被稱爲光墟界，位於蒼戌界的正北方，它與萬里天塹外的先天仙妖一族對立了數萬億年，也守護了蒼戌界數萬億年。”
“但經過這麼多年來的演化，先天仙妖一族早就銷聲匿跡，曾有仙帝傳出旨意，聲稱天下太平，先天仙妖一族的存在已成過去，死在了時間的洪流之中。”
“沒了後顧之憂，也沒了需要戒備的敵人，內亂便隨之誕生，人族修士的野心日漸龐大，屹立在邊界的各大宗門紛爭不斷，無數次大戰之後，紛紛聯合起來，遷徙到了天地規則更加完善無缺，更加適合修煉的內界，也就是蒼戌界之中。”
“這光墟界，也就順而成爲了我們這些低級修士與蒼戌界的一道巨大鴻溝。”
“剩下的，你應該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蒼戌界各大宗門秉持着優勝劣汰的原則，共同定下規則，只允許踏入了地仙境界的修士才能夠有資格跨過所謂的第二道防線——‘長夜’到達蒼戌界。”
“任何企圖違反規則，或者偷渡進入蒼戌界的低境界修士，都會被執法者剝皮處死，仙魄更要投入爐鼎中淬鍊十萬年，以儆效尤。”
“當然，修到地仙境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蒼戌界中仍有宗門緊缺新鮮血液，每隔一年時間，他們就會前來納新，一些天資出色的低階修士若通過考覈，便有了鯉魚躍龍門的機會踏入其中，一飛沖天。”
說到這，符子璇從戒指內拿出一瓶仙漿灌入嘴裡品嚐了幾口，又突然反應過來了點什麼，面色羞紅地望向了我。
“你……”
“那麼，你的意思是——”我意識到她可能猜到我偷窺了她戒指中的物品，便連忙開口打斷了她，轉移話題道，“我背後的這副古琴，乃數萬億年前與那先天仙妖一族搏殺的先民前輩傳承之物？”
“……沒錯。”她深吸了一口氣，甩過頭去，擺出一副懶得與我計較的神色，“具備先天妖氣的馭妖仙物可遇不可求，放在任何一個洞天中，都是極其罕見的存在，所以那個姓陳的登徒子纔會如此不要臉的追殺我。”
“那……這古琴中封印的先天仙妖，你是從何處……”我眉頭一皺，話還沒說完，卻被她打斷了去。
她搖了搖頭，“這是秘密，只能帶進輪迴裡的秘密，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有人知道我獵殺了一頭先天仙妖，這整個北界，會產生多麼恐怖的後果。”
我不禁沉默了下來。
這是一場持續了數萬億年的對立之戰。
先不去管她是否摻雜了私貨，若真有這回事，那麼這所謂的蒼戌界和光墟界，將徹底發生鉅變，屆時究竟會引來多麼難以想象的災難，我根本無法想象。
連仙帝在那個時代，都無法主導戰局，只能強行通過劃清界限這種方式來保護自身。
那所謂的先天仙妖一族，蠻橫到了何種地步？
我只感覺頭腦發脹。
從我進入仙界的那一刻起，就預料到自己的命運會不受控制地發生巨大變化，因此我做好了應對一切麻煩的心理準備。
直至接任瑤池掌門的那一天，我天真地以爲接下來的路線會按照我的預想發展，等我將修爲提升到了一定境界後，哪怕這仙界強者如雲，我也有絕對的信心佔據一片天。
可我沒想到，踏入這所謂的放逐秘境後，反倒陷入了一個更加龐大的泥流之海。
我已經完全搞不清楚這就叫做光墟界和蒼戌界的地方，到底和放逐大陸上的四清天有何不同之處了。
或者說，哪一邊，纔是真正的仙界？
哪一邊，只不過是那黃粱一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