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凌月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
雷爺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他已經完全放棄了反抗。
“少宮主，我……我不能說。”雷爺雖然匍匐跪拜，身體卻依舊控制不住的發着抖。
我轉眼看着凌月，究竟是怎麼樣的壓迫感，纔會讓人如此害怕到如此的程度？
“既然不能說，那就去死吧。”凌月恢復了冰冷的語氣，一把姿色的匕首丟在了雷爺的面前。
雷爺想都沒想，直接抓起匕首準備自裁。
“等等，你帶來的那些人，沒必要再活着了。”凌月說道。
雷爺點點頭，抓起匕首，朝着那些人走去。
割喉，簡單幹脆，那邊的哀嚎聲瞬間消失，就連那昏倒在車邊的馬王爺，也沒有逃過這厄運。
凌月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大黃，然後朝着大黃走了過去。
她從腰間摸出一個陽綠色的翡翠玉瓶，從裡面拿出了一粒藥丸，塞進了大黃的嘴裡。
“你幹什麼？”我趕緊問道。
凌月轉頭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回答，然後自己也吃了一粒裡面的藥丸。
似乎在告訴我，這藥丸不是毒藥。
雷爺殺完人，把那些屍體和屍塊全部丟進了車中，直接把車子推進了東湖裡面。
他並沒有乘機逃跑，而是老老實實的回到了凌月的身邊跪了下來。
“還有誰知道這個地方？”凌月開口問道。
雷爺尊敬的回答道：“花靈小姐。”
“花靈？原來妖神宮也參與進來了。”凌月冷哼一聲：“馬家有人知道這地方嗎？”
我皺了皺眉，又一次聽到了妖神宮殿，那不是杜知葉母親的孃家麼？
雷爺搖頭說道：“就馬王爺他們幾個知道，是我接到命令之後臨時和我一起過來的，隱界規矩，他們和我在一起沒有帶手機，行蹤不能通過科技的手段追蹤到。”
凌月點了點頭，轉頭看着我，嘴裡說道：“去吧，我不會牽連你的家人。”
“是，少宮主。”雷爺擡起手，直接把匕首送入了自己的心臟。
動作乾淨利落，毫無任何的猶豫。
“主人，屍體是否帶回宮門？”身邊那個金甲鬼王突然開口問道。
“叛徒不用，不過好歹是宮門弟子，埋後山吧。”凌月擺了擺手。
“是。”那金甲鬼王突然趴在了地上，然後快速的變成了一隻巨型白虎。
它張開血盆大口，把匕首咬了出來丟在地上，然後叼着雷爺的屍體，奔向了後山。
這情況把我看的愣住了，這麼大的白虎，比大黃還要大一倍多。
而且我對那個金甲鬼王也充滿了好奇，這個傢伙到底是鬼是妖？
“你有什麼遺言嗎？”凌月突然開口問道，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你要殺我？”我皺眉問道，難道人真的可以壞到如此地步？
凌月伸手撿起那一把匕首，丟在了我的面前：“我不會讓輕薄我的人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我看了看那地上的匕首，一腳踢開，嘴裡說道：“說實話，我見過不講道理的，卻沒見過你這麼不講道理的。”
“要我自己動手嗎？”凌月說完身形一閃，猶如鬼魅般來到我的面前。
這速度是我理解不了的，在這種速度下，我完全沒有抵禦的可能。
她靠的很近，觸手可及，擡頭看着我的眼睛，蹙眉微皺。
我也看着她的眼睛，眼中的紅霧絲並沒有完全消失。
“你這眼睛挺不錯，可惜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念在你一直護着我房門，我可以饒你一命，不過我要挖了你的眼睛。”凌月盯着我眼睛淡淡的說道。
“不用在我面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因爲無意中看了你一眼所謂的不該看的地方，就要被挖眼睛，我覺得這事兒沒有天理。”
“這是本少宮主的規矩，宮門中，無人不知。”
“我不知道什麼宮的什麼少宮主，我也不是你宮門中人，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厲害點的普通人罷了。”
“哦？你不知道問天宮？”凌月疑惑的問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這麼說，你也不是玄門中人？”
我搖了搖頭，眼睛卻一直在和她對視，一點都沒虛。
“之前我在藥鋪重傷，實力十不存一，你纔有機會多活一會兒，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我對手。”凌月說道。
我抓着匕首，後退兩步，做出了準備攻擊的姿態，嘴裡說道：“不是對手我也得試試。”
話剛說完，大黃突然發出了一聲哼唧，它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止住了血，而且呼吸也變得強勁了一些。
它那原本足以喪命的傷勢，似乎被凌月的那一枚藥丸給救回來了。
“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舉？你要知道，你一旦動手，就不止是失去眼睛那麼簡單了。”
“兩碼事，你可以殺我，但你欺騙不了上蒼，善惡終有報，總有一天，蒼天不會饒恕你。”我認真的說道。
“哈哈哈，居然還信善惡，你真是單純。”凌月身形突然一閃，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剛反應過來，擡手準備刺她，她卻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手中的匕首還未刺出，就被她直接丟在了三米開外的地上。
這動作，和她之前把鄭康康丟出房間一模一樣。
我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繼續站了起來，冷眼看着她，這實力上的差距，根本就是碾壓。
“要命還是要眼？”凌月淡聲問道。
“我都要！”我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提着匕首直接朝着她衝了過去，匕首直指她的面門。
這次的凌月根本沒有躲，就好像也被人控制住了一樣。
我一愣，速度減緩，力道瞬間卸掉了一半，匕首在離她眉心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爲何停手？心軟了？”凌月開口問道。
“爺爺教導我，我有功於人不可念，而過則不可不念；人有恩於我不可忘，而怨則不可不忘。”我放下了手。
她傷勢因我而起，是我之過。
她救了大黃，是有恩於我。
她也有理由對我有怨恨之心，這些都影響着我沒有下殺手。
凌月搖了搖頭：“你太天真，也太仁慈，如今混入了隱界，這種性格很快就會害死你。”
她這表情，似乎已經不準備殺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解決了雷爺之後，我就沒從她的眼中感受到殺意。
“隱界是什麼？”我順嘴的問道，剛纔那個雷爺也說了一次‘隱界規矩’。
“三界知道嗎？”
“知道，天地人三界。”
“人界，有清有濁，有男有女，有樂有愁，有晝有夜，有顯有隱，謂人世界。隱界，即人界中不爲常人所知的隱秘界限，非常人之所能觸及。”
我哦了一聲說道：“就比如你剛纔說的宮門，玄門，還有之前說的妖神宮殿？都屬於隱界？”
“不止妖神宮，還有化屍城，鬼界堡，萬香谷和焚心殿等，皆屬於隱界。”凌月解釋道。
我心中一驚，看來這個世界比我想象中的要複雜的多，她說的這些，除了妖神宮之外，我像個文盲一樣，一個都沒聽過。
不過想來也並不複雜，妖神宮是妖的老巢，那化屍城肯定是殭屍的老巢，鬼界堡無疑就是鬼魂的老巢了。
只是這萬香谷和焚心殿我卻還無法推測出來是什麼地方。
瞭解到這些，我感覺很開心，更加開心的是，這凌月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了要挖我眼睛或者殺我的意思了。
“所以，你不爲難我了？”我開口問道。
凌月一愣，拿出藥品，倒了一粒藥丸在手中，她中指靈活的一彈，藥丸飛入了我的嘴裡。
“你說的對，爲無心之失的一眼，而去殺了你，確實不公平，何況你還並未完全依附於隱界中任何一方勢力，我沒有理由殺你。”
“其實，是你不忍殺我，因爲我對你有恩，對麼？”我毫不猶豫的吞下藥丸，玩味的看着她。
眼中紅霧全然褪去，露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見凌月皺眉不說話，我得寸進尺的說道：“或者……你愛上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