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我看見那老東西就着急揍他。”金剛炮搖頭推辭,這傢伙當初被公羊柱燒掉了眉毛,兩人不太對付。
“你怎麼還抓着那點小事兒不放,公羊柱雖然喜歡折騰,禮數可從來沒亂,對師門也有孝心,”我開導着金剛炮,“老七現在不在,咱不能虧待他的後人。”
“行,帶着他燒狐狸精去。”金剛炮搖頭撇嘴的去了。
“小九,你來看看請柬樣品?”金剛炮走後慕容追風拿着幾張金質請柬走了過來。
“這麼快就做出來了?”我信手接過慕容追風手裡的請柬。
“錢可馭鬼。”慕容追風心情甚好,看的出來她對樣品還是滿意的。
請柬爲單頁,寬不足三寸,長有七寸左右,做工奇巧,雕琢精美,背面爲截教祖師太上大道君的自在法像,正面以古人自上而下的書寫習慣雕刻着請柬正文,落款是紫陽觀第十七代掌教乘風子。
“祖師法像改爲鴻鈞老祖,包木。”請柬樣品有三份,一份包銅,一份包玉,一份包木。而我之所以要把祖師法像改爲鴻鈞老祖是因爲鴻鈞老祖是闡道截三教的上祖師,用他的法像對闡教和道教的友人也同樣尊重。
“大典日期呢?”慕容追風點了點頭。
“明年陰曆雙六行嗎?”我徵求慕容追風的意見。
慕容追風默然點頭,雙六是三聖真人壽辰,她自然明白我的想法。
“這幾張請柬我先帶着,剩餘的讓他們修改一下,附近的可以差遣老七的後人去下請柬,那些重要的門派等我和老牛回來,由我們親自去送。”我將那幾張請柬放進了揹包。
“你把三師兄的房間布上屏障再走。”慕容追風見我準備起程連忙伸手拉住了我。她的顧慮是有道理的,我從崑崙山尋得的靈物和那些從古城帶出的法器全部放在了龍騖風的房間裡,還有那把秦國古劍也在那裡,難怪慕容追風會不放心。
布好紫氣屏障,三人驅車直撲青丘。
青丘在現今的江蘇省,距離河南並不遠,次日傍晚,三人來到了青丘的外圍山脈。
“西南兩百里有處紫氣屏障,裡面有四道人形紫氣,兩隻玄狐,一隻黃靈虎,還有一道紫氣沒有生命氣息。”金剛炮側目遠眺。
“應該是七師兄。”我也發現了那道紫氣屏障。金剛炮恢復記憶以後觀氣術大爲精進,不但能夠看到屏障裡的氣息。而且能夠觀察出變爲人形的動物是什麼,這一點我就做不到。
“你扯着個脖子有啥用,你能看見啥?”金剛炮轉頭衝正捏着凝神訣尋找目標的公羊柱說道。這兩個人倒是沒什麼仇怨,不過老是喜歡拌嘴,一路上吵的我頭疼。
“那裡有隻老鴰子。”公羊柱伸手指着遠方,轉而手指慢慢移動,到最後指向了金剛炮。
“快走吧,進山。”我將干將別於腰間,拿出了那柄白玉拂塵。
“老於,老七不像活人哪。”金剛炮湊到我身邊小聲說道。公羊柱雖然年老體格倒健碩,一馬當先的在前面開路。
“他有思維還可以說話,他不是死人。”我搖頭否定了金剛炮的推斷。
“他當年還給我送過酒呢,我也不希望他死。”金剛炮也是個重情義的人,他前世面壁的時候公羊倚風託我給他帶過幾罐燒酒,這種小事他還記着。
“去了以後先禮後兵,那個妲媚兒應該是事情的關鍵。”我回憶起着上次在塗山的那些事情。
“老七也不好色啊,怎麼會跟狐狸精搞在了一起?”金剛炮說老七不好色是有根據的,這些個師兄弟除了我之外就屬老七家境好,祖上是登州府的大財主,可是他並沒有三妻四妾,只有一位夫人在古時大戶人家中還是比較少見的。
“你能不能別總喊狐狸精?”我不滿的瞅了金剛炮一眼,白九妤也是狐狸之身,金剛炮一稈子砸倒一片。
“老於啊,王豔佩再好也比不上白九妤,她度了天劫跟人一樣了,你就娶了她多好。”金剛炮知道我不滿的原因,順口開導我。
“凡事都有先後,我認識王豔佩在前,她就算有什麼不是,我也不能喜新厭舊。”我搖頭嘆氣。
“你家可就你一根獨苗,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啊。”金剛炮的意思很明顯,提醒我要綿延子嗣。
“她等我千年,我就還她一世!”我重重嘆氣,“白九妤對我的情意等來世再說吧。”
“你是裝傻還是真傻,咱們都是重生之人,哪有來世?”金剛炮掏出香菸遞給了我。他說的是正確的,我已經重生了一次,這世的陽壽一了,要麼進入紫氣福地,要麼魂入陰曹,投胎轉世是不可能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接過香菸點燃。
“你就磨蹭吧,到時候白九妤跟了別人你就哭去吧,”金剛炮不滿的看着我,“我認識你快十年了,我還不瞭解你。”
“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先幹正事。”我扳起了面孔。
金剛炮見我發火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不過很快的他就跟公羊柱吵了起來,嫌公羊柱是累贅,連累他不能御氣凌空。公羊柱就抱怨金剛炮藏私無德,沒有長輩的樣子。兩人吵吵鬧鬧的倒也令我陰鬱的心情開朗了許多。
“前面就是河,我看你咋過?”金剛炮幸災樂禍的指着前方不遠處,那裡隱約的出現了一條偌大的河流。
“我會游泳。”公羊柱根本不受威脅。
河流不寬,只有不足三丈,不過從北向南倒是綿延的很長,我和金剛炮自然不會讓公羊柱下水,本來我是想把公羊柱帶過去的,結果沒等我開口金剛炮就使用移山訣將公羊柱扔了過去。
“以後別這麼幹了。”我衝金剛炮搖了搖頭,公羊柱只有紅色靈氣,有些玩笑開不得。
“多謝師伯祖!”河對面的公羊柱並不知道金剛炮存心不良,反倒大聲吆喝着衝他道謝。
“看見沒,他還謝我呢。”金剛炮一臉的壞笑。
“他這個人沒有心機,別再欺負他了。”我正色說道。
“行,以後不跟他鬧了。”金剛炮說完背手邁過了河流。
金剛炮的這個無意識的動作更加令我確信了他已經完全恢復了記憶,因爲他施展風行訣時背手邁步的動作正是黃溯風自創的閒庭信步。
躍過河流,人類活動的痕跡就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交錯的生長在一起的荊棘,荊棘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頭,已經乾枯的和還在生長着的密密麻麻的堆積在了一起,高有一丈有餘,南北看不到盡頭,恍若一道天然的圍牆。
“師叔祖,裡面有惡性氣息。”公羊柱轉頭看着我。
“是鱷魚!”我點了點頭。荊棘牆內應該是一處範圍頗廣的沼澤,裡面集居着爲數衆多的鱷魚。
“不算太遠,我能把你帶過去。”金剛炮躍起觀察了一下沼澤的範圍。公羊柱先前那句‘多謝師伯祖’令他感覺不太好意思了。
公羊柱一見金剛炮肯揹他,二話不說就爬上了金剛炮的後背。
“你倒真不客氣。”金剛炮嘟囔着揹着公羊柱凌空而起向西飛掠,我尾隨其後。
掠過鱷魚所在的沼澤,金剛炮並沒有將公羊柱放下來,而是一直揹負着他向前疾掠,他實在不願步行了,兩百里的路程如果一直步行沒個三天兩天是走不完的。
“寧負千斤土,不背半兩俗,累死我了。”掠到青丘狐族那處紫氣屏障外,金剛炮哼唧着將公羊柱放了下來。
“多謝師伯祖。”公羊柱嬉皮笑臉的衝金剛炮道謝。
“別謝,回去我可不揹你了,你謝他去吧。”金剛炮衝我努了努嘴。
“別鬧了,先想辦法進去吧。”我凝重的看着眼前的這道無形的紫氣屏障,屏障明顯不是一人所布,氣牆足有四重,這就說明是四人先後出手佈下的。
“看我的,我有招兒。”金剛炮嘿嘿一笑。
“行,你來。”我滿懷信心的注視着金剛炮,現在的他可不是昔日阿蒙了。
“紫陽觀溯風子,乘風子拜山啦,快出來迎接。”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