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
李北牧擡頭看了一眼指揮部外的天空。
天，黑暗到了極致。
李北牧知道，那是黎明前的黑暗。
是一天之中的至暗時刻。
當度過這一刻。
天空將迎來朝霞，迎來光明。
李北牧縱然身在基地外。
可他依舊能夠嗅到空氣中，那若隱若現的血腥味。
他可以想象，此刻的基地內，必定是血流成河的。
無數獵龍者的屍體，還在基地內。
或許這，也是楚雲不願出來的根本原因？
一旦他出來了。
官方必定執行追蹤武器計劃。
將基地內的所有亡靈戰士，以及獵龍者一起毀滅。
他願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捍衛國家榮譽。
以及換獵龍者一個完整的身軀。
如果他們還足夠完整的話。
……
基地內的亡靈戰士。已經不多了。
亡靈戰士們，已經從之前的地毯式搜索，改爲報團了。
抱團取暖的抱團。
他們總共，只剩不到五十人了。
他們部分人的手裡，還有武器。
但另外一部分，已經打光了所有的子彈。
可他們依舊沒能找出楚雲的蹤跡。
見到的戰友，都已經死光了。
此刻。
所有亡靈戰士的眼中，都蒙上了恐懼，以及對死亡的不安。
他們害怕了。
他們既害怕死亡，更害怕死亡前的不安。
他們眼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
他們的內心，產生出對死亡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們知道。自己今晚也許會死。
但卻不知道他們何時會死。
而這，成了他們此刻最大的不安。
“我說過。你們今晚一定會死。”
“會死絕。”
忽然。
空中響起楚雲的嗓音。
低沉，充滿肅殺之氣。
他已經從內心防線徹底崩塌的亡靈戰士口中，掌握了一定的情報。
他希望可以獲得更多的情報。
而剩下的這幾十個亡靈戰士中，就有楚雲的目標。
或許，他是最後一個亡靈指揮了。
一個沒有完全麻木，一個還有所謂的感情以及思想的指揮。
這是楚雲今晚在獵殺亡靈戰士時，發現的一個問題。
在大概五十到一百個亡靈戰士中， 就有一個明顯與普通亡靈戰士有區別的指揮。
他們的神經，會更敏感，也更加的像正常人。
而楚雲，就是從指揮的口中，掌握到的情報。
但此刻。
當楚雲再一次在至暗時刻降臨在這羣亡靈戰士面前時。
楚雲意識到了。
這裡所有的亡靈戰士，都恢復了人性。
也更加與那個指揮同化了。
他們在恐懼之下，都變得像是一個正常人了。
撲哧！
楚雲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一名亡靈戰士面前。
然後，他很殘忍地，捅碎了亡靈戰士的大腦。
鮮血噴濺。
空氣中，再添些許血腥味。
剎那間。
成羣的亡靈戰士，出現一個異常詭異的畫面。
他們如作鳥獸散，瞬間朝四面八方奔走。撤離。
然後，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圈子。
而楚雲，就這麼平靜地站在圈子內。
只有一個人，沒有動。
這個人，就是指揮。
基地內，最後一個智慧。
“你本應該比他們更加的害怕。內心的恐懼，也應該更深。”楚雲直勾勾盯着指揮。問道。“不是嗎？”
“我知道該如何消化這份恐懼。但他們不會。”
指揮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保持冷靜。
“今晚，還有八千亡靈戰士登陸華夏。”楚雲緩步走向指揮。
在離指揮只有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來。
“你怎麼知道的？”指揮皺眉。
眼中閃過驚愕之色。
“你的同伴，告訴我的。”楚雲平靜道。“他們和你一樣，產生了強烈的恐懼。以及對死亡，對煎熬的極致折磨。”
“他們選擇了告訴我他們所知道的一切。並痛快地結束自己的一生。”楚雲目光淡漠地說道。“你會怎麼選？”
“你該知道的，已經都知道了。”指揮說道。
“我可以給你一點福利。”楚雲說道。“只要是我不知道的，而你又知道的。我都可以讓你不那麼痛苦。”
“無可奉告。”指揮淡淡搖頭。
他的確還掌握着一個秘密。
但這個秘密，他不敢說。也絕對不能說。
說了。對會整個亡靈軍團破壞華夏的計劃，造成不小的影響。
說了。
他即便下了地獄，也不會被饒恕。
“你確定？”楚雲眯眼說道。
說罷。
他的身軀憑空消失了。
然後。他出現在一名亡靈戰士的身後。
那名戰士無比的緊張與恐慌。
可在面對楚雲的殘暴手段之下。
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他的大腦，被一根尖銳細長的利器扎破。
可他並沒有立刻死亡。
因爲楚雲避免了他瞬間的腦死亡。
並讓他在極端的痛苦之下，足足掙扎了將近兩分鐘。
他的身軀，才逐漸停止痙攣，停止顫抖。
他至死。
眼中都不斷涌現出恐懼，以及不可消磨的絕望。
直至他嚥下最後一口氣。
他的大腦，已經流淌了一地的鮮血。
空氣中，血腥味瀰漫在每一寸空間。
所有亡靈戰士親眼目睹這一幕。
卻又再也見不到楚雲的蹤跡了。
有亡靈戰士忍不住憑空放槍。
似乎想靠這毫無目的地開槍，殺死彷彿惡魔一般的楚雲。
但他的計劃落空了。
空氣中，再一次響起了楚雲的嗓音。
“你們還有一個小時。”
“請盡情享受吧。這是你們最後的時光。”
撲哧！
走着走着。
又有亡靈戰士倒下了。
楚雲就彷彿是透明的死神一般。
他出現了。
有亡靈戰士被殺。
然後，楚雲徹底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也註定不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會是誰？
會是那個心中藏了秘密的指揮。
指揮心中也有數。
那羣亡靈戰士。
也徹底放棄了搜索。
他們抱團站在一起。原地等待着黎明的到來。
“出來吧楚雲。”
指揮主動開口。沉聲說道：“我們就在這裡等你！”
撲哧！
撲哧！
彷彿是指揮的話。
激怒了楚雲。
一名又一名的亡靈戰士倒下。
本應該在半小時後才結束的戰鬥。
提前了至少二十分鐘。
很快。
亡靈戰士全部被殺。
只剩指揮一人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身體，應該改造的沒有亡靈戰士那麼多。你的痛感，也會更加的強烈。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