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眼眸一縮，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姐姐。

剛剛不是錯覺？

姐姐真的能看到我？

方晴猶豫了一下，最後果斷的在姐姐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她沒有開口，就這麼打量著姐姐。

女人此刻正拿著一份文件看。

帶著一副眼鏡，很像是一個秘書。

實際上，她就是個秘書。

方晴只知道姐姐公司的名字叫做【仙幻之音】，至於其他的就沒什麼了解了。

【仙幻之音】這個公司的規模似乎很大，可是並不出名。

別說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家公司。

就是聽過這家公司的人，也不知道這家公司到底經營著什麼產業。

她姐姐就是這家公司老總的私人秘書，名叫方弦歌。

仙幻之音的老總很神秘，從沒有去過公司，所以方弦歌在公司中的地位，就如總裁一樣，管理著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

在方晴忐忑的心情下，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

方弦歌放下手中的文件，摘下眼鏡看向她，笑道：「在南市玩夠了？」

「姐……」

方晴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一刻她覺得姐姐很陌生。

腦子裡嗡嗡的。

「我一直都知道你身處南市，之後還買了一棟房子，雲海小區第六棟樓的305號，但我從來沒有去找過你，因為我知道你玩夠了一定會回來。」

方弦歌懷抱雙臂，靠在沙發上打量著方晴，眼中微微有一絲驚訝：「六階？」

方晴很懵：「姐姐，你能看到我？」

方弦歌對她勾了勾手指。

方晴愣了下，起身過去。

方弦歌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笑道：「傻晴晴，你在說什麼傻話呢？」

方晴感受著熟悉的溫暖，很想哭，但此刻明顯不是時候，姐姐為什麼能看到自己？而且似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動向？

這一刻，她覺得姐姐身上籠罩上了一層迷霧。

「姐姐，你看不出來嗎？我現在已經不是人了……我已經死了！」

方弦歌點點頭：「我知道，我收到了你的屍體，順手就燒了。」

方晴瞪大了眼睛。

順手燒了？

而且為啥子說的這麼平靜。

那可是你妹妹的屍體啊！

我是你妹妹嗎？

方弦歌道：「我燒你的屍體時，心裡沒有一點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

方晴徹底蒙了。

我特么……

啊！好氣呀！

「……我是個孤兒！」

方晴現在想自閉！

方弦歌在方晴額頭上彈了一下，笑道：「這就是對你叛逆的懲罰。」

方晴完全失去了判斷力。

姐姐到底什麼意思？

我死了，不但不傷心，反而順手燒了我的屍體，而且燒的很開心？

姐姐你到底怎麼了？

這個思維她完全無法理解！

難道姐姐就對她沒有一點感情？

可是不像呀！

方弦歌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問道：「你覺得身體很重要？」

方晴獃獃的問：「難道不重要嗎？沒身體人不就死了嗎？」

方弦歌解釋道：「對我們鬼而言，有沒有身體並不重要，當你達到了七階后，只要不是魂飛湮滅，運用陰氣就能很快凝聚出一具身體，肉身，只是一具空殼！真正重要的，還是靈魂！」

方晴聞言不可思議的看著方弦歌。

「姐姐，你也是……」

「對呀，我是鬼。」

方弦歌揉了揉方晴的腦袋，「對不起，隱瞞了你這麼久。」

方晴：「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姐姐竟然是鬼！

她和姐姐生活了那麼多年，完全沒有察覺到！

姐姐有身體，身上有溫度，能吃東西，與人類根本就沒有區別。

怎麼會是鬼？

方弦歌搖搖頭，「一些事情還不能告訴你，當你達到九階后，到時候自然就會明白了！」

「九階？」

方晴知道，就是林泉所說的鬼的等階吧。

方弦歌點了一下方晴的額頭：「居然向棺材許願，真是調皮！」

方晴瞪大了眼睛：「姐姐，你都知道？」

方弦歌點點頭：「當然，你進入大廳時我便知道了。」

方晴愕然。

方弦歌：「我可以阻止你，但是沒有阻止，你知道為什麼嗎？」

方晴：「為什麼？」

方弦歌撫摸著方晴的頭髮：「如果阻止了你，你就沒辦法變成鬼了，我又沒辦法對自己可愛的妹妹做出殘酷的事情，所以只能藉助他人之手。」

方晴：「……為什麼？」

方弦歌：「因為你必須變成鬼，晴晴，你是特別的，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明白了，所以才會領養你。」

話語聽起來很殘酷。

讓方晴傻了。

方晴一下子從方弦歌懷裡掙脫出來，有淚水在眼中打轉：「原來我很特別才會被領養！」

方晴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她現在覺得自己就像個工具。

她一直覺得姐姐很愛她。

可是這個姐姐卻想藉助他人之手害死她？

方弦歌有點意外，隨即反應過來，起身抱住方晴：「抱歉，姐姐表達的方式有問題，但我是為了你好！」

方晴：「學院里的同學老師們，都因為我而受害了！」

方晴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任性的資格。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升起了那種兒戲的念頭，也就不會有之後的事情了。

這並不怪她姐姐。

但是，她無法接受最愛的姐姐會對她見死不救！

方弦歌：「對不起，姐姐沒有考慮到自己思考的方式與你不同。」

她並不在乎人類的死活，但並非是她冷血無情，而是她一直以來的經歷，讓她看待事物的方式與人類不同。

她也沒有考慮到方晴的感受。

一直都覺得，將方晴變成鬼是為了她好。

對於人類複雜的感情，她依舊不是太懂。

方晴在方弦歌懷裡抽泣。

過了好久。

方晴抬頭抽噎問：「姐姐，我只想知道，在你心中，我只是一個工具嗎？」

方弦歌搖頭：「你是我的妹妹，我最愛的妹妹，這點毋庸置疑！」

方晴笑了。

只要知道這點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