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姬颯身畔轉出,婉轉鶯喉,向其兜售道:“這位馬博諸生,筆趣閣今日在此售賣經書,五個餅金一冊,您要不要也來幾冊書?哦,這可是大漢朝獨一份,也是頭版的精裝紙媒經書!您要是買下捨不得翻看,便是收藏起來,日後也極具升值空間!”
又似很遺憾般,惋惜道:“就是您來晚了,那些便宜的都沒貨了!”
然後,再次眨了眨水潤雙眸,目露輕視之色,小小聲地問:“您不會也想要那些個便宜貨吧?”
玉洛之所以如此篤定,是早已瞧出,馬博身後那個隨從懷抱着一個鼓鼓囊囊的織錦袋子!
且瞧其形狀和分量,非餅金無疑!
何況馬博一出太學大門,徑直朝這書攤奔來,無疑是要買經書的。
是以,玉洛便藉着馬博倨傲好色的本性,張口要他五個餅金!
馬博果然好色又傲慢,聞言渾身酥軟,一雙亂轉的眼珠子再次悄然地瞄向了六皇子妃,口氣卻又出奇地託大:“王妃殿下說哪裡話來!我馬博雖乃一介太學諸生,豈可與那些個只認得便宜貨色的人同流合污?王妃殿下,您算是找對人了,便是十個餅金一冊,我馬博也出得起!”
說着一擺手,指着隨從手裡抱着的織錦袋子,傲然道:“王妃殿下,剩下的經書,我馬博若是全包了,您不會反悔吧?”
甫一靠近這書攤,馬博就瞄準了,估摸着自己手中現有的餅金儘夠買下十幾冊——因爲他是特意準備了足夠的餅金才姍姍來遲。沒成想,到了近前,傾國傾城貌的六皇子妃坐地起價,張口向他要了五個餅金!
且看向他的眼神裡,盡顯鄙夷輕蔑之色,好似他馬博只是個貪圖便宜貨色之人!
有道是:士可忍孰不可忍!他馬博豈可當着美人之面,輸了陣勢!
是以,馬博一時激憤,脫口而出要全包下剩餘的五十多本經書。
以一本五金計,五十本便是五五二百五十金!
雖說在玉洛心裡,此刻的馬博便是個二百五!可這麼多的餅金,即便你馬博的隨從力氣夠大,織錦袋子足夠結實,玉
洛相信,以眼下之情形,馬博也一口吞不下這五十本的經書。
便含笑建議:“這位馬博諸生,您看這樣好不好,以您袋子裡的餅金爲數,能夠買下多少經書,我筆趣閣便賣給您多少!這樣既不耽誤您閱覽經文,餘下的又誤不了我筆趣閣的售賣,豈不兩全其美?”
到底這馬博是公車司馬令馬榮的嫡長子,宮裡馬貴人又是其姑母,五皇子姬衎與這馬博還是嫡親的表兄弟關係,其間種種,還是莫要得罪的狠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逍遙!
玉洛便又不經意地往那隨從手裡的袋子睃了眼。
馬博立時會意,打着哈哈道:“然,就按王妃殿下說的辦!”即時招來那位隨從,二人一道去了書攤前,傾其所有,購下了二十本經書,纔算完事。
之後,馬博主僕又過來跟姬颯與榮鏑行揖施禮,告辭而去。
一旁圍觀的諸生就有人發出感嘆:“噫!不愧是公車司馬令府上的嫡長子,出手就是豪闊,一下子便買去了二十冊,還是五個餅金一冊的,嘖嘖……”
隨之,又有諸生紛紛跟着搖頭感嘆。
可不是,對於窮學子來說,一個餅金一本的經書,玉洛都覺得自己起價高了。然而,對於馬博這樣的官宦子弟,殺富濟貧纔是王道!
卻也跟着悄聲感慨:“有錢就任性,半點不錯!”
身旁的姬颯與榮鏑二人就相視一笑,榮鏑又低聲重複了遍,才道:“王妃殿下說得是,有錢就任性,半點不由人吶!”
不過姬颯卻道:“什麼有錢就任性,只不過好色之徒罷了!”又俯過身來,低低警告:“洛兒即便初衷是好的,這樣使出魅惑手段得到的錢財,本王看,不要也罷!”
這分明是吃味的口氣!
玉洛就睨了眼姬颯,拖着長音道:“諾——謹遵王上之命!既然殿下看不上眼,那本王妃就不客氣了!”轉頤招來劉掌櫃,吩咐道:“劉掌櫃,方纔那一百金王上說他不要了,既如此便不用歸入賬中,入了我的私庫好了。菊慧,還不快去跟劉掌櫃將那一百金取來?”玉洛又回身喚過出門帶來的菊
慧,命其前去。
菊慧自然唯自家八姑子的命是從,即時將那馬博剛剛豪擲的百金,緊緊攬入自己的懷抱中。
榮鏑就笑了笑,像是勸誡某王,又似解釋般,溫聲道:“要說這馬博如此行徑,當與他的老子爹脫不開關係。公車司馬令,掌皇宮之南闕門,凡吏民上章,四方貢獻,及徵詣公車者,繃管是誰,皆要揩下一抹油星來,所謂雁過拔毛也不過如此。有這樣的老子爹,馬博諸生自然有錢就任性了。”
“還是鏑先生解得好!”玉洛立即接話道,“什麼富二代、星二代的,都不及這官二代!”一激動,玉洛又說吐嚕了嘴,卻也知道不妥,連忙補救般地看了眼某王。
某王就頓了頓,琢磨了下自家王妃那時不時冒出的新奇之語,湊過臉來與玉洛輕輕低語:“洛兒,方纔那等魅惑手段,還是留着夜裡使的好……”言罷也不理玉洛的怒目,再展好奇寶寶之好奇,“洛兒,富二代本王曉得,那星二代又是什麼?”
這大漢朝又沒有演藝明星,即便有趙氏那樣一代舞后,到頭來也落得慘死的結局,這要如何解釋……玉洛便藉着怒視,又給了某王一個大大的白眼,算是遮掩過去。
卻在這時,太學大門口奔出一人。
此人一面呼哧呼哧地疾跑,一面高呼着:“都別搶了,給小老兒留一冊!”
待到近前一看,不是別人,正是五經博士伏漢!
榮鏑就上得前去,叉手一揖:“榮鏑見過伏老博士!”
伏漢一手拄着自己的腿,一手連連搖着,呼哧帶喘地道:“行了,榮鏑,別說那沒用的,快給小老兒看看,還有沒有經書?”一擡頭,又見到了六皇子夫婦,也不理睬榮鏑,上前就似小兒耍賴般,扭着身子朝六皇子道:“我不管,六殿下,你得給我小老兒留一冊!嗯,不對,是七種經文各一冊!”
也不待某王回覆伏漢,玉洛當即小手一揮:“菊慧,拿十個餅金來,去買下十本經書送與伏老博士!”
然後,又似說給某人聽般,豪言道:“有錢就任性啊,當真半點不由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