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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門貴女傻丈夫 - v9無奸不商字體大小: A+
     

    v9無奸不商

    只是,看着紅纓那心虛躲閃,欲言又止的表情,無半分驚喜可言,江九月的心便沉了下去。

    “輸了?”

    “是……”紅纓小心的答了一下,打算遞上賬本,江九月卻擡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不必給我看了,輸了多少。”查賬做賬都是商會之中德高望重的前輩,再看也沒什麼必要。

    紅纓卻伸出一根手指頭。

    江九月柳眉擰起,“一百兩?”

    紅纓卻搖了搖頭。

    江九月默了默,心更往下沉了下去,“一千兩?”

    紅纓還是搖頭,張了張嘴,又說不出話來,最終只是咬住了下脣低下頭去。

    江九月深吸一口氣,有些懷疑的高聲道:“難道是一萬兩?”這怎麼可能!

    這回,紅纓終於忍不住了,糾結了半晌,才豁出去似的吐出兩個字來,“一兩。”

    什麼?!

    江九月一怔,她居然輸了一兩?!

    “是一兩……”紅纓吶吶的確定道,輕輕抱着賬本放到了江九月面前的桌案上,“我去的時候,結算剛結束,的確是……一兩。”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也越來越小了,因爲這輸了的數據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江九月閉目,緩和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緒。她在這一個月經營月華樓之時,只盡力的去讓自己做到最好,而基本很少花心思去考慮輸贏,因爲她太清楚,心中雜質太多,心態不純反而會影響自己在此事上的發揮和決策,甚至於一月之後的今日,她雖有些激動雀躍,但卻自信自己已經做到最好,若是輸了,那也沒什麼,只是萬萬沒想到,輸的只是一兩。

    一兩。

    不是一千兩,一百兩,一萬兩,只是一兩,她感覺老天爺跟她開了個玩笑,而這個玩笑開大了。

    猛的睜開眼睛,江九月回頭,望向金玉滿堂的二樓,金瑞已經消失不見,只有撐起的窗戶,和窗邊案上左右帶耳的小巧白玉杯,昭示着方纔那人的出現不是幻覺。

    “小姐……”紅纓小聲的試探,她是從這件事情開始,就陪在江九月身邊的人,自然最能理解今日江九月這些驚詫和鬱悶,“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

    江九月垂在衣袖下的手輕輕的蜷了蜷,清澈的眼眸之間,一時浮上疑問、不平、懊惱。

    她自問各個環節都考慮細緻,開源節流,反觀金玉滿堂,除了打出買一送一薄利多銷的招牌,去飲酒消費的都是販夫走卒,衙役武士,再無其他,怎麼說與她的盈利都是天壤之別,豈會被他贏了去?

    自然,她也曾懷疑金瑞如此精明的人,豈會那般平靜?必然是有什麼別的算計,如果再讓她贏了豈不是要把山白送,她不以爲金瑞有那麼大方,所以金瑞越是平靜,她便越是花招百出,一月三旬,幾乎每十天的盈利都比上旬翻了好幾倍,怎麼可能輸上一兩?

    她習慣有什麼問題當時解決,所以,她決定——

    “去金府。”

    金府不像傅府一般,門庭安靜肅穆,反而處在玄武街繁華的鬧市之中,左右都是叫賣擺攤的小販,字畫,文房四寶,胭脂水粉,各式的小玩意兒,應有盡有,門口立着威武的石獅子,臺階三層之後,鋪着整齊的大塊地磚,兩名英武的守衛立在門口。

    江九月掀起轎簾,擡頭望向那用金漆書寫的門匾,抿了抿脣,“紅纓,去通報一聲。”

    轎子是紅纓在這個月定做的,還聘了四個孔武有力的轎伕,忙時隨她一起出門,閒時也會幫做家中的某些活兒,倒是老實又實用。

    紅纓小跑着上前幾步,同門口的守衛說了,守衛便立刻進去通傳。江九月想着大戶人家果然麻煩事兒多,這守衛就差不多跟門鈴一個效果,真奢侈。

    紅纓回身,見江九月已經下了轎子,忙撐開油紙傘,爲她當去炙熱的太陽,那守衛也從門內又奔了出來,身後還跟着兩名小廝,懷抱紅地毯,放在門口處,輕輕的一推,地毯咕嚕咕嚕滾到了江九月的面前。

    守衛躬身道:“請江姑娘入府。”

    江九月愣了一下,他家有人上門都要專門鋪紅地毯?

    守衛自行解釋:“江姑娘實乃貴客,主子吩咐要以上賓禮待。”那上賓兩個字,說的有些含糊其辭,遲疑又敬畏。

    江九月想起這一個月來泰陽百姓的流言蜚語,眼角抽了抽:這傢伙,此番不是故意讓人誤解麼?只是她現在心急如焚,哪裡顧忌的了那些?

    邁步上前,江九月跨過門檻,進了金府。

    門外,看熱鬧的羣衆不客氣的議論起來。

    ——你們看,江九月姑娘輸了,居然這麼着急到金府來以身相許啊。

    ——我看她那表情不像是來以身相許的,倒像是來找麻煩的,肯定是她輸了還不服氣。

    ——哼哼,你們懂什麼,她當然不服氣了,只輸了一輛銀子誰服氣,金公子對她有意思,才這麼讓着她,不然的話,早該輸一千兩一萬兩。

    ——嘖!你們這羣粗人懂什麼?這種小女兒家打情罵俏的比試誰輸誰贏有什麼要緊?重要的是他們越糾纏就越親密,越親密就越分不開。

    ……

    穿過迴廊,繞過花園進入月洞門,金瑞的居室映入眼簾。檐角飛翹的閣樓裝點的十分精緻奢華,窗明几淨,此時屋內除了金瑞之外,還立着兩個容貌嬌美的丫鬟。

    江九月掃視一週,也不見拘謹,“紅纓,你去院內等我,我有事要請教金公子。”

    金瑞半瞌着的眸子,注視到那個站在門口的清華女子,一絲淡淡的笑意,浮上眼眸,“你們也都下去吧。”

    “是。”丫鬟們嬌聲應了,同二人行了禮,蓮步輕移的出了內廳。

    廳堂之中,便只剩下他們二人。

    “金某僥倖,贏了江姑娘一局。”金瑞率先開口,淡淡的口氣無情無緒,斜飛的眼角掛着輕輕的邪氣,“承讓了。”

    江九月笑了笑,瞥向金瑞身邊桌案上的賬冊,神色微微一黯,“是金公子技高一籌。”

    “那麼,今日登門造訪,可有別的事情需要金某效勞?”他說的禮數倍加,與以往那種邪魅的口氣判若兩人,然後,慢慢道:“畢竟,我們如今的關係可是近了一步。”

    江九月的心中咯噔一下,知他說的是打賭三局之事,若最後一局她輸了,就要……

    “金公子。”江九月態度誠懇,認真的看着他,“今日來此,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我到底有何不足之處,還請指正。”

    金瑞眸子一眯,閃過一抹驚訝。

    聰明大膽是一回事兒,但是輸了,懂得接受現實並承認,是另外一回事,江九月的大膽和聰明,他早已是見識過的,可眼前的她卻會爲了輸掉的那一兩銀子,不顧可能遭到奚落的可能,登門拜訪請教,這可就更爲難得了。

    “看什麼。”

    見他遲遲不答,只是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她看,江九月有些惱怒的別過臉去。

    金瑞微微一笑,窗外的微風吹拂而入,把一縷髮絲帶到了臉上,微眯的桃花眼中,流光一閃。江九月覺得這傢伙似乎永遠都是半閉着眼,一副沒睡醒的慵懶模樣,此時更是看的讓人咬牙切齒。

    “你沒有不足。”甚至還非常出色。

    而這句話,卻不足以填平江九月的疑惑,自己沒有不足,那便是金瑞太過優秀了?既然人家不願相告,江九月雖然遺憾,卻也不打破沙鍋問到底,只需好好應付第三場便是,否則的話……

    “輸了便是輸了,一兩也是輸了,我未見你有何動作,你卻贏了,你若不願多說,那便罷了。”

    “且慢!”見她轉身要走,金瑞起身,轉球不知何時到了手中,“江姑娘不想問第三題嗎?”

    江九月停住步子,卻沒有轉身,原本懊惱的視線,反而帶着些疑惑,轉向了門口架上的一隻酒罈。

    氣味。

    酒香,很熟悉。

    一蹙眉,江九月跨前一步,伸手往那酒罈探去,金瑞卻藍衣一閃,人已擋在了江九月面前,邪邪的看着她,“江姑娘,若要知道第三題,我自會告知,可別隨便動我房中物事。”

    江九月卻沒有絲毫尷尬,輕聲問道:“那是狀元紅?”

    金瑞揚了揚眉,“不錯。”

    深深的,江九月吸了一口氣,“你爲什麼會有這壇酒?”

    “這個麼……”他有些遲疑,似乎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江九月額角的青筋忍不住抖動了兩下,腦中已經閃過了某種猜測,一字字道:“你別告訴我,你金玉滿堂賣的就是這種酒!”

    金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卻但笑不語。

    狀元紅乃是燕南第一名酒,本爲恭賀燕南之地學子狀元而釀,每年不過十數壇,後來因爲酒色醇香,被選爲貢品,從此在燕南之地消失,因傅隨波曾是金榜題名的金科狀元,早些年得了一罈一直收藏着,她又要斗酒,因此在傅府看書研究之時,傅隨波便將那就拿出來與她品嚐了一次。

    她天生聰敏,一聞就覺得這酒氣味醇厚,竟然就是……

    雖然他此時笑而不語,但那表情已經明擺着告訴她,她說對了——她一直以爲金瑞商路廣袤,說不定是真的選了什麼別的好酒,她也真的踩了狗屎運,所以輸了一兩,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膽大包天,竟敢販賣貢品,昔日的燕南第一美酒——狀元紅!

    無數個猜測像泡泡一樣在江九月心裡冒起,若他販賣的是貢品,又那麼廉價,怎麼可能會比她多賺,這酒……這酒……定然不是正經渠道之中得到的,這個……這個傢伙!

    江九月被猜到的這些事實弄的頭暈目眩,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纔有辦法開口,“你這些酒是怎麼得來的?”

    見已被她猜出,金瑞竟然也不隱瞞,甚至與總是半瞌着的眼斂掀動了一下,輕描淡寫的道:“你可聽說過,上個月泰陽縣令彈劾騰陽節度使擅用職權私造貢酒之事?”

    江九月豁然想起那件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來。

    騰陽在泰陽幾十裡外,以盛產美酒著稱,而騰陽節度使專管貢品督查一事,妄想利用職權謀取私利,私自釀了好幾批狀元紅,事情未成,卻走漏風聲,聞訊的攝政王大發雷霆,抄家發配,只是那批酒卻不見了蹤影……

    再聯合那日看到他與泰陽縣令的關係,江九月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倒賣貢品,可是抄家滅族的死罪!這個男人也真夠膽!

    數千壇的狀元紅,竟然被他不知用了什麼東西隔空取物,弄到金玉滿堂之中廉價銷售,他基本沒有出過一毛錢的成本,就賺進了大把銀子!

    江九月臉色有些白,“那賬本……賬本是怎麼回事?”到了這一刻,她居然有些佩服自己還可以力持鎮定,問出這個問題。

    金瑞笑,那笑容含了三分從容,三分邪魅,以及幾分讚賞,完全不爲被人發現而驚慌,不過,江九月並沒看到他眼中的讚賞,“假的。”

    假的?!

    江九月呆住了。

    不管前世今生,從小到大,她所接觸過的都是光明正大的商業手段,尤其在現代,稍微不甚就要觸碰法網,她能力卓絕卻也辦事小心謹慎,於這種卑鄙的手段,不但不曾鑽研,甚至於會刻意的排斥。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敢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做了假賬倒賣貢品,他就不怕她揭發嗎?!

    “你這個奸商!”江九月拳頭握的死緊,連頭頂都快冒煙了,早先對他的那一丁點的好感瞬間煙消雲散,這個無賴!

    “這怎麼能叫奸商?又沒人知道……”金瑞卻笑了,邪邪的笑容裡面,竟然生出了幾分優雅,“況且,無奸不商,商人要是不奸詐,怎麼能稱之爲一個合格的商人?”

    “住口!”江九月氣的全身發抖,白玉似的指尖指着金瑞,差一點就要戳上他那張邪氣的俊臉,“行商買賣最重信譽,哪裡有你這樣的人,半點也不光明正大,毫無誠信可言!”就算她有再好的教養,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從窗內射入的陽光下,她肌膚晶瑩的像是琉璃,似乎快和她身上的琉璃色衣裙練成一體,昳麗難掩,因爲憤怒,雙頰粉紅,眼眸發亮,居然有一瞬間讓他移不開眼眸。

    他挑眉輕笑,無法理解爲什麼這個少女在生氣的時候居然可以如此活色生香,“誰能賺到錢,誰就是贏家,作弊,也可以是取巧的一種,月兒。”

    “別那樣叫我!”江九月高聲道,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貓,頓時炸毛,是因爲這親暱的稱呼出自這無賴的口,亦或者是別的原因,她已經無暇顧及了。“我要告訴他們,是我贏了,而不是你。”她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一道藍影,卻如清風過,瞬間擋在了她的面前,“我可以斗膽,請你爲我保守這個秘密嗎?畢竟這件事情泄露,會讓我十分困擾。”

    江九月嗤笑了一聲,連話都懶得多說,“讓開。”

    金瑞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開口,“既然江姑娘已經決定了……那我就不阻攔你了……”話音之中竟然還十分惋惜,沒有半分悔意和害怕。

    江九月邁步就走,只是腳才下了一截樓梯,金瑞那種懶懶的音調卻忽然響了起來,讓她再也邁不出去第二個,“你說,信你的人會不會比信我的人多?”

    江九月僵住,顯然,她氣昏了頭,忘記了最關鍵的事情,即便她有了證據,但金瑞在燕南一代早已是聞名的商界金童,而她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只因和金瑞比鬥才略有名氣,況且,連商會的前輩都維護金瑞做假賬,她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度?

    這個無恥的男人,偏偏自己和他還有賭約……想起剛開始三擊掌時自己的想法,江九月覺得後悔莫及,這樣的男人,若是她真的不小心輸掉第三場,豈不是要一輩子和這個無恥的男人搭夥吃飯?她懷疑她能吃的下去纔怪!

    涼涼的,金瑞開了口,“江姑娘,是否打消念頭?”

    江九月轉過身來,神色僵硬的看着他,視線冰冷,“想好你的第三題吧,江九月隨時候教。”

    金瑞卻不爲她冰冷的視線所動,其實在他開口喚住江九月的那一瞬間,他早已經做了一個決定。

    這般活色生香又獨立有個性的少女,是他這麼多年都不曾見過的,讓他內心之中起了一絲淡淡的騷動,原本剛開始的三題之約也不過是他閒事的玩笑,卻沒想到她的表現出乎他意料之外,這的確是一個可以一戰的對手,儘管稚嫩了些……

    所以在第一題,金掌櫃輸掉之後,他便出手了,以她所說的卑鄙手段,果然贏了她一場,如今,已到了第三場,而第三場是一決勝負的關鍵,他不想放她走了,所以這第三場,她註定輸定了!

    “不必着急,我的第三題,早已經擬好了。”

    “說吧。”

    “我的第三題,並非我和你比試,而是出給你的題。”望着她那張小臉上義無反顧的堅韌神色,金瑞笑的平和,“雪寒山兩年不曾打理,已經雜草存生,而我的題目就是,如果你可以讓雪寒山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回覆生機勃勃,便算你贏,如果不然,便是你輸。”

    江九月冷笑,“如果贏了,金公子的話還會算數嗎。”那其中,竟然包含了明顯的嘲諷。金瑞卻不以爲意,“若輸了,那你就得下嫁於我。”

    想到什麼,金瑞勾起一角脣瓣,“做我的小妾。”

    混蛋!

    江九月緊咬牙關,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要破口大罵,最終,狠狠瞪了金瑞,並丟下一句話,轉身憤憤然離去。

    “奉陪到底。”

    而這次,她無論如何也要贏。

    回到香滿園的時候,傅隨波已經等在了家中,見她如此氣勢洶洶的回來,有些擔心。

    “去了金府?怎麼樣!”

    江九月怔了一下,收斂了一份神色,道:“沒事。”

    傅隨波俊雅的眉毛擰了凝,她輸給金瑞一兩銀子之事,在某些人的故意爲之之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這句沒事,只怕說的太過輕易了些。

    傅隨波也不糾結這件事情,道:“忙了這一月,總算清閒下來,晚上去傅府用飯如何?”

    江九月難得升起一絲暖色,點了點頭,“好。”說罷,又頓了頓,“這一個月來,多謝你了。”雖然傅隨波一直不曾正面相助,但是江九月知道,好些時候,如果不是傅隨波,她的法子也不可能那麼順利就能實施,比如那些在她想到配酒菜的時候就立刻出現的泰陽名廚,比如她要運酒時候就立刻出現的車馬隊,比如傅家書樓之中的那五千本書,還比如珍藏在傅家地窖的那壇狀元紅……

    想到那壇狀元紅,江九月的臉色忍不住又沉了下去。

    傅隨波眼神閃了閃,溫和道:“不如現在就隨我過去吧,順便還可以和醒波凌波一起聊聊天,紓解一下情緒。”

    “不用了,等會兒我自己過去吧。”江九月回過神,將頰邊的髮絲編到了耳後,瞥了一眼跟在傅隨波身後的傅管家,才道,“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先去忙,等我收拾好了,我便去了。”

    “這……”傅隨波濃眉微凝,“也好,那,晚上見。”

    “晚上見。”江九月回以禮貌的笑容。

    傅隨波對其他幾人也一一示意,然後垂下眸子,轉身而出,傅管家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在經過江九月面前時候,眉峰蹙了一下,不論他原來的猜測對還是錯,如今大公子顯然對江九月很特別,斗酒結束的第一時刻就去月華樓找人,沒想到卻聽說江九月去了金府,這便馬不停蹄的來了香滿園等着,若不是金傅兩家從來矛盾,只怕大少爺能追到金家去。

    江九月不論性格手段也夠特別,的確是難得的奇女子,可如今牽扯到金傅兩家,只怕會把兩家本身就緊張的關係鬧的更是不可開交,這……這可怎麼辦?老太爺曾經交代過,要儘可能的緩和,現在又如何能緩和的了?

    默然了片刻,他的眸中閃過一抹無奈。

    或許。

    他可以這樣……

    傅隨波走了之後,江九月便去找母親江玲瓏,詢問她今晚是否要過去傅家赴宴。

    母親在來了泰陽之後一直很少出門,除了第一次在傅家吃早飯,其餘時間即便是傅隨波來了,她也會退出去,等他們說完了話,再出來,也只有在面對江九月的時候,表情才十分生動,其他時候都很安靜,安靜的刺繡,安靜的看書。

    果然,這次她的選擇依然不變。

    江玲瓏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繡活,上前捏了捏江九月的臉頰。

    “怎麼,是不是欠債肉償,要跟傅隨波吃最後的晚餐了?”

    “娘!”江九月沒好氣的白了母親一眼,這人也真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戳女兒痛腳不遺餘力,“你就那麼期待我欠債肉償,要將我掃地出門呢!”

    江玲瓏瞪大了眼,理所當然,“你這歲數不將你掃地出門,人家不定以爲我們娘倆是有什麼問題,你要實在不行被欠債肉償了,也是你自個兒選的,娘可沒逼你。”

    “……”

    江九月張了張嘴,吶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次她的確是啞巴吃黃連了。江玲瓏見她那個表情,心裡一突:“我不會說中了吧。”話落,驚訝的伸手擋住了嘴巴。

    江九月翻了個白眼,這麼一個娘,要不是事實既定,誰能相信?

    “你要不去,那我去了。”江九月嘟囔了一聲,決定沐浴換衣服去參加宴會,畢竟勞碌了一個月,真的需要休息和緩解心情,最起碼見一點自己喜歡的人吧。

    想想傅醒波的稚氣,傅凌波的嬌蠻,江九月覺得心情似乎好了一點。

    江玲瓏皺着眉頭,有些疑惑,像是問她,又像是自言自語,“外面都傳的沸沸揚揚了,你到底是看上哪一個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每天到底在想什麼?”江九月轉頭,見鬼似的看向母親,“我可是你女兒,你以前不是說人言可畏,怕人家說話嗎,現在可好,動不動就跟路人甲一樣問我這種問題。”

    “此一時彼一時。”江玲瓏挑了挑眉毛,鮮活生動的表情,與當時皺着眉頭滿是愁緒說出“人言可畏”的時候的確判若兩人。

    江九月眸子一眯,心中突了一下,“娘,你不會是認識清泉吧?”否則怎麼會有這麼鮮明的對比差異!

    剛開始那般強烈的阻止,甚至偷偷騙清泉離開,雖然他們出事之後回去,母親的態度變了好多,但還是若有似無的下意識排斥,直到鐵洪出現之後,母親似乎再也沒有提過她和清泉走的過近這件事情。

    是因爲看到鐵洪,所以知道了清泉身份特別,病好就會離開,永遠也和她不會再有交集,還是因爲越到後來是真心不介意?

    她覺得母親的身上似乎總有一層神秘的面紗,好多事情看似合理,卻又似乎有什麼別的玄機。

    江玲瓏白了江九月一眼,“我去哪裡認識他?就算以前做賊的時候,他也還小,怎麼可能猜得到長大什麼樣子,就算見過也早不認得了。”

    江九月抿了抿脣,暗忖自己是不是最近因爲金瑞那廝的戲耍,想法太敏感,對於母親的故事,她其實充滿好奇,可是母親擺明了不想多說。

    “那我去換衣服洗澡就出門了,帶紅纓綠柳去,兩個嬤嬤留在家裡陪你。”

    “去吧。”江玲瓏一直望着女兒的身影消失在花園小徑上,臉上那些鮮活生動不見了,變成了安靜淡雅,繼續拿起牀邊的繡活兒做了起來。

    回到自己所居的珊瑚閣,紅纓已經備好了浴桶和衣服,綠柳則乖巧的站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說些什麼,紅纓卻只是偶爾瞪一眼過去,也不回答,綠柳還是興奮的不得了,像是要跟人獻寶的孩子似的。

    珊瑚閣這個名字,是母親幫忙取得,她說江九月喜歡珊瑚色的東西,衣服,首飾,都先選珊瑚色用,所以便叫珊瑚閣算了。這點,江九月自己是沒發現了,只是下意識的拿了穿了而已,卻不想原來這種下意識就叫做喜歡。

    舒服的躺在浴桶之中,江九月閉目養神。

    屏風口只有綠柳小聲的嘰嘰喳喳,和紅纓時不時的低斥。

    江九月想着自己來泰陽之初的目的——找醫書。

    兩個月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可她自從來了泰陽開始,就一直忙碌其他事情,反倒將這最關鍵的事情擱置了。

    她一直覺得藥兒纔是突破口,只是沒想到自從那日傅隨波帶她騎馬之後,藥兒似乎變的有禮疏離起來,這讓她很是鬱悶。

    難道……

    藥兒喜歡傅隨波,誤會了自己和傅隨波之間的關係,所以才變的客氣和疏離起來?

    她有些束手無策,母親也再沒問過,似乎完全忘了這件事情一樣。

    只是,若要她以傅醒波的身體健康去交換醫書,她又做不到。

    江九月有些頭疼的點了點額角,輕嘆一聲。

    屏風外伺候的兩個丫頭聽到了,頓時一起上前:“小姐,你不舒服嗎?”

    江九月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覺得有點麻煩。”

    綠柳笑嘻嘻的道:“小姐是遇到什麼麻煩事兒了?選傅公子還是選金公子嗎?這可沒什麼麻煩的,誰對你好,你就——呀!”

    紅纓一肘子撞了過來,綠柳皺了皺鼻子,偷瞪了表姐一眼,卻沒再說話。

    “小姐,你別在意,她就是這麼一個愛胡言亂語的主兒。”

    江九月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再次明白了流言的可怕,居然把一個好好的姑娘也搞得迷迷瞪瞪起來。

    “你們出去吧,我穿好了衣服就走。”淡淡的,江九月交代一句,兩個丫頭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如今,醫書的事情只能再擱置一下了……要將雪寒山方圓一百里地變的生機勃勃,此刻纔是要緊之事。

    將自己身上的水珠擦乾淨,拉過掛在屏風之上的衣服挨個穿好,

    又找來乾布擦拭滴水的長髮,江九月轉出了屏風。紅纓上前,接過江九月手中的乾布,到梳妝檯坐好了,然後拿起紫檀木梳爲江九月梳髮。漆黑的長髮帶着黑亮的色澤從紅纓的手中滑落,垂在江九月後背,幾乎要垂到了地毯上。

    “小姐的頭髮好長。”

    綠柳羨慕的嘟囔了一聲,連忙過去幫表姐的忙,現如今沒有吹風機,想要頭髮乾的快,只能多梳。

    江九月笑了笑,心思卻不在這個上面,人對着鏡子,卻根本沒有仔細看着鏡子中的人兒,低垂的眸子之中,有些清愁,有些思量。

    忽然,門口傳來輕叩之聲。

    紅纓把髮絲交給了綠柳,然後轉身去看,卻是林嬤嬤。

    “金少爺派了人來,說馬車等在外面,要接小姐去雪寒山……”林嬤嬤說到後面的時候聲音已經變的很小,並飛快的往屋內瞥了一眼。

    紅纓轉向梳妝檯方向,抿着脣。

    江九月皺了皺眉,道:“回了吧,就說我自己去,不用他等。”

    那聲音之中淡淡的嫌惡讓林嬤嬤默了一下,卻還是硬着頭皮道:“金少爺說……”

    “說什麼?”江九月眉皺的更緊。

    頓了好一會兒,林嬤嬤才吶吶道:“金公子說雪寒山雖然離泰陽不遠,但是人跡罕至,專門僱馬車出高價都從來沒有人去,小姐如果今天不去,這一個月怕是也難到的……”只是她很好奇小姐去雪寒山做什麼?那裡可不比泰陽,白天炙熱晚上卻冷的厲害呢。

    江九月閉着眼睛沉默了片刻,揮了揮手。

    她覺得自個兒今天頭昏腦漲的次數有點多,這些都是拜金瑞所賜。

    林嬤嬤悄然離開了,只是,小姐的揮手動作,是去,還是不去?

    紅纓遲疑的問道:“小姐,你要去雪寒山?那裡似乎不是很太平。”

    “怎麼個不太平法?”江九月想着果然沒人肯去是有原因的,她知道跟傅隨波開口,傅隨波必定會想辦法幫她,可他已經做了很多,江九月不想再多麻煩他。

    “聽說……”紅纓臉色有些白,嚥了口口水,似乎有些害怕,看着江九月平靜期待的眼神半晌,才咬着脣道:“整個路上倒是沒什麼,就是那山裡面,好像特別容易迷路,還住着一種吃人的怪人,白天都不出現,晚上就會跑出來,把迷路的人放了血,然後把骨頭拆分了,肉就曬成幹掛着……”說到最後臉色已經白如金紙,似乎陷入了回憶,腹內都開始泛酸水。

    綠柳嚇的驚叫一聲,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可怕!

    江九月愣了一下,原來那幾分生氣倒是沒有了,此時此刻有些詫異:“你聽誰說的?”

    紅纓忙從回憶之中醒過神來,小臉上的白色也淡去不少,“去年來泰陽的時候,在船上聽一個老爺爺說的,他說他那個時候也就聰明沒進去,要不和他那些同伴一樣,被那些怪人分了吃了……”

    江九月暗忖他沒進去怎麼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流言誇大的程度果然讓人無語。

    紅纓卻鄭重其事的道:“小姐,你是不是不信?我感覺這肯定是真的,不然的話爲什麼都沒人去那裡?就連金少爺買了山也從不到山上去呢,肯定是因爲這個……”

    江九月想着金瑞那廝,只怕不會害怕流言說的那種怪人吧?笑了笑,道:“沒事,我去了不進山就好。”經紅纓這麼一說,她倒是下了決定了,有如此流言,只怕沒有車伕願意隨她一起進山,若她自己去,也沒什麼,只是她不會駕馬車,短時間也學不會,不進山,不知道山中情況,又如何讓它恢復生機勃勃?

    既然原來有山主,這山上豈會出現那種牛鬼蛇神?若要真有牛鬼蛇神,以金瑞和傅隨波的精明,也絕對不可能去對那山動心思。

    商人麼,無利不早起。

    “小姐……”紅纓的小臉又白了幾分,“你真的要去呀?”

    江九月點點頭,綠柳已經手腳利索的爲她挽好了髮髻,小臉上的神色好不到哪去,“可不可以不去……”

    江九月摸了摸她的發頂,笑道:“你要是害怕的話,在家裡照顧夫人就好,我自己去。”

    紅纓卻神色一正,“不行,小姐是女子,怎麼可以和金公子去雪寒山呢,人家難保不會說閒話……”爲難了一會兒,才又道:“我……我陪小姐去吧!”

    綠柳頓時瞪大眼睛看向表姐,見她那神色不是玩笑,頓時有些糾結,爲難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個……雖然我很害怕,可是、可是我也很喜歡小姐和表姐啊,那我也要去!”

    江九月有些欣慰的笑了笑,“你還是照顧夫人吧,紅纓若是想去,那就隨我去吧。”

    綠柳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是也眼眶一紅,“那……小姐你們要小心,還有,我會好好照顧夫人的,小姐你就放心吧,我還會講小故事給夫人解悶,盯着她好好吃飯……”

    江九月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的頭髮,直把頭頂那俏皮的雙環髻揉的有些鬆散了,才放手,“那夫人就交給你了,我和紅纓去趟雪寒山,嗯?”

    小丫頭聽話的點了點頭,眼淚汪汪的看了表姐一眼,紅纓上前捏了捏表妹的小臉蛋,嘟囔了一聲愛哭鬼,小丫頭才破涕爲笑。

    江九月想着這樣的年歲,綠柳卻比紅纓活的更肆意更快樂些,真希望身邊的每個人都過得肆意和快樂。

    簡單的準備了換洗衣服,拿了一些小額銀票,江九月和紅纓打算輕裝上陣,到門口時,便看到兩輛馬車等在那裡,年輕孔武的小廝邁步上前,十分恭敬:“請江小姐上車。”

    江九月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指的是後面那一輛,想必金瑞是在前面那一輛了。沉默的點了點頭,江九月在紅纓的扶持之下,上了馬車,回頭,對着站在門口的綠柳道:“去吧,見到傅公子告訴他一聲,江九月今日失禮了,回來一定給他賠禮道歉。”

    “我知道啦……”小丫頭打着哭腔道,然後看着江九月給了一個安慰的眼神,放下了車簾。

    兩輛馬車揚長而去。

    ------題外話------

    嗯,在這樣下去,我想我遲早虛脫,我可不可以過幾天稍微更的字數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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