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經營了大半生的劉老漢，老老實實地幹活兒，本本分分地做人，而從來也都是笑臉迎客送客，可不想自己這一份全家人的生計就此完蛋。別說敢得罪這京城中有頭有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即便是一般的潑皮，也不敢招惹。於是，親自走到了李文軒那一桌的他，多了一份小心的滿臉堆笑道：“兩位想吃一點兒什麼？”
第一次來這裡的李文軒，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可吃的東西，於是擡起右手示意了一下楚寒露，笑了笑道：“你想吃什麼，儘管點便是。吃不完，我們大不了還可以兜着走。”當然知道這裡有什麼好吃的楚寒露，既然是已經把他給拉了來，那麼就不能讓他掃興而歸。不客氣，當仁不讓的她，一口氣是點出了這裡所有好吃的東西。
聽完她這一番點菜的劉老漢，當即就反應過來她應該是自己這裡的常客，要不然怎麼會清楚這裡一切好吃的東西呢？又不好盯着楚寒露仔細看的他，當即是向着她是樹立起了右手大拇指，讚歎道：“聽你這一說，就是會吃的主兒。你們稍坐片刻，我這就給你們一一地準備去。”說完之後，他就第一時間內是安排在這裡幫手的老婆子，兒媳婦是來來回回地把楚寒露所點的一些肉食，素菜，白酒，及其碗筷和蘸水，擺放在了桌面上，而自己是親自動手把一個白湯涮鍋放到了桌面的中心處。
左右手中各拿着一個粗布帕子的劉老漢，小心翼翼地揭開了冒着熱氣騰騰蓋子，笑臉不改的客客氣氣道：“兩位請慢用。若是還有什麼需要，只管叫一聲便是。”
“多謝。”順嘴一個客氣的李文軒，目光是放在了桌面的土涮鍋上面。雖說這東西沒有用到煤氣，但是它肚子裡面定然放了一個燒紅的大煤球，畢竟它那中間處，高聳起來的一個小煙囪，還看得見火苗冒出。圍着涮鍋是擺滿了大大小小地粗瓷碟盤中，所放着的東西無非就是羊肉片。香菇，平菇，豆腐，木耳…..總之，和後世的京城涮羊肉也沒多大一個區別在裡面。至於主要好吃還是不好吃，還不在於食材選料的新鮮，而是在於這湯鍋。
李文軒算是今晚才知道楚寒露是一位喜歡吃肉的姑娘，於是想着她還沒有吃晚飯，便主動得站了起來，端起一盤子羊肉片是先行放入了湯鍋。隨手就把空盤子是遞給了站在一旁的劉老漢手中端着。吩咐道：“再我們上兩盤子來。”應諾了一聲的劉老漢。忙不迭的就去照辦。
親自動手是先爲他粗瓷碗中倒上了大半碗老白乾的楚寒露，不無擔心他喝不習慣道：“爺，你就權且將就一下，畢竟這種小地方是沒有三。五十年的陳年佳釀。要不你一個人稍坐片刻，我這就去前面的匯豐樓給你買一罈子三十年的竹葉青過來。”
不以爲然的李文軒，是在這裡感受一種特有的市井夜生活，而又不是非得好吃好喝一番纔開心。不想搞得不倫不類的他，微笑道：“無妨，無妨。就這樣是最好的。你不用管我，而只管你自己好了。放開肚皮吃。”點了點頭，抿嘴一笑的楚寒露，右手拿起筷子就開始從鍋子裡面夾出羊肉開動。畢竟她可清楚，自己此時此刻吃得越多，而他也就越是開心。
重新坐在了橫凳上的李文軒，右手也拿起筷子從中夾出一片羊肉是蘸上蘸水，而在送入自己口中之前。出於本能，輕輕地吹了兩下。感覺確實另有一番風味的他，口腔當中一邊咀嚼着羊肉的鮮美味道，一邊用左手順勢端起旁邊的粗瓷酒碗，喝上了大一口老白乾，相當受用道：“爽。”坐在旁邊見到他吃得這般高興的楚寒露，笑眯眯地臉上，胃口更是好了。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這家羊肉火鍋的裡裡外外都是人，而沒有一張空桌子留下。各桌的男男女女，要麼談天論地，要麼就是開懷痛飲，好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趕快安排出一處好位子來，爺今夜要用。”着了一身衙差官衣的年輕男子，雙手背在身後是不容商量的口氣，直接命令劉老漢的兒子道。
“這一位官爺，你看這裡已經全坐滿了人，而確實沒有空桌了。要不然，你先旁邊坐一坐，等上一等，喝口茶什麼的。一有空桌子出來，我就第一個安排給你可好？”劉老漢的兒子是笑呵呵的好說道。
“去你孃的，讓老子等在旁邊看着，虧你這一個王八羔子想得出來。你們還想不想在這裡繼續幹了。”一臉不高興的差役，當即就大聲的罵罵咧咧道。
聽到聲音，來不及扔下了手中抹布的劉老漢，小跑到了他的跟前，賠笑道：“孫爺，我家小子才從家裡出來幫忙不久，還認不得你。望你大人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少囉嗦，老子先把醜話給你說在前面，若是你們不趕快騰出一張桌子來備着，誤了老子的大事兒，休怪老子翻臉不認人。明晚，你要是還能在這裡擺上，我孃的不姓孫，改性你孃的劉。”負責在這一帶巡邏的孫衙差，怒容依舊道。
“我這就去給你想辦法。”清楚自己得罪不起他的劉老漢，一把就把兒子是扯到了他身邊，點頭哈腰的說好話道。
這時，遠處是又走來了一個年紀接近六十歲，身材還是有一些魁梧老年人，大聲的問道：“一切都準備好了沒有？”
變臉比翻書還要快的孫衙差，可謂一秒不到的時間裡面就轉怒未喜，後退了兩步，側過了身體，雙手抱拳朝向他是極其客氣道：“小的辦事兒，師傅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裡面去好了。萬事俱備，只等大人前來就坐。”
“我可是費了老大的勁，纔打聽到大人好這一口。今夜得幸才約到了大人賞臉，你小子可不要給辦砸了。我這一份兒差事要是沒有了，那麼可就沒人再關照你了。”停下了腳步的高捕快，生怕他辦不好，提前一步到了這裡再行驗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