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傢伙是把雪雁團團地圍攏了過來，急忙伸出一隻手就去拿紙中的白斬雞塊。深知弟妹們是幾乎沒有吃過的她，心裡面不免有一些發酸道：“你們不要搶，慢慢來。桌子上面還有很多肉呢！大肉丸子，大肘子，肥雞肥鵝……樣樣俱全。”

把手中的東西是遞送給了二妹拿好的雪雁，急忙從桌面上又隨意拿了三個紙包，分別發給了其餘的弟妹是人手一個。忙不迭的他們，小嘴內是含有雞塊的同時，又打開了各自手中的紙包。須臾，四個小傢伙一連驚呼和開心的“啊”聲是發自肺腑的脫口而出。

看見她們這般的高興，眉開眼笑起來的雪雁娘，走近了自己的五個兒女的身旁。再一次從桌面上是隨手拿了一個紙包的雪雁，雙手又遞送給了自己的孃親道：“母親，你也吃啊！”接了過手的她，徐徐地展開一看，卻是一隻幾乎沒有怎麼動過的滷鴨子。自己撕扯下了一隻鴨腿，沒有吃，而是遞給了她的小兒子吃。

“孃親，你吃你的，不要管他們四個小東西。桌子上面的東西夠你們吃好幾頓了。”雪雁是注意到她那一雙長滿了繭子的雙手，便知道自己母親爲了這一個家是多麼的含辛茹苦道。

擰下了鴨子頭的雪雁娘，一邊有滋有味的啃食，一邊笑起來是滿臉褶皺道：“死丫頭，你催什麼？我這就吃好了吧！”見到她下了口的雪雁，突然又感覺肚子裡面的酒勁是好一陣子的翻騰，並且自下往上走。腦袋裡面依舊是暈乎乎的她，走到了自家那一張只剩下三條腿兒，殘破不堪的椅子上面是坐了下來。

這才留意到她臉色通紅和閉着雙眼的雪雁娘，以爲自己的大女兒不舒服。於是徑直的走了過去，十分關心道：“你那裡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娘，這就去外面給你找郎中來瞧一瞧。”

睜開了兩眼的雪雁，露出白白地牙齒一笑道：“孃親，我沒有生病。只不過是中午和新進李府的那一些姐妹在一塊兒吃席的時候。一高興就喝了一點兒酒。你老是知道的，以前的我那裡會喝過那種東西哦！說到酒，對了，桌子上那罈子內還剩下有一半呢！弟妹們和娘應該也沒有喝過纔對。要不，你們也倒出來吃一吃是什麼一個滋味？想必李府中的酒是應該比住在我們這裡大大小小地男人們喝得那酒要好出不知道多少倍纔是。”

“死丫頭，你是越來越不像話，怎麼都開始學起喝酒了？非但這樣，還攢動我和你的弟弟妹妹們一起喝。有你這樣當女兒和姐姐的嗎？”知曉李府夫人們恩典，留下她們吃席的雪雁娘。沒有問她也知道大女兒帶回來的這一些吃食都應該是從宴席上打包回家來給四個弟妹們打牙祭和解饞，而心裡面自然很是歡喜，卻佯裝出生氣的樣子，嗔怪道。

“其實，酒一點兒都不好喝。由於我沒有喝過酒到底是什麼滋味，本打算嘗一口就好了。沒有想到，姐妹們這一鬧騰起來，我就和她們三人一起多喝了幾口。”雙手摸着自己額頭的雪雁。感覺到一陣陣地發燙和發熱道。

顯得吃驚不下的雪雁娘，免不得問及了他們是幾個人一桌？一共吃了多少個菜？對於自己孃親的問題。雪雁是一一得作了回答。雪雁娘是本以爲她們十二個人會坐在一起用席，卻萬萬沒有想到她們會是四個人圍坐一桌，各坐一邊吃喝。非但如此，還給她們每一桌是上了二十二道菜。自己轉念又一想，平均年紀也就十來歲的小姑娘，而四個人怎可能吃得下這麼多道肉食。想必是李府特意安排讓她們吃不了，打包回去和家人一起分享所刻意安排的。

口裡面是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的雪雁娘，一臉認真道：“李府中的夫人們果真是大慈大悲，連我等都跟着你沾光了。你這去了一個好去處，那麼就讓我是爲你完全放心下來了。好好地侍奉主子。莫要忘記對你的好。”

用力點了一下頭的雪雁是屬於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道：“我記得當年爹從生病到死，前前後後總共是落下了外面三十多兩銀子的外債。如今，我這一進李府去，孃的手裡面也應該得了有二十多兩銀子。快則一年，慢則三年，我們就能把所欠的外債全部還完了。”

“幸好你爹的在天之靈保佑我們，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是如何一個了局。前一陣子，債主們還來我們家中討債，而我今日得了銀子以後，就已經親自去還掉了一半的外債。我手中剩下的這幾兩銀子，倒是打算給你的四個弟妹們扯一些布匹先做上一身衣服，畢竟他們身上穿得東西也着實破爛的不像話了。”沒有急於把外債全部還清的雪雁娘，拿銀子去挨家換錢的時候，卻得到來債主們滿臉相迎，口中還連連地說着“不着急還”的話語，並且還特別關心自己的大女兒是不是已經入得了李府二門內去。

雪雁娘心裡面是清楚着，之所以有這麼大的變化，便是在於大女兒不但有了穩定的收入來源，而且還有了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畢竟窮人家的女兒都是以能夠進入李府當奴婢爲榮。自己免不得是把債主們的這一個變化，也講給了大女兒聽。

“他們也太勢利了。”雪雁是突然動了一下心頭的無名火，毫不客氣的直截了當道。

相當明白事理的雪雁娘，反倒不這樣認爲，好生的勸解道：“哎，這也不能怪他們。大家夥兒本就是窮人，而身邊能有幾個多餘的錢？他們都是有家有孩子需要養活的人。這活得也不容易。衆人能夠借給我們銀錢用來應急，還不算利息，已經是非常的仁義了。我們窮人之間就得相互扶持，才能度過難關，要不然你爹那時是連一口薄木棺材都沒有。你爹爲了你們，一輩子也不容易。我定然會爲了他不至於死無葬身之地，那就只得忍痛的賤賣掉你們五人中的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