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不癢了。”
我瞬間又擺出一副巋然不動的樣子,天真地看着他。
阿寶:“今天你是上賓,我們大哥有請!”
看着阿寶很不高興的樣子,我判斷出強子已經把我當成了自家人看待了。
這讓我很是欣慰。
要知道如果這是鴻門宴的話,他一定會非常和善地過來邀請我的。
那我就完了!
走出“醫務室”的門,我不再覺得陌生。相反,我還有點兒喜歡這裡了。
來到強子的會客廳,一張十幾米長的桌子上坐滿了人。
我望着客人們時不時地眨着眼睛,像個傻子似的亂點頭。
看到我這副滑稽樣兒,正在喝茶的客人將嘴裡的茶水都吐了出來,哈哈大笑了起來。
客人甲:“見過裝傻的,沒見過裝傻裝得這麼像的!”
這些客戶一個個都不好對付啊!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另一個客人也發話了,差點兒沒把我嚇死!
客人乙:“榮世強啊,這該不會是你派來殺我們的人吧,一副裝得要死的樣子看得我慎得慌!”
簡直一個比一個狡猾啊!
看來他們都不是好鳥,真要對付起來談何容易!
不過我最怕的還不是這個。
讓我最想不到的是我竟然還看見了“他”。
你猜猜是誰?
他不是我們孤狼B組的成員,而是我成長路上的一個引路人。
我看見了陳排!
他也在那兒看着我,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在那兒剝着花生吃着。
強子:“海大哥真會開玩笑啊!你看別人都沒笑,只有我笑了。”
陳排:“證明我說對了?”
此時,被強子叫做“海大哥”的陳排正在半眯着眼睛套強子的話。他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麼地陰險、那麼地難對付。
強子:“如果您非要這麼認爲,兄弟我無話可說。我的命,您想什麼時候要,我就什麼時候給您!”
陳排:“我現在就想要!”
說完,陌生的陳排就掏出腰間的勃朗寧手槍,從桌子上滑了過去,滑到了強子的跟前。
強子想說什麼來着,又閉上了嘴。淡淡地笑了笑,就立刻拿起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門兒。
我仍然表現出一副淡定的樣子,臉上毫無表情。
因爲此時的我,心中疑惑更多了。
一個這麼像陳排的人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究竟是巧合還是另有文章?
雖然說這是一場遊戲,但是置身其中,卻非常不希望不該死的人無故早死。
不過這一切不是我說了算的!
強子閉上了眼睛,扣起了扳機。
我近乎失常地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看着局面的突然變化。
“砰”
我睜大了眼睛。
一顆子彈打在了牆上,從我的眼前飛過。
強子沒死,有人救了他!
我面不改色地舒了一口氣,心裡想着是哪位高人在這個時候暗中相助呢?
還是陳排!
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刀子,迅速地甩了過去,將強子手中的槍打到了牆上,子彈也就打偏了。
我在心裡恨不得給陳排跪下,好好的感謝感謝他。
陳排:“現在我後悔了,少一個兄弟,對我來說無疑多了一個敵人。”
強子:“多謝海大哥不殺之恩,現在我欠你兩條命!”
陳排:“我要的不是你的誇獎,而是希望你言出必行。”
強子:“數不清的財富只會給我帶來災難,承蒙大哥看得起,我才能活到今天。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已經不會說謊了。”
陳排:“好!”
此時的陳排雖然已經不是偵察連的那個陳排,但是看得出他還是那麼地重情義,連說話的口氣也一點兒沒變。
礙於自己的特殊身和特殊任務,我只有將這份激動藏在心裡。
陳排轉過頭來,開始打量着我。眼神突然變得兇險起來。
陳排:“他是誰啊?”
強子:“他是我抓來的奴隸。”
陳排:“叫他來捧你的場啊?”
我看見在座的客人再一次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陳排的說話不但幽默,還是那麼的有水平,就像一把利劍刺入了我僞裝的心靈。
強子:“沒有衆多兄弟的拼死拼活,我早就死了幾百回了,我很敬重他們。”
陳排放下手中的茶杯,向我走來。
大家的眼光紛紛向我投來,似乎在爲我宣判着無期。
陳排:“做奴隸,最大的自由就是沒有人格、沒有信仰,見財眼開,身在曹營心在漢,說他們是最可憐的人,你纔是最笨的人!”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殺手惦記着殺人,而我只想着活命。”我說道
陳排:“如果我就是那個殺手呢?如果我要殺你呢?”
就在那一瞬間,一道亮光劃過我的面前,刺到了我的眼睛。一秒鐘過後,一把刀子早已經貼在了我的脖子上。
“如果我不忠,那我死有餘辜;如果你寂寞,那我死得其所;如果爲了救我而殺我的話,我非但不會記恨你,到了下面,我會繼續爲你賣命。”
陳排:“你會忠於自己的老大嗎?”
“那得看時候!”我說道。
陳排:“怎麼講?”
“如果別人把刀子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他要我做什麼,絕對照做。即使是出賣自己的老大,我照樣赴湯蹈火。”
陳排:“夠實誠,我喜歡你!”
說完,陳排拿下了刀子,笑着看着我。
陳排:“世強啊,這個奴隸有意思。”
強子:“吃完飯再說吧,不要因爲一個奴隸,就光榮犧牲自己的胃口。”
陳排在那兒舔着舌頭,望着我眨着眼睛,笑着告訴強子。
陳排:讓他上桌,陪我一起進餐!
我被安排坐在陳排的旁邊,開始與羣狼會餐。
在人羣裡面我又發現了另一個熟悉的面孔,也是以前偵察連的兄弟喜娃。
想不到他也在這兒啊!
跟以前不同的是,現在的喜娃就跟剛纔的陳排一樣,已經認不得我了。一副蛤蟆鏡戴在臉上,西裝革履的,沉默不語,全然一副殺手的模樣。
做了十幾年特種兵,殺了無數的敵人,我很清楚,只有這種人是最難對付的,我們因此犧牲了很多兄弟。
昔日的生死兄弟此時都成了我的敵人,這叫我實在難以接受。
喝着甜美的果汁,我的嘴裡卻是非常得苦,咽不下去。
陳排:“上次在馬來西亞,我被人打了伏擊,差點兒沒死掉。”
強子:“怎麼回事兒?是不是我的人乾的?”
陳排:“應該不是。我的貨一點兒都沒丟,反而多出了五噸黃金。”
強子:“估計是我們的“貿易伙伴”遇到了困難,不好意思當面給你訴說,於是就採取了這種不禮貌的邀請,拿五噸黃金來賠罪,這個籌碼夠大的。”
陳排:“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除了烏鴉,沒人能出得起這個價錢。”
“烏鴉?就是綁架了苗連的那個烏鴉嗎?”我想道。
眼神裡出現了少許真實的疑問。一不小心,竟然被別人給發覺了。
客人甲:“海豹,你旁邊的那個臭小子眼睛很不老實啊!”
我的心裡被驚出了一身冷汗,所幸我的表情無甚變化,否則我就要暴露了!
陳排慢慢地轉過頭來,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定格在我的眼睛裡,捕獲着我的內心
無數次的反偵查訓練讓我想到了對付他的辦法。
高大隊曾經說過,我們訓練這麼久,不是爲了殺更多的敵人而是爲了在關鍵的時候可以多活幾秒。今天我算是明白了;以前沒有遇到過什麼太難對付的敵人。今天總算是遇到了。
如果此時的我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的話,那我會瞬間死在他的刀下;如果此時的我擺出跟他一樣的表情,無疑就是告訴他我已經暴露了,那樣會死得更快;如果此時的我殺了剛纔那個揭穿我身份的客人的話,那就是在給自己宣判死刑。
我該怎麼辦?
陳排:“你怕什麼呢?”
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我想到了無數的藉口。
我不能告訴他烏鴉就是我的仇人,那樣無疑就是告訴他我是臥底。要知道在大哥面前小弟是沒有憤怒的,因爲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同仇敵愾,一個鼻孔出氣。如果我獨樹一幟。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解放軍派來的臥底,要麼就是中間派,趁勢黑吃黑的,這兩種人必死無疑。
我該怎麼辦?
“我怕海大哥會不信任我!”
海大哥:“我憑什麼要信任你?我憑什麼要懷疑你?”
“我跟烏鴉打過很多年交道,在緬甸種橡膠的時候,村子裡的橡膠樹全被他砍了,我們被拉去做了橡膠;於是就混入他們當中,想趁機接近他。
海大哥:“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嚴重不成立,第二個問題的答案仍然是空白。”
本來想化解危機,這會兒反而更被動了!
“我發現了一個驚天大機密,會死很多人,包括解放軍和我們的人。”
這句話多少緩和了一下我的迷茫,陳排的表情發生了少許改變,剛纔的百分百空白現在下降到了百分之九十。
陳排:“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說清楚點兒!”
“他們抓了一個解放軍的高級將領,想以此爲誘餌,撒一張大網,等着我們往進跳。”
陳排:“可以告訴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烏鴉想借你爲跳板,如果你命大,有錢他會跟你一塊兒賺;如果你命裡多災禍,烏鴉會用不止五噸黃金給你打造一口最大的棺材,緬懷你爲他擋住瞭解放軍的子彈,做了他的替死鬼,宣判他無罪,最後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海大哥:“整理一下自己的腦子,當心說錯話,不然的話舌頭就沒有了!”
背後的喜娃抽出腰間的皮帶,突然勒住了我的脖子。
喜娃:“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善類。說話一點兒不走腦子,還敢到這兒來,你的其他同夥在哪兒?說出來,我絕對讓你在半秒鐘死掉,不用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