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累得睡不着的時候,小莊哥哥都會想起你,因爲你跟你小影姐姐長得很像,還有說話的方式甚至是笑容,你們倆幾乎都一模一樣。上次去你們學校看你的演出,沒見過你,根本不知道你是什麼樣子,一看到你出場,我簡直不敢比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甚至懷疑你就是小影。”
“然而小影確實已經死在了我的手上,我也因此被開除了軍籍,回到了原來的生活,頹廢地過着每一天。離開軍隊後,我彷彿覺得已經不再屬於這個喧譁的城市了,我忘不了以前的點點滴滴,我們的名字叫狼牙,一天是狼牙,終身是狼牙。這就是我重回部隊的原因。”
“我的連長被敵人綁架了,我要去救他。然而我們學藝不精,纔到了這個不能明確告訴你位置的地底下接受着嚴酷的訓練,原諒小莊哥哥沒有提前告訴你。等明年我上去以後,我一定帶着你出去玩。”
“小莊哥哥也很想你啊,你要是找了別的男朋友,那我就心疼死了!”
寫着寫着,我自己都笑了。
“再寫下去,我也不知道該對你說些什麼。總之,等着我回來!”
寫完後,我把信裝摺了起來,然後喊着衛生員。
“史大凡,史大凡,在嗎?”
衛生員:來了來了!
他從隔壁的房間跑了過來,聽聲音,他們幾個正在那兒打牌。
衛生員:看完了?都說什麼呀?
“沒說什麼,麻煩幫我把這封信再寄出去,好嗎?”
衛生員:沒問題,看來你和丫頭很有希望啊!
衛生員豎起兩個大拇指,指頭向下彎着,我立刻就看懂他什麼意思了。
“哈哈哈哈,別胡思亂想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笑着說道。
衛生員:注意休息啊,明天就要進入魔鬼營了,今晚上好好的睡一覺。
“嗯”
衛生員說完就拿着信出去了。
我躺在了牀上,回想着這一段時間的地獄周訓練。
我們已經下來了二十多天了,再有三百多天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我看見牆上掛着很多張照片,躺在牀上仔細地看了起來。
“咦,那不是苗連嗎?”
中間的牆上掛着和我在偵察連的時候苗連辦公桌上一模一樣的照片。
我起身下了牀,走到了牆跟前,看着這些相片。
我在其他的相片上看見了高大隊、灰狼,還有老鳥隊長和禿鷲隊長,整個狼牙的人都在上面。
我想起了那位軍工老大哥在很多年以前給我說的話,他說我們的這支部隊是敵人教出來的。敵人叫我們狼牙,那是因爲我們狠、我們準,因爲我們不怕死、因爲我們敢去死。
他們都是狼牙的人,他們都是英雄。
我是中國陸軍特種兵,我願意爲了我的祖國,流乾最後一滴血。
一大早,我便沒了瞌睡。
躺在機器人康復研究所裡,全身都被衝了電,電流“茲、茲、茲”地貫穿着全身上下所有的血管和神經。
醫生:感覺好點了嗎?
“嗯,就是全身感覺很麻,像是被充電了一樣。”我說道。
醫生:沒錯,我們正在進行一項新的臨牀醫療法試驗,你就是我們的實驗品。
“啊!那我會不會死啊?”我笑着說道。
醫生:生死各半,很有可能。不過看你目前的狀態,估計是死不了了。
“什麼是電流康復法啊,醫生?”我問道。
醫生:電流康復,顧名思義,就是利用電流做主導性治療。每個人體內的血液活性不一樣,細胞再生的速度也不一樣。機械損傷程度過大,很可能會造成細胞壞死,導致局部神經疲勞。如果傷到腿,你就會變成瘸子;傷到胳膊,你將無法有效瞄準敵人;傷到腦子,你將失去意識甚至是生命。人體全身上下的循環是靠腦電波發出的信息控制的,一旦電波通過損傷疲勞區,就會出現異常,你會表現出顫抖或者無法自控的失常現象,這些都是因爲腦電波傳輸不穩定造成的。長時間下去它會形成一種對你非常不利的條件反射。舉個例子,就是當你在同一個地方被同一塊石頭絆倒了無數次以後,它將成爲你大腦意識的一部分,你不去想它,它也會拼了命地往你的腦子裡鑽。這就是很多人非常糾結的爲什麼不願意去想的那些煩心事卻總是千方百計的往腦子裡跑的原因。
“它的治療原理是一個什麼樣的過程啊?”我問道。
醫生:外電流接入人體內,會根據不同人血液的活性,表現出促進或者抑制血液流動的作用,以防人體出現由於血液流動過慢或者過快而表現出的反應遲鈍和過於激動導致的情緒失控。最新研究出的“粘鈦質芯片”可以將粘附信息輸入外電流當中,一直運送到你的體內,幫助粘附破碎的骨屑和修復損傷疲勞區細胞性能的改善,以達到康復的作用。
聽完醫生的簡單介紹後,我不禁爲高科技的神奇而感到驚訝。
醫生:這種治療具有極大的危險性,驗證過程也比較緩慢。特種兵的身體素質高於普通人數十倍,所以就拿你們來做實驗品了。爲了國家安全奮勇殺敵和爲了人民身體健康以身試法不都是忠於祖國、忠於人民嘛。
我起身下了牀,走起路來覺得腿也不疼了;甩一甩胳膊,也不疼了。兩天前幾乎被人打斷了胳膊腿,想不到今天又恢復成原模原樣了,高科技就是高科技啊,太神奇了。
這個時候,衛生員跑過來了,看來是找我的。
衛生員:五分鐘時間準備,馬上進入魔鬼營!
“醫生,那我走了啊。”我跟醫生說道。
醫生:訓練要緊,不過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會的,謝謝。”
說完,我就跟衛生員一塊出來了。
穿好衣服,我們去了訓練場集合。
小耿:稍息,立正。中隊長同志,菜鳥A隊集合完畢,請您指示。
禿鷲:稍息!
小耿:是,稍息。
禿鷲:兄弟們,請稍息。一星期的地獄周訓練結束了,你們完成得還算不錯,下面正式進入魔鬼營,開始下一階段的訓練。等一下我會帶你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保證你們會喜歡。休息了兩天,該活動活動了,輕裝前進50公里越野。
小耿:菜鳥A隊,跑步走。
在跑步的過程中,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腳比原來靈活多了,看來已經完全恢復了。
傘兵:咱下來還不到一個月,我怎麼感覺比一年還長啊?
衛生員:鴕鳥的壽命超不過十年,當然會這樣覺得了!
傘兵:我說死衛生員,你能不能不把自己當低能兒看待啊?裝傻很好玩嗎?
衛生員:逗鴕鳥玩難道還要動什麼腦筋嗎?呵呵呵。
傘兵:去你的!
老炮:莊,腿還疼嗎?
“不疼了,電流康復法真神奇,一點兒都不疼了,瞧我現在手腳多靈活!”說完我就颳了一下老炮的鼻子。
老炮:兔崽子,傷好了你就不老實啊!
“哈哈哈哈哈”
老炮:聽禿尾巴狼說丫頭給你寄情書來了?
“沒有,哪兒有的事兒啊?”
老炮:那她給你寫的是什麼啊?
“就是問問我在這邊過得怎麼樣,她有不知道我在那兒,當然會關心她的小莊哥哥了!”
老炮:瞧你臭美的熊樣兒!
我們一邊鬧着,一邊跑着。
強子:小莊,現在是不是感覺自己的這條腿好像不是你的了?
“嗯,對對對。”我點頭說道。
強子:當初我的腿被砸斷以後,醫生也給我做了康復性治療,當時全身麻酥酥的,我以爲自己正在被麻醉呢,慢慢地就睡着了。一覺醒來,覺得自己的腿能動了,而且不怎麼疼了,還可以走路了。現在的醫療技術啊,兩個字“神奇”。
“聽醫生說,電流康復都能把破碎的骨頭渣兒重新粘貼起來,我當時聽完後覺得太神奇了!”
只可惜,他已經不在了,可惜啊!
我在偵察連的排長陳排,早在十幾年前就因爲強直性脊柱炎永遠地離開了軍隊。
這要是放在今天,那根本算不了什麼大不了的病,電流康復技術什麼都能給你治好。
小耿:大家都跑整齊了,我們一起來唱首歌,我來開個頭啊,“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隻小菜鳥”,預備唱。
我們唱着歌兒,高高興興地跑着,幾百公里長的地道里到處都回想着我們的聲音。
傘兵:哎我說,小耿同志,咱是不是應該把菜鳥之歌的臺詞改一改了,咱都贏了,怎麼還能這麼損自己呢!
衛生員:那你說說,改成什麼啊?
傘兵:我剛纔想了想,覺得應該改成”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羣笨老鳥,他們撅着屁股不往後看只管往前跑,菜鳥靈巧一躲他們想找也找不到,唧唧歪歪好像一羣豬姥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們被傘兵的這幾句歌詞給逗得笑了起來。
老炮:傘兵啊傘兵,你太有才了!
傘兵:咱傘兵不但人長得帥,而且文采高,哪個女孩看見我不暈倒。
衛生員:傘兵不但人長得像鴕鳥,而且腦容量小,哪個女孩看見你掉頭就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這兩個歡喜冤家又開始了無窮無盡的鬥嘴。
“班長,你猜我昨天看見什麼了?”我說道。
老炮:看見什麼了?
“你猜猜嘛,幹嘛總要我說呢!”
老炮:我哪兒知道啊,你不會是夢見小影了吧?
“不是,算了你也別猜了,我直接告訴你吧。昨天我看見苗連的照片了。”
老炮:真的假的?
“真的,跟咱們在偵察連的時候苗連辦公桌上的那張一模一樣。”
老炮:哦,這麼說苗連曾經來過這兒?
“肯定來過。”我說道。
老炮:陳排說得沒錯啊,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啊!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今天也來到了這兒,最終我們也會離開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