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爬上了我的身體,我能感覺到它在注視着我的眼睛。這個傢伙好像通靈似的,吐着舌,準備做終極一擊。
我非常慢地從屁股後面的口袋裡抽出一把刀。這個時候是生是死,必須由我來決定了。
那一瞬間,我一個突然翻身,站了起來。
這傢伙更嚇人,轉過頭來也幾乎站了起來,一條蛇呈直立形狀,攻擊絲毫沒有減弱,一嘴就朝我咬來。這樣強大的對手令我生畏啊!
我忘了自己是誰了,感覺自己就像一個不聽人使喚的機器,一把抓住蛇頭,一刀就把它砍成兩半了。
估計是嚇傻了,我看着兩截蛇身還在那兒動,而我仍然一動不動。
我失去意識的坐在了地上,彷彿在慢慢恢復記憶一樣,我的腦子裡浮現着剛纔的場景,越來越感到害怕。
我沒有做過多的停留,繼續匍匐前進。
敵人的位置離我越來越近,可是我卻無法找到自己人,他們的槍聲似乎停了,估計是彈藥打完了吧。
我潛伏在一個不被人發覺的伏擊點。經歷了剛纔的生死邊緣,我現在異常的冷靜。
“砰”,三點鐘方向解決一名槍手,“砰”七點鐘方向幹掉一名40火炮手,“砰”,十一點鐘方向幹掉一名機槍手。這些傢伙不簡單啊!
他們沒有發現我,不過他們也不笨,立即停止了射擊。
大概過了一會兒,我們的人才出現,這有點兒出乎我的意料。
我看見了,看見了,那不是我的班長老炮嗎,他在那兒佈雷呢。我通過狙擊鏡看他,忘了反光了。
班長看到有反光,不知道是我,隨即拿起手槍向我開來。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躲開,拿出手電筒用燈語告訴他,班長才停止了射擊。
這個時候,另一個方向傳來了槍聲。一顆子彈打穿了他的右肩,非常明顯的貫穿傷,站在遠處的我看得可清楚了。
班長趕緊對我說:“趴下”。
是我害了班長啊,我的手電筒暴露了班長的位置,對方的狙擊手看來一點兒也不比我們差。
我們在明,對方在暗。只有互相配合,才能幹掉那個傢伙。班長衝我擺了一下手,意思是讓我跑,因爲沒人能跑得過我,除了子彈。
爲了掩護班長,我採用躍進式突圍,邊逃邊吸引對方火力,希望能給班長留出手來。
對方的狙擊手真不一般啊,他不吃我這一套,反而使得我自己把自己給弄得比較被動了。
我停了下來,回頭找班長,找不到。我看着周圍,尋找着那個傢伙的伏擊點。班長此時應該也在找他吧。
“砰”地一槍,一顆子彈打穿了我的小腿,疼得我趴下了。
我咬着牙匍匐前進,對方也沒有了槍聲。真夠狡猾的,竟然看穿了我們的意圖。後來聽班長說,他當時恨不得宰了那個兔崽子,但就是找不到他。
我繼續匍匐着,對方又是一槍打過來。不過他好像故意不打中我,只是打掉了我手中的槍。
我明白了,他是要抓活的,他的真正目標是通過我幹掉班長啊!
我仍然向前爬着,前方的一草一木都在他的射程範圍內。
還是班長有經驗啊,他不再尋找狙擊手了。因爲狙擊手的位置是隨時變化的,這樣找下去找一年都找不到。我更沒想到他此時就在我的下面,我壓着他了。
他輕輕地戳着我,我這才感覺到。我笑着往遠處看了看,王八蛋,這下你死定了。
我拿出手槍,故意裝作逃跑的樣子,被那個傢伙一槍就打掉了。
這個時候,班長迅速從地底下鑽了出來,瞄準剛纔的射擊位置,一槍過去,我看到了對方從樹上一頭栽下來了。
好傢伙,我說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呢,他媽的你竟然潛伏在樹上。這深山密林的,我倆都成了你的獵物了。
班長看看我的腿,我看看班長的右肩,我倆抱在了一塊兒。
“班長”,我忍不住哭了起來。
“兔崽子,哭什麼哭啊,忘了在新兵連的時候我對你們的承諾了?”
我沒忘,當時我還覺得他腦子有病呢!
在新兵連的時候,他對我們說過:“只要你們穿着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軍裝,我就會爲你們在戰場上擋子彈”。
這句話在今天兌現了,我恨自己當初的無知。
班長,謝謝你。
脫離了死亡線以後,老炮揹着我來到了咱們自己人駐紮的營地。
我倆還算好,咱們的老戰友、小弟兄可就嚴重了。傘兵爲了掩護衛生員做手術,被人打穿了肚子,現在正昏迷不醒。
“鴕鳥,你不許死啊,我還想找罵呢,鴕鳥。”
衛生員緊緊地抓住傘兵的手,着急的掉下了眼淚,最後看着傘兵被推上直升機,他的傷口不能拖延,得趕緊搶救。
“他是鴕鳥,是一級保護動物,你們一定要救活他啊。”
直升機走了,衛生員看着我們,沒說話,扭頭走了,他去照看自己的小弟兄了,他的戰鬥醫療小隊死了一人,輕重傷2人。
強子也來了,我看見他躺在擔架上,一直喊着“撤、撤、撤啊”,看來這次的戰鬥規模不小啊!
這個時候,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頭一看,高大隊,他跟我們一樣,手臂被子彈打穿了,不過沒什麼事兒。
高大隊:“強子遇上了埋伏,跟敵人打起了遭遇戰,人數對比估計得有1:3,狙擊槍打完了子彈,他就搶別人的槍,掩護他們撤退。敵人的火力實在太猛,他們中了榴彈。”
看着強子,我不忍的落淚了。
接應我們的直升機來了,這次是小耿負責運輸任務,他並沒有參加戰鬥。就這樣,我們火線戰鬥、火線撤離,被送往軍區醫院!
大概過了四五天以後,才能互相探望。
昨天晚上我又夢見小影了,夢見是她一直在照顧我,她埋怨我只想着陳排,把她都忘了,我喊着她的名字,最後給醒了。
我已經坐上了輪椅,跟老炮同在一個病房,他沒事兒,天生打不死、炸不死的金剛,一直站在窗戶前抽菸。看到我醒了,跟我說起話來。
“今天到了串門的日子了,咱們去701轉轉。”
“什麼地方?”我疑惑起來。
“強子和傘兵的狗窩啊。”
聽到他們沒事兒,我高興地真恨不得站起來。
“走,我推你上去”,老炮對我笑道。
701原來是這樣的情況啊!
病房裡躺着強子和傘兵,還有一個女的,人挺漂亮,我們見過,你知道是誰嗎?
夏嵐嘛,我和老炮躲在樓梯口,看見她正在提着一壺開水往病房走去。
我們悄悄地跟了上去,心裡在想:“傘兵啊傘兵,你把人家的魂兒都勾來了啊!”
他正在給兩個人泡方便麪,一份給了強子,另一份,她自己拿着,準備要吃的樣子。
“我的呢?”傘兵疑惑的問着。
“你的什麼呀?”夏嵐生氣地問着。
傘兵不再說什麼了。我在門外仔細的看着。
“躺下,別亂動。”夏嵐帶着命令的口吻。
我看見夏嵐吃了一口方便麪,嚼了嚼,望着傘兵在那兒笑,最後把吃進嘴裡的東西又吐了出來,吐在了勺子上,然後餵給了傘兵。
我們看得可興奮了!傘兵那個叫苦啊,看得強子轉過身去直笑。
傘兵忘了強子在旁邊,一邊吃一邊抱怨。
“唉,這麼燙,嘴都張不開,怎麼吃嘛?”
夏嵐吹了吹,用勺子給他喂着,一口一口地喂着。真羨慕他們啊!
喂完了以後,夏嵐似乎早就知道我們在門外面。
“進來吧,現在可以探望他們了。”
傘兵嚇得坐了起來,他沒想到我們一直在門外偷看。
“哎呀,天鵝伴鴕鳥,郎情又愜意啊。”我在那兒起鬨着。
“那當然了,她是帕伏柳琴科,咱是槍王嘛,不餵我喂誰啊!”傘兵美言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時候牀底下突然鑽出來一個人,嚇了我們一跳,衛生員啊!
衛生員:“鴕鳥,我可是在此潛伏了五六個小時了,你在那兒春意盎然,總得考慮考慮牀下的我吧”
“你也太沒素質了,偷聽人家小夫妻談話”。傘兵說道。
衛生員:“一早上,你放屁就沒停過,一放就是連續的,前前後後32個,鴕鳥的屁怎麼那麼臭啊,快薰死我了!”
兩個人還在那兒逗着,這一對歡喜冤家,看着我們直髮笑。
小耿來了,他什麼事兒也沒有。
“首長好”,我們五個人一起喊道。
“行了,別鬧了。你們的傷勢怎麼樣啊,好些了嗎?怎麼樣,傘兵?”
“帕伏柳琴科剛走”,衛生員調侃道。
“哦,幸福啊”,小耿擺出祈禱的姿勢。
“強子,你怎麼樣,還好吧?”
強子:沒事兒,好着呢。
小耿:那就好,孤狼B組。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狹路相逢”
“勇者勝”
好久沒這麼一起並肩戰鬥過了,我們之間的那份兄弟情在這一刻是那麼的熱烈,誰也離不開誰。
幾天過後,軍區開了一個聯歡晚會,我們幾個戰友都過去了。
佈置的還挺有創意的,什麼樣的打扮都有。我們被邀請爲嘉賓坐在最前排。
第一個節目新兵連的生活
我們在那兒看着,心想表演新兵連有什麼意思啊,真無聊。
上來了十個人,九個人站成一排,另外一個顯然就是班長。我們在那兒看着。
“知道爲什麼這麼對你們嗎?”
“報告,不知道”。
我突然覺得好熟悉。
“因爲你們都是熊人。”
哈哈啊哈哈,我們幾個笑了起來,但又不敢太大聲。
“如果我們是熊人,那您是什麼?”
“你說我是什麼,啊?”班長生氣地問道。
“熊人班長。”那個膽大的士兵大聲說着。
我們熱烈地鼓起掌來,這幫小子真有創意啊!
第一個節目完了以後,緊接着就是第二個。
這回上來四個人,一個女的,三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