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誰是斌哥？
“高哥，你不是在找害了蘇老大的那兩個小痞子嗎？我們這邊有了點線索。”
的確是蘇輕寒一早放出的話，下令讓蘇氏所有的人都調查那兩個小痞子。可是那兩個人已經死了，連報紙上都登過了。
“他們不是死了嗎？”
“對，他們是死了，不過，我們這有個人，說認識他們，還見過他們生前打過交道的一個人……”
聽到這裡，高毅警覺起來，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等着，二十分鐘以後我就到。”
金龍俱樂部名義上是一傢俱樂部，其實是一座地下賭場，表面上打着交流牌技的名號，其實桌上使用的籌碼都是去後臺讓服務生私下用錢換來的。不過有蘇氏的名頭罩着，這裡的安全性很高，因此也吸引來大量的顧客。
此時正是白天，俱樂部裡還沒有什麼顧客，偌大的場子裡空蕩蕩的，飄着淡淡的煙塵味道。
高毅大步走進了大門，立刻有小弟迎了上來：“是高哥吧？這邊請。”
走到地下二層，小弟打開一個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房間裡煙霧繚繞，高毅剛一進去，幾乎看不清楚煙霧裡是什麼人。
“高哥？”電話裡那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來來來，這邊坐。”
眼睛適應了房間裡的光線，高毅坐在了沙發上，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說的那個人在哪？”
“喏，”那人夾着菸捲的手指頭往角落裡指了指，“就是那小子。”
“他？”高毅看着那個畏縮的身影，皺起了眉頭。
來之前設想了許多種可能，他都沒想到，那個提供線索的會是眼前這麼一副模樣。
這個男人看不出年紀，二十歲到四十歲都有可能，高高的顴骨撐着蒼白的皮膚，眼睛下是又大又黑的眼袋，顯然是極其缺乏睡眠。
此時，他正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半蹲半站着，雙手被繩子綁在暖氣管子上，滿臉都是驚恐的神氣。
“他是怎麼搞的？”打量着面前這個半人半鬼的生物，高毅冷冷地開口。
“高哥，你別見怪，這傢伙外號老鬼，這陣子天天混在我們場子裡，瞅這幅德行，就是生生熬出來的。”說話的顯然是金龍俱樂部的管理者，剃着個光頭，滿臉不在乎的神氣。
“我說你們幹嘛綁着他？”
“噢，這事啊，還能爲啥，就因爲他欠債不還唄！”光頭一邊說着，一邊還恨恨地踢了老鬼幾腳，“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還帶給你打白條的？”
看着眼前這幅情形，高毅大約摸知道了這是什麼情況，欠了賭債沒錢還的老鬼，被光頭綁起來揍了一頓，估計消息就是這麼打出來的。
不欲攙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高毅直奔主題：“你說你認識那兩個小痞子，說吧，是怎麼回事？一個字也別漏。”
老鬼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盯着高毅充滿希冀地問道：“我說了，你能不能保我出去？”
高毅還沒等說話，光頭的大頭皮鞋已經又踢上去了，把老鬼踢得連身子都緊緊縮成一團，想躲又沒處躲。
“操，給你點兒臉你還往燦爛了，趕緊他媽的快說！”
老鬼顯然是被光頭打怕了，趕緊高喊道：“大哥，別打了，我說！我說！”
光頭這才住腳。
“那兩個小子叫小四和阿勝，我們以前一起喝過幾次酒，他倆酒量不行，一喝多了就胡吹牛……”
光頭冷不防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腦袋，喝道：“別他媽說那些沒用的，高哥沒功夫聽你扯閒篇！趕緊挑要緊的說！”
捱了一巴掌，老鬼的語速立刻加快了：“有一次小四喝多了，我們這幫人埋汰他說他連個雞都殺不死，他就毛了，跟我們說蘇老大就是他和阿勝乾死的，我們都不信。大哥，不是我之前不想說，是我們真不信那小子有那膽兒，他要能幹死蘇老大，還能跟我們混在一起？”
一看到光頭棱着眼睛，老鬼嚇得縮了縮頭，又繼續說了下去：“後來有一回我去找他倆，正好看見他們家院子外頭停了輛寶馬，一個穿着一身黑西裝的男人進了他們家，哎呀，當時我就尋思，這小四不會是真有點什麼來頭吧，我就想，要不是小四和阿勝幹了啥大事，那大哥能去找他倆？”
聽到老鬼說到這裡，半晌沒出聲的高毅沉聲問道：“你認識那個找他們的人？”
穿黑西裝的人那麼多，怎麼老鬼就認定這人是個大哥？一口一個大哥的叫着，老鬼是不是知道那人的來歷？
眼睛骨碌骨碌地轉着，剛纔還侃侃而談的老鬼忽然不吭聲了，瘦削的臉上滿是遲疑和恐懼。
“他是誰！？”高毅倏地站起身，逼問着他。
老鬼眼睛盯着光頭，看到光頭並沒有動手揍他的意思，他才稍稍鬆了口氣。
“大哥，您別問了，我……我不認識。”
高毅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攥緊，眼睛裡噴出冷酷的光芒。
那兩個小痞子的線索中斷以後，他幾乎已經絕望了，以爲蘇老大的死再也不會有真相大白那一天，而此刻，他又找到了這樣一條線索，他怎麼可能放棄？
對付老鬼這種老油條，他知道，再怎麼逼問也沒有用的，這種人只認拳頭。
不發一言，鐵拳迅捷地揮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老鬼那細細的脖子！
手中的力道漸漸加大，高毅死死盯着老鬼那睜的大大的眼睛，鐵箍般的手指一寸一寸加緊力度！
老鬼驚懼地張大了嘴巴，拼命喘息着，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簡直就是他的催命符！
光頭再怎麼打他踢他，都僅限於皮肉之傷而已，而這個男人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殺招！
誰纔是真正的黑社會，只需要一個動作就能分辨。
直到老鬼馬上就要窒息而死，高毅才放開了手。
脖子得到解脫的，老鬼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呼吸着污濁的空氣，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現在，你認識那個人了麼？”冷冷地開口，高毅居高臨下地看着老鬼。
“大哥……”老鬼斷斷續續地開口，卻不敢再有絲毫遲疑，“……是、是斌哥。”
斌哥！又是那個斌哥！
這個無處不在的斌哥，幾乎讓高毅恨不能立時將他抓住碎屍萬段！
“大名！？”高毅咬牙切齒地問。
“……邢志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