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沖囂張地喊道：「區區一個賤民，就敢阻攔本公子，真是不知死活，給我打死他！」

狗腿子們拳腳齊出。

「大膽！」

「商貿中心，豈是你們隨便撒野的地方！」

嘩啦啦。

一道聲音響起，隨即，從旁邊衝出來十幾個手執狼牙大棒的鄠縣管城，將長孫沖等人團團圍住。

長孫沖還沒反應過來，管城門便舉著狼牙大棒，劈頭蓋臉將他手下的狗腿子們全部打翻在地，一個個慘不忍睹。

長孫沖大怒：「反了反了，竟敢打本公子的人，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一個黑臉的漢子走過來，說道：「見過長孫公子！」

這漢子十分淡定。

長孫沖不由得一愣。

「你認識本公子，還敢打本公子的人，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

長孫沖身為大理寺少卿，在長安一帶，這官職實在太小，不出名。

但他爹不一樣，那是當朝司空，絕對的牛人。

哪知道，漢子淡淡地說道：「殿下說了，商貿中心是鄠縣的門面，也是大唐的臉面，任何人，到了此地，就要遵守此地的規矩，就是長孫司空來了也一樣。」

「殿下？是蜀王讓你這麼做的？」

漢子點點頭。

長孫沖咬咬牙，心道，蜀王那廝虎頭八腦的，我若是不忍讓，只怕會吃虧。

於是他說道：「好，今日本公子就賣你個面子，不過，這賤民敢阻攔本公子，當如何處置？」

那漢子說道：「長孫公子，這老丈並未說錯，商貿中心的規矩如此，先來後到，排隊買糧。」

說著，那漢子揮揮手，就讓老者離開了。

長孫沖只能幹瞪眼。

他跺跺腳：「好，本公子記住你了，你叫什麼名字？」

「管城大隊，副隊長，李二狗。」

說著，李二狗放下一句狠話：「你們幾個，盯著他們，敢不守規矩，按規矩辦事。」

說著，他帶著其餘的人轉身就走。

走到一個巷子里，旁邊一人忐忑地問道：「副隊長，那可是長孫沖啊，咱們得罪他，他要是報復咱們可怎麼辦？」

李二狗咬咬牙：「咱們得罪他，他只是以後報復咱們，可是……王老五那個勾日的說了，這件事是鄠國公親自交代的，咱們要是辦不好，統統打斷雙腿送去藍田挖煤。」

「腿都打斷了，還怎麼挖煤？」

「你懂個屁，我聽聞那些被打斷腿送去挖煤的，扔到洞里，一輩子不能出來，吃喝拉撒都在裡面，用雙手解決一切。」

一陣冷風吹來，幾人都感覺後背冷颼颼的。

好害怕！

……

鄠縣糧食集散中心門口。

幾個掌柜的面面相覷，懵逼地看著長孫沖。

「公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強闖嗎？」一個掌柜試探地問道。

啪。

長孫沖氣得直接給了那傢伙一巴掌：「強闖你娘啊，這是蜀王的地盤，蜀王那廝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打人，你是想讓本公子死嗎？」

長孫衝出了氣，甩了甩袖子說道：「就按照他們的規矩來，排隊去。」

十幾個掌柜趕緊乖乖地去排隊。

不多時間，十幾人相繼回來。

一個掌柜拿著巴掌大小的一張紙，說道：「公子……咱們回去吧。」

嗯？

長孫沖頓時勃然大怒：「欺人太甚，杜荷欺人太甚，為何咱們都乖乖排隊了，還不讓咱們儘快買到糧食？」

那掌柜的搖搖頭：「公子，不是不讓咱們買，是咱們領到的號是第八百三十五號，要後天才能買。」

說著，他將那號牌給長孫沖看。

其他人也紛紛拿到號牌，有的甚至領到了九百多號。

長孫沖有些傻眼地問道：「要是到時候買不到糧食，那可怎麼辦？」

掌柜的回答道：「公子，那王老五說了，只要領到號牌的，都能買到糧食。否則就是違約。」

長孫沖看了看前方一眼望不到頭排隊買糧的人，罵道：「這幫賤民，哼，咱們走，後日再來，要是到時候買不到糧食，本公子就將這糧食集散中心砸了，反正是杜荷違約在先。」

說著，他帶著一幫人返回長安。

……

「掌柜的額，咱們的號是明日的，今天算是白來了。」一個小廝說道。

那掌柜的臉都綠了：「你個飯桶，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

「掌柜的，咱們要三日後才能來買糧，這可怎麼辦？」

「你個傻子，你不會花幾文錢從那些賤民手中買號牌嗎？」

「掌柜的，不行啊，這號牌上被做了標記，我買了好幾個號牌，剛一遞進去，就被發現了，那些管事的還說我已經被列入了黑名單，一輩子不能再來買糧。」

「……」

……

類似的事，發生在許多地方。

這一日，鄠縣糧食集散中心，只能用火爆來形容。

王老五那叫一個開心，傍晚時分，趕緊屁顛屁顛地跑到駙馬府來向杜荷稟報。

站在杜荷對面，王老五開心地說道：「……乾爹，你是不知道，劉先生等人都驚掉了下巴，原本大家以為降下價格，會虧損，哪知道，今日賣出去的糧食，抵得上以往半個月的量，折算下來，比以前賺的還多，而且，以往咱們需要將糧食運送到長安各處，還要租鋪子，算下來，也是好大一筆花費，但現在不一樣，咱們只需要在鄠縣糧食集散中心，就有人上門來買糧食，而且，我問了許多人，都說這糧食集散中心，他們從未見過，也未曾聽人說起過，簡直是亘古以來的第一創舉。」

王老五對杜荷的欽佩之情，無以言表。

杜荷倒是很淡定。

因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其實，所謂的糧食集散中心，在後世，就是超級批發大市場，屬於貨物集散地，貨物不在高價，而在走量。

王老五又說道：「只是，乾爹，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

「為何那些大戶來買糧，咱們要故意給他們最後面的號牌呢？」

王老五早就思索過這個問題，可一直沒有想明白。

杜荷笑了笑，說道：「你還記得之前劉先生等人的擔憂嗎？」

「乾爹，你的意思是，劉先生等人擔心長安城的糧商們將咱們的糧食全部買走，然後囤積居奇，不對外出售，待到市上無糧可賣時，再拿出來高價售賣？」王老五很快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