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長安城永寧門外,旌旗蔽天,人山人海。
小黑胖子李恪激動得揮舞雙手,朝馬車內的杜荷喊道:「老師,父皇御駕親迎啊,大唐開國以來,可是只有李靖大將軍滅掉匈奴時才有的待遇啊!」
「老師……」
「老師……」
李恪半天沒聽到杜荷的回應,不由得慌了神,趕緊拍馬上前,掀開馬車帘子。
馬車內,杜荷正在嗚呼大睡。
李恪撇撇嘴,「老師這身體,真不行啊!」
「唉!」
「身體才是娶妻的本錢啊!」
李恪感悟道。
車隊到了永寧門外。
李二興奮地朝這邊喊道:「杜荷何在?」
咚咚咚。
小黑胖子跑了過來,激動道:「兒臣,拜見父皇。」
李二一把將其扒拉開,「你走開,朕要見杜荷!」
李恪:「……」
眾人:「……」
李恪滴了兩滴眼淚,說道:「父皇,老師正在馬車內睡覺,從幽州一路趕回,老師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剛回到鄠縣,就睡著了,現在還未醒來呢。」
內侍趙陽說道:「陛下,奴才去將杜駙馬叫醒吧。」
「叫什麼叫,杜荷千里奔襲,滅掉叛亂,收復一州三十六縣,身體疲憊不說,這一路上,肯定都在出謀劃策,用腦過度啊,讓他好好休息……」李二瞪了趙陽一眼,十分不滿。
趙陽委屈道:「可是,大臣們都還等著呢。」
李二一甩手,「哼,那就等著好了,若是他們也有本事像杜荷這般,一個月就平定叛亂,朕也讓別人在此等他睡覺。」
眾人:「……」
不得不服。
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站在太陽底下,汗流浹背的。
一道道目光,惡毒地看向不遠處的馬車。
馬車內,時不時地傳出陣陣輕微的鼾聲。
若是眼神能殺人,這馬車已經千瘡百孔了。
……
眼看天就要黑了。
那馬車的帘子,被緩緩掀開。
身穿紫衣的杜荷,緩緩走下來,哈欠連天,接連升了好幾個懶腰。
「年少不知身體貴!」
「妻妾成群傷不起啊!」
「看來,以後要多運動才行!」
「要成為運動達人!」
杜荷口中念念有詞,一抬頭,看見一道道冰冷的目光,頓時嚇了一跳。
再看見李二和顏悅色地看著自己。
杜荷趕緊屁顛屁顛跑到李二面前:「哎呀,父皇,兒臣竟讓你在此等著,真是死罪,死罪!」
口中說著賠罪的話,可臉上卻是嘿嘿笑著,沒有半分認罪的意思。
對此,眾大臣早已見怪不怪。
李二笑呵呵地說道:「杜荷,朕知道,你舟車勞頓,一定還沒休息好,朕不怪你,好孩子,你真是朕的好孩子啊,走,快隨朕進城,你給朕好好說說,你都是怎麼做到的。」
李二主動拉著杜荷的手往城內走,不知引來多少人的羨慕嫉妒恨。
君臣二人,攜手走進永寧門。
見狀,李恪也一把拽著陳叔達的手,「泰山大人,咱們也進城吧。」
陳叔達嚇得翻白眼:「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李恪無所謂道:「泰山大人,有何不可,你看,我老師與父皇不也是這般熱情嗎?你為何對我這個女婿不熱情呢。」
看到周圍人投來嘲諷的目光,陳叔達想死的心都有了。
……
進了皇宮,文武大臣們便相繼離去,只有三品以上官員,才跟在杜荷和李二、李恪和陳叔達這兩對傢伙身後,來到太極宮,進了御書房。
這一路上,李二聽到杜荷說起三擒三縱、水淹盧氏大軍等種種妙計,不由得心情大好。
等進了御書房,李二親自給杜荷賜座。
至於蜀王李恪,只能站在角落裡,眼巴巴的羨慕杜荷。
這時,李二說道:「諸位愛卿,朕今日一早,已冊封杜荷為平國公,不過,那時是以為杜荷已經殉國,現在嘛,既然杜荷安然無恙地回來,這平國公的封號,卻是不能用了,以你們所見,改封什麼好?」
「陛下!」
長孫無忌第一個跳出來:「陛下,萬萬不可……太上皇有旨,杜荷娶了兩位公主,這輩子都不能再獲得爵位和入朝為官,陛下之所以封杜荷為平國公,乃是對杜荷殉國的嘉獎,如今杜荷安然歸來,這爵位,卻是要撤銷才行。」
「是啊,」王珪也說道,「陛下,太上皇的旨意,不可違抗啊。」
「附議!」
「臣等附議!」
許多人都聽跳出來反對杜荷封國公。
在之前,大家都以為杜荷死了,心中還免不了懷念杜荷的種種好處。
但現在既然杜荷好端端站在眼前,那就不能讓這廝好過。
李二眉頭緊皺,出現幾道溝壑,「杜荷立此大功,若是不冊封爵位,如何說得過去,天下人如何看待,後人又如何看待?至於你們說的,朕早已知曉,今日一早,朕已經親自去了長安國際購物中心,問過父皇,父皇的意思是,我大唐富有四海,豈能如此小家子氣,入朝為官之事不可改,但賜杜荷爵位,勢在必行。」
大家都有些傻眼。
沒想到,陛下早就留了一手。
長孫無忌悠悠地說道:「既是如此,臣倒是有個提議。」
「輔機啊,你說吧。」
「陛下,諸位大人,」長孫無忌緩緩說道,「杜荷原本只是平民身份,更有太上皇敕旨明令他不得獲封爵位,但他如今立了如此大功,不封賞,說不過去,可若封賞太重,天下人也會不服,不如這樣,請陛下下旨,就說杜荷立了大功,如此功勞,可打破原來不能封爵的旨意,封杜荷為鄠邑縣男,如何?」
李二一愣。
眾人眼睛一亮。
「既能肯定杜荷的功勞,又能讓天下人心服口服。」
「長孫大人此言甚妙!」
「陛下,臣贊同長孫大人的提議。」
「請陛下立即下旨吧。」
眾人紛紛勸道。
李二心中有些慍怒,卻礙於面子,不好爆發。
於是他看向杜荷。
杜荷這小子,以往是上懟天,下懟地,中間懟空氣,前懟文臣,后懟武將,中間懟皇帝……今日怎麼一言不發呢?
他瞪大眼睛看去,卻見杜荷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呼呼呼……」
輕微的鼾聲響起。
這怕是個睡神吧?
長孫無忌見了,卻是面色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