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風、呂昊等人，急忙上前行禮。

「拜見師父！」

「師父，你吃了嗎？」

杜荷很沮喪。

就這麼兩個弟子，連打招呼的風格都不一樣。

真是沒出息的玩意兒！

師門的傳統都學不會！

杜荷快步走向那檯子前。

李恪激動地說道：「老師，你看這琉璃，真大啊！」

袁清風說道：「老師，你看這琉璃，真白啊！」

呂昊說道：「老師，你看這琉璃，真好啊！」

杜荷：「……」

墨亦菲則是站在一旁，眼睛放光地盯著杜荷，彷彿小學生打掃完廁所等著被表揚一般。

他瞥了那琉璃一眼，淡淡地說道：「雜質太多，原料有問題，配比不對，煅燒的溫度不夠，表面不平整有坑窪，邊緣的地方已經有細小的裂紋，冷卻的方式不對，形狀不規則，沒有使用標準的模具……這就是個試驗品，並無用處！」

啥？

李恪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這麼完美無缺的一塊琉璃，在老師眼裡，竟然一文不值。

他們哪裡知道，就面前的這塊所謂的琉璃，甚至比不上杜荷小時候居住的老房子的玻璃窗。

而墨亦菲則是一下眼神黯淡，眼睛裡布滿淚花，眼看眼淚就要掉下來。

猛地，卻聽杜荷說道：「不過，能造出來，已經很了不起了，還可以改進……你們都走吧，墨姑娘，你留下，把你的實驗記錄給我看看，應該還有改進的空間！」

墨亦菲聞言，一下抬起頭來，激動得雙手顫抖起來：「真……真的嗎？」

「當然！」

「太好了！」

墨亦菲急忙去翻找自己的實驗記錄。

而袁天罡等人則是離開了院子。

走到外面，呂昊好奇地問道：「老師要與墨姑娘改進琉璃的製造法子？為何不讓我們觀看呢？」

李恪沒好氣地說道：「你們懂個屁，你想啊，這琉璃，乃是煅燒出來的，那爐子就在院子里，隔老遠都感到灼熱無比，墨姑娘和老師如果重新燒制琉璃，萬一熱了，怎麼辦？」

呂昊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當然是脫衣服啊！」

「沒錯，」李恪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孤男寡女，把衣服脫了，能幹嗎？」

呂昊搖搖頭：「不知道……」

李恪無語地說道：「你真是懂個屁啊，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這男女相處的樂趣，你不懂……」

說著，這傢伙無恥地嘿嘿笑了起來。

……

院子里。

杜荷聚精會神地翻閱著墨亦菲的實驗記錄。

他就發現了墨亦菲的記錄中的原料問題。

墨亦菲經過了無數次的實驗，確定了燒制琉璃的原料有：石英砂、石灰石、長石。

這些都是很常見的礦物原料，在長安周邊就可以採集到，研發中心更是有大量的存儲。

杜荷放下記錄本，說道：「我方才說的問題，其中一個就是配比的問題，要想得到純凈的琉璃，還要再加入一種原料！」

「是何種原料？」墨亦菲問道，急忙拿起本子和筆，準備記錄。

杜荷右手托腮，說道「不如試試加入鹼石！」

所謂鹼石，便是在鹽礦處省城的一種雪白的石頭，看上去和鹽相似，卻不是鹽，味道極其苦澀，而且有劇毒，人吃了之後，會上吐下瀉，嚴重則甚至會斃命。

隨後，杜荷和墨亦菲便開始忙碌起來。

第一步便是配料。

這步工作倒也簡單，有了墨亦菲的實驗記錄，杜荷基本按照原料的配比來操作。

杜荷反客為主，而墨亦菲則成了下手。

不知怎的，墨亦菲一旦靠近杜荷，便感覺自己的心咚咚地跳個不停，平時利索的雙手，此刻竟然變得不聽使喚起來。

甚至，她不敢看杜荷的眼睛。

第二步便是熔制。

將原料裝在專用的土罐里，然後放到爐子中。

在爐子底部添上煤，點火，墨亦菲和杜荷輪流著去踩動腳踏的鼓風機，讓爐子里的煤充分燃燒，達到熔制的溫度。

爐子周圍，溫度越來越高。

杜荷已經大汗淋漓。

而墨亦菲因為穿著單薄，此刻，汗水將衣服全部打濕，身材一覽無餘，杜荷大飽眼福。

到了第三步，就是成型。

這是很關鍵的一步。

杜荷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個烏茲鋼打造的巴掌大小的模具拿過來，放在靠近爐子的一個鐵架子上，然後迅速將已經燒成了液態的土罐弄出來，去除表面漂浮的雜質，然後倒進模具中，繼續除雜質，然後讓其慢慢冷卻。

四五個時辰過去。

一塊玻璃成型了。

杜荷小心翼翼地將磨具取走，一塊完美無瑕的巴掌大小的琉璃便展現在墨亦菲面前。

琉璃呈心形，有兩寸厚度。

其中有一些小氣泡和雜質，但相對墨亦菲之前的作品來說，好了百倍不止。

杜荷擦擦額頭的汗水，掃了一眼墨亦菲的胸口，感慨道：「不容易啊！」

他突然感覺有些口乾舌燥。

墨亦菲激動地說道：「杜公子，我們成功了！」

她舉起那塊琉璃，仔細打量著，露出開心的笑容，像個孩子一般。

半晌，她突然戀戀不捨地看著那心性的琉璃，問道：「這個，能送給我嗎？」

杜荷點點頭：「既然你喜歡，它就是你的了！不過，墨姑娘，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墨亦菲小心翼翼地拿著手裡的琉璃，「杜公子請說！」

杜荷於是說道：「我想成立一個大唐科學院，由你來擔任院長，以後專門研究此類東西……當然，最要緊的一個任務就是按照咱們方才試過的法子，加緊研究，要用最快的時間，打造一條流水線，開始建造玻璃！」

「玻璃，你說這東西叫玻璃？不是琉璃嗎？」墨亦菲好奇地問道。

杜荷笑眯眯地說道：「以前，這玩意兒叫琉璃，但從今天起，它就叫玻璃了！」

玻璃？

墨亦菲一臉懵逼。

不過既然是杜荷起的名字，她絕對不會反對。

大唐科學院就這樣成立了。

杜荷帶著墨亦菲，手把手地教對方如何搞研究。

墨亦菲召集了十幾個經驗豐富的工匠，便開始沒日沒夜地研究起玻璃的量產來。

這種小規模的生產，絕對可以讓杜荷發一筆財。

但杜荷的目標，可不止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