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姝和李麗質盯著李二,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竟然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身為帝王,李二一怒,可血流成河,可令天下震動,可嚇傻文武百官……可竟然嚇不到兩個弱女子。
「唉!」
李二嘆息一聲,無奈地說道:「媛姝,麗質,你們出去吧,朕有事,要與杜荷談談!你們放心,朕不會為難杜荷的!」
「父皇,你可要說話算話哦!」
李麗質說道。然後就被李媛姝拉著離開了院子。
偌大的院子里,便只剩下李二和杜荷。
院子一角,一個砂鍋頂部,噗噗地冒著熱氣。
李二吸了吸鼻子,說道:「如果朕沒有搞錯的話,這是牛肉的味道?好像,還有土豆?」
杜荷急忙說道:「陛下真是好鼻子,簡直可以和狗……啊不,陛下比狗厲害!」
李二:「……」
他很想打死杜荷!
杜荷補充道:「臣的意思是,陛下英明神武,就是這味覺,也比一般人強了許多,這當中,正是一鍋土豆燉牛肉!」
這土豆燉牛肉,原本是杜荷做來犒勞蜀王李恪的,哪知道李恪見事不對,早就溜了,卻是沒想到被李二發現。
在大唐,殺牛是犯法的,吃牛肉,也是不允許的。
而今,土豆乃是大唐的祥瑞,李二也有聖旨,不許任何人吃土豆。
此刻,眼前就是一鍋土豆燉牛肉,杜荷兩樣都佔了。
李二看著杜荷:「朕,需要一個解釋!」
杜荷撓撓頭:「陛下放心,臣一定給你編……啊呸,是給陛下一個合理的說法,陛下有所不知,這是一頭多愁善感的小黃牛,他吃草,只有別的小黃牛的一半不到,平時,別的牛看他一眼,它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對自己充滿敵意,它喜歡一頭額頭上長有白毛的小牛,可惜那頭牛未曾看過它一眼,於是,在某天晚上,它就自殺啦……陛下清楚臣的為人,臣素來節儉,秉持著不可浪費的做法,臣就將它解剖,然後做成美食,別看它小,可能養活許多人呢!」
李二差點暈倒。
這也行?
他忍不住問道:「那土豆呢?」
杜荷摸了摸下巴,說道:「陛下,這土豆,乃是我讓傅大柱也就是司農縣子精心挑選的,都是一些有病的土豆,若將它們與其它土豆放在一起,只怕會感染其它土豆,而別人吃了,只怕對身體會有不好的影響,臣心想不能浪費啊,而且,臣身體健康,就算這土豆有毒也無妨,於是,還是讓臣來消化他們吧!」
李二:「……」
他徹底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於是,就見李二走過去,將那砂罐打開。
頓時,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咕咕。
李二的肚子便叫了起來。
然後,就見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牛肉。
杜荷大喊:「陛下不可,那牛肉,吃不得!」
可惜,李二已經塞了一塊進嘴裡。
咀嚼幾下,吞下去之後,李二驚為天人。
如此美味,竟然是杜荷一人享用,真是暴殄天物啊!
一回頭,只見杜荷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
李二沒好氣地說道:「愣著幹嘛,吃啊!」
於是,杜荷也端著碗筷過來,站在李二對面,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他心中納悶道,陛下這是反客為主啊!
臭表臉!
一邊吃著,李二一邊問道:「杜荷,你可想清楚了,你若是執意要迎娶兩位公主,會遭遇到多大的阻力?」
杜荷點頭:「陛下,臣已經想明白了。不過,阻力對臣來說,不存在的……臣子去歲以來,所做的每件事,哪一件不是阻力重重,可臣不也全部挺過來了嗎?」
這時,李二突然放下碗筷,盯著杜荷,問道:「杜荷,朕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朕能將兩個女兒嫁給你,你能給朕什麼?」
在後世,婚姻不能做交易。
但在這個時代,婚姻,就是交易。
皇帝招駙馬,看中的可不是駙馬的人品和才能,而是駙馬背後的利益。
比如,當初李二陛下有意將長樂公主李麗質下嫁長孫沖,卻不是因為長孫衝風流倜儻,長安比長孫沖優秀的青年才俊多得是,而是要拉攏長孫氏。
一切,都是這麼赤裸裸。
杜荷就喜歡這種直接。
他也放下碗筷,鄭重地說道:「請父皇放心,兒臣一定竭盡全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父皇開創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兒臣要讓大唐的旗幟,遍布整個世界。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大唐天可汗的威名。」
杜荷話音未落,就見李二突然抬頭挺胸起來,臉上浮現出嚮往的神采。
最強大的帝國?
全世界都知道大唐天可汗?
這就是李二無數個日夜一直在思考的東西啊!
杜荷的話,正合他意啊。
原本對杜荷有些不滿的李二,此刻卻是十分滿意。
別人說這話,李二隻當其是失心瘋。
可杜荷說這話,李二認為,這小子是有能力的!
畢竟,杜荷只用了兩年時間不到就成了鄠國公,便是最好的證明!
他仔細琢磨著杜荷的話,突然問道:「你方才叫朕什麼?」
杜荷嘿嘿一笑:「父皇啊,父皇,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這就一家人了?
李二一頭黑線,罵道:「不要臉!」
「嘿嘿……」
李二轉身就往外走,走到門口,轉過身來說道:「你最近給朕老實點,賜婚之事,還需要朝中好好商議才是……還有,明日朕讓趙陽派御廚過來,你務必將這土豆燉牛肉的做法交給他,否則,朕饒不了你!」
杜荷驚訝道:「父皇,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父皇帶頭吃牛肉和土豆,是否有不妥?」
李二:「……」
李二很快離開了。
這次,他直接把李媛姝和李麗質帶走。
比狗鼻子還靈的李恪,李二前腳剛離開,他馬上出現。
當他衝到縣衙後院看著那一鍋土豆燉牛肉連湯都沒剩下的時候,欲哭無淚。
他抓著杜荷的手,委屈地說道:「老師,父皇將媛姝姐姐和麗質妹妹又帶走了,不如,我再去將人帶出來吧,畢竟這事我有經驗,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老師再給我做一鍋土豆燉牛肉即可!」
杜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