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完了魏叔瑜,回到自己的屋子中,魏徵卻是怒氣未消,難以入睡。
次日一早,他眼中帶著血絲,穿戴整齊之後,卻是乘坐馬車,來到了夢幻集團。
杜荷聽聞魏徵一大早來拜訪,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躲著。
老魏肯定是來找自己幫忙弄那監察制度變革的。
他急匆匆端著一碗面往外走,準備離開院長小院,去半山學院的食堂躲一躲,哪知道,一出門,就撞見了魏徵。
「哎喲,魏大人,你怎麼自己上來了,我聽聞你要來,連早飯都沒吃完,端著碗就要下山迎接你呢!」杜荷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魏徵一副老子信你老子就是二百五的樣子。
「哼,你來迎我?只怕我再慢一步,你就不見了吧,你仔細數數,這段時間,老夫找了你多少次,十五次,整整十五次啊……第一次,你說你胃疼,第二次你說你頭痛,第三次你去了藍田,第四次你掉茅坑裡了,第五次你進山打獵……」
一次次。
魏徵記得十分清楚!
他,堂堂的朝中大佬,御史台的老大,牛逼到敢指著李二罵的那種。
可是,為了見杜荷,竟然屢屢碰壁!
杜荷見狀,只能嘿嘿地笑著。
這可是程懷亮那憨貨的老丈人啊!
打不得,罵不得,現在躲也躲不了了,於是說道:「哎呀,魏大人,你瞧瞧你,有事就說嘛,小侄我又不是不講理之人,你看看你,眼睛紅紅的,想哭就哭出來吧,都是自己人,不會笑話你的。」
「滾!」
來到客廳,杜荷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杜荷,不瞞你說,今日我登門,便是來請你幫忙的。」
「打住,老魏,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可惜,當初那本書,就是我瞎寫的,我自己都忘了,說不定其中有許多不成熟的想法呢,這件事,我真幫不上忙,再說,我現在可是鄠縣縣令,鄠縣還有三萬多張嘴巴等著吃飯呢,此事,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杜荷趕緊推辭。
「老夫說的,不是此事!」
「這件事,不是我不幫……啥,不是這件事?那還有啥事?除了此事,老魏,你隨便說,以咱們的交情,只要能幫上忙的,我絕無二話,我與你老魏可是忘年交,再說,咱們萊國公府和鄭國公府,可是至交,我與你的幾個兒子,也親如兄弟,關係非同一般!」杜荷說到一半,才回過味來。
魏徵說道:「福安之事,你聽說了嗎?」
杜荷一愣:「福安是誰?」
魏徵臉都黑了。
你丫口口聲聲說與我的兒子親如兄弟?
怎麼連我兒子的字都不知道嗎?
「福安,便是犬子,魏叔瑜。」
「哦,」杜荷汗顏,「原來是魏大哥,魏大哥可是長安有名的俊才啊,年紀輕輕,就在民部擔任要職,前途不可限量啊!」
杜荷一陣尷尬,所以趕緊誇讚一番。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夸人總是沒錯的。
杜荷笑眯眯的。
可是,他卻看見魏徵非但沒有高興,反而要暴走了。
只見魏徵一甩袖子:「你個……你說的是,是叔玉,福安是叔瑜!」
嘎!
杜荷張大了嘴巴。
太特么尷尬了。
「咳咳,魏大人,不必在意這些細節,都一樣,都一樣!」
這回,他不敢說了,生怕又說錯,惹得老魏不高興。
魏徵簡單將魏叔瑜的遭遇一說。
杜荷這才反應過來。
慢慢地回憶起了魏叔瑜。
都說魏叔瑜傻,果不其然啊。
你爹可是當朝御史大夫,陛下面前的紅人啊,乾的就是監察百官之事,你干點什麼不好,竟然干這等事。
連我都替你丟人啊!
魏徵說道:「如今,福安被陛下下令在家反省過錯,老夫,顏面無光啊,福安的性子,我知道,這件事後,只怕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除非能做出一番事業,可是,以他的才能,難啊……杜荷,如今滿朝文武都認為你去鄠縣,不會有什麼作為,但我相信你,你不會讓陛下失望的,是以,我想讓福安跟著你去鄠縣,去好好歷練一番,若是能混個什麼功勞,那再好不過,杜荷,拜託了!」
說著,魏徵竟然站起身來,朝杜荷一拜。
這是大禮啊。
杜荷趕緊起身阻止,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沒說的,我答應了,你放心,有我一口肉吃,就會有福安一根骨頭啃,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魏徵撇撇嘴。
你當我兒子是狗呢。
「……如此,最好,福安已經在山下,我這就讓他上來,與你熟悉熟悉。」解決了一樁心事,魏徵心情不錯。
隨後,魏徵離開,魏叔瑜卻是上山。
二人見面,杜荷仔細一瞧,果然發現這魏叔瑜與眾不同。
二十多歲年紀,看上卻有三十多歲一般,這是未老先衰的徵兆啊。
還有,看上去木訥許多,一板一眼的,比呂布還像機器人。
「魏兄你好啊!」杜荷熱情地招呼道。
魏叔瑜獃獃的,好半天,才說道:「哦,杜荷你好啊,請問你這裡有吃的嗎?我昨夜未吃東西,現在有些餓了。」
杜荷:「……」
我曹。
老魏,我要退貨!
這是一個吃貨啊!
杜荷心想,你特么是來做事的,還是來搞笑的啊。
不過還是讓人端上來好吃的。
魏叔瑜也不客氣,絲毫沒把自己當客人,坐下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一桌子的菜,杜荷一筷子沒動,全都進了魏叔瑜的肚子。
眼看魏叔瑜吃飽喝足,杜荷便問道:「魏兄,你爹可是把你交給我了,讓我好好給你找點事做,不過,我可不知道你會什麼啊!」
「會什麼?我會吃飯!」
杜荷:「……」
你特么在逗我?
「我說的是除了吃飯!」
「噢,那我會睡覺!」
「……尼瑪!」
杜荷想打人。
這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啊。
「除了這些呢?」
「我會畫畫!」
「哦,沒想到魏兄多才多藝啊?」
「我都帶來了!」
魏叔瑜絲毫不認生,從袖子里就拿出一疊紙,放到桌上,驕傲地看著杜荷。
杜荷打開一看,差點當場暴走。
你大爺啊!
你這也叫畫畫?
本少爺用腳丫子都畫的比你好啊!
只見那一張張紙上,花里胡哨的,跟墨團似的,鬼畫符,根本沒人能認得出。
見狀,魏叔瑜只是露出憨厚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