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十點多的時候，大家都累了，各自回了帳篷裡。
秦玉萱一羣人準備守夜，然後看海上日出，迎接新年第一輪太陽。
熱鬧之後，現場變得寂寥起來。
簡越拎着酒瓶走出來，準備一個人默默喝會酒。
可遠離人羣之後，他驚訝地看到莫躍辰一個人坐在礁石上發呆。
“躍辰，真沒想到我跟你還有這麼一層關係，你老婆的弟弟的女朋友的同學是我的女朋友，好巧。”簡越拿了瓶紅酒走過去，給莫躍辰倒了一杯。
今天晚上簡越玩得很嗨，跟平日溫雅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四捨五入就是沒關係。”莫躍辰接過酒，斜倚着礁石，抿了一小口，好奇地問：“你跟那個女孩怎麼回事？”
“哦，她在我家當女傭，覺得挺可愛的。”簡越笑笑，說道。
莫躍辰斜睨他：“所以就把她給收了？簡越，你這回玩大了。”
“這次是認真的。”簡越握着酒杯的手收緊，淡淡地說道。
“你哪次沒認真？”莫躍辰反問，他伸手拍拍簡越的肩膀：“算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過希望你別辜負了我老婆的弟弟的女朋友的同學。”
簡越飛他一個白眼，把肩頭的手拍開，轉移了話題：“有老婆相伴，你怎麼自己出來看風景？”
莫躍辰垂下頭，深吸了口氣，緩緩地開口：“她是華遠的妹妹。”
“誰？等等，你說秦玉萱是華遠的妹妹？”簡越反應過來，驚詫地問道。
莫躍辰點頭。
“怎麼會……”簡越咬着拇指，不可思議地喃喃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兀自拿過簡越手中的紅酒，爲自己倒了一杯，莫躍辰繼續道：“我應該替她開心，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家。”
簡越神色複雜地看着莫躍辰，幾次欲言又止。
良久，他才輕聲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之後，是長長的沉默。
呵……簡越問他準備怎麼辦，如果他知道，何必出來吹冷風呢。
“我不是怕華家不承認我，我只是……”莫躍辰眼底的光逐漸暗淡，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只是，怕她恨我。”
簡越舉着酒杯，幽幽地嘆了一聲：“把酒問青天，問世間情爲何物？”
莫躍辰眼角一抽，把酒塞回他的手裡，瀟灑地轉身：“你自己去問吧，新年快樂。”
看着莫躍辰走遠，簡越還在喝酒，他的煩惱不比莫躍辰少。
掀開帳篷的時候，秦玉萱一個人在邊嗑瓜子邊看節目，擡頭看到他，秦玉萱問了聲：“你去哪裡了？”
“轉了一圈。”莫躍辰坐在秦玉萱身邊，伸手將她攬入懷裡。
脖子處傳來絲絲的冰涼，秦玉萱詫異地低頭看，只見一條白銀鑲鑽項鍊落在自己的胸前。
“這是新年禮物？”秦玉萱有些驚喜，項鍊的末端有一個碎鑽連接而成的四葉草，每一片葉子的顏色不一樣，淺藍，淺粉，淺綠和透明。
很漂亮。
然而秦玉萱還是輕輕地揪起了眉頭：“你送我的項鍊手鐲戒指等首飾都能裝一個大盒子了，我戴不了那麼
多，以後別買了，怪費錢的。”
“每天換一條戴，喜歡怎麼配就怎麼配。”莫躍辰將她摟緊點，蹭了蹭她的脖子：“我只要你每天開開心心，漂漂亮亮就行了。”
秦玉萱撇了撇嘴，這傢伙對她的要求真低。
“好，我知道了。”秦玉萱難得乖巧了一回，窩在莫躍辰懷裡看着掌心的四葉草，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動人的笑容。
有時候禮物不在多，也不在貴，而在於有心意。
這個傢伙似乎一看到有適合她的，就會給買下來。
秦玉萱犯難起來了，別人送了新年禮物，她怎麼說也得回個禮吧。
“你想要什麼禮物，我也給你買吧。”想不到莫躍辰需要什麼，秦玉萱直接問道。
“我想要你。”莫躍辰想也沒想就回答。
秦玉萱把人推開，有些無奈地看着他：“除了我的任何東西。”
“那我別無所求了。”莫躍辰閒適地摟着秦玉萱，自然而然地接話道。
秦玉萱微怔，一時間心裡有感動有幸福有開心，煙花彷彿在她的心裡炸開，絢麗耀眼。
守夜的時間過得很慢。
等着等着，莫躍辰枕着她的大腿睡着了。
“喂。”秦玉萱無語地搖了搖他。
人沒醒，但順其自然地伸兩隻手過來摟住了她的腰。
這傢伙！
無奈，秦玉萱只好給他蓋好被子，自己撐着下巴等十二點。
然而她也沒等到，不知不覺就縮進被子裡熟睡了過去。
第二天還是莫躍辰把她推醒去看日出。
秦玉萱迷迷糊糊，眼睛還沒睜開。
“起牀了，老婆，再不起牀太陽要曬屁股了。”莫躍辰捏了捏她的臉頰，又戳了戳她的脖子。
“好冷。”冰涼的指尖抵在她的脖子處，秦玉萱縮了縮脖子，有些埋怨地嗔怪：“你幹嘛呀，還要不要人睡覺。”
糯軟糯軟的聲音令莫躍辰心神一動，低頭啄了啄她的脣角。
“唔？別亂動。”秦玉萱閉着眼掙扎，不悅地咕噥着。
“乖，喊老公。”吻從脣邊遊移到耳邊，他低啞的聲音輕輕淺淺地蠱惑着。
秦玉萱還沒醒，聽到莫躍辰柔聲的誘哄，乖乖地喊道：“老公。”
“真乖。”莫躍辰惡劣地咬住了她的耳廓。
這下秦玉萱清醒了不少。
“你在幹嘛！”她捂住被咬疼的耳朵，退到一邊不悅地問道。
“你心心念的日出。”莫躍辰把她拉起來，整理好衣服。
出到外面的時候，海的一邊露出魚肚白，日出即將開始了。
看日出的人很多，而且大多是情侶，一對對看起來甜蜜如蜜糖。
本來應該受感染的秦玉萱因爲天氣冷，一直縮着脖子。
她突然覺得好傻，大冷天就爲看天天會升起來的太陽，連難得的懶覺都睡不了。
那些人就不冷的嗎？不困嗎？怎麼還能那麼興奮？
一邊腹誹，一邊打着哈欠緊緊地跟在莫躍辰身後。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快拍照！”旁邊傳來女生們驚喜的尖叫。
秦玉
萱朝海的盡頭看過去，露出了魚肚白，於是倆人停下，站在風中凌冽的沙灘上，眼巴巴地看着海平線的一頭。
日出維持的時間很短，從魚肚白到火紅的朝陽，再到完全升起用了不到四分鐘。
雖然時間短，但確實很美。
特別是大片的紅將海水籠罩時，天倒映着海，還倒映着天，頗有天地分不清的錯覺，披上紅霞彩衣的海鷗在海面上翱翔。
緩緩升起的太陽昭示着新的一天，來臨了。
今年的日出是跟莫躍辰一起看的。
日出雖美，但秦玉萱困得厲害，牽着莫躍辰準備往回走，卻看到了從未有見過的接吻奇觀。
一片片的情侶在朝霞下接吻，像是約好了一樣。
弄得不接吻的秦玉萱有點尷尬，莫躍辰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問：“想不想？”
秦玉萱趕緊搖頭，縮了縮脖子，旋身跳上了他的後背，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好睏，你揹我回去睡覺，這絕對是我最難忘的跨年了。”
“喂，你有點兒浪漫細胞好嗎？”莫躍辰哭笑不得，但後面的女孩已經熟睡了。
莫躍辰覺得不做點什麼浪費了眼前的美景，於是拿出手機給他和秦玉萱拍了一張。
朝陽打在倆人的臉上，秦玉萱閉着眼睡得正香。
莫躍辰寵溺地勾了勾脣角，揹着她，一步步地往家裡走。
落下的腳印盛滿了朝陽，莫躍辰想，這也是他最難忘的跨年。
把秦玉萱揹回家裡後，秦玉萱屁股剛貼到牀，立刻就縮進被子裡抱着枕頭睡了起來。
莫躍辰小心翼翼地把她拎起來，脫掉羽絨大衣，又拿熱水毛巾替她擦了擦臉，自己才掀開被子睡進來。
一直睡到中午。
秦玉萱睜眼，發現自己在臥室裡，她猛地坐起來，搖醒莫躍辰：“莫躍辰，你怎麼沒叫醒我！沒有守夜，也沒有看日出！”
莫躍辰翻了個身，繼續睡：“你放心，已經看了日出。”
“什麼時候看的？”秦玉萱依舊迷迷糊糊沒想起來。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秦玉萱揉揉發痛的太陽穴，拿起手機，是一條賀年短信。
“亦欣，新年快樂，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亦欣是誰？她許久才反應過來，是陳家姿發過來的短信。
陳家姿的女兒叫華亦欣。
可是，她叫秦玉萱。
秦玉萱看着短信，不知道該怎麼回。
昨晚他們一羣人玩得那麼熱鬧，陳家姿他們是怎麼過的呢？
今天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秦玉萱糾結着抓了抓頭髮，她不是狠心的人，況且對方是她的親生父母。
等秦玉萱刷牙洗臉之後，莫躍辰才起牀。
秦玉萱邊走出來，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睏乏地問：“終於醒了？”
莫躍辰點頭，笑：“還沒清醒的人是你吧，最近怎麼回事？越來越貪睡了。”
“工作了一年，突然放鬆下來，就是這個狀態。”秦玉萱坐回牀邊，扭頭問：“你怎麼不調鬧鐘，今天的日出又錯過了。”
莫躍辰哭笑不得，敢情今天早上她在夢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