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衚衕
天翊跟着小販進入小巷，來到了一個死衚衕。小個子小販回過頭來，拍了拍髒兮兮的手，兩個面相並不友善的男子出現在天翊身後，手裡拿着磚塊。
天翊偏着頭看了看身後的兩人，又看了看小販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突然一臉邪笑道：“真是太好了，看來我不必爲交易買單了。”
背後的男子腳下發力衝向天翊，天翊一個迴旋踢，擊中男子下顎，男子的頭狠狠地撞到牆上。另一個男子並沒有退縮，見狀，拋出手中的磚塊砸向天翊。
天翊一拳將飛來的磚塊打碎，粉塵飛舞之間，拋磚男子一躍而起，一記膝頂從天而降，天翊雙手交叉護在頭頂，硬生生吃下了這一記膝頂，感覺雙手被震得生疼。
天翊馬上後退想與男子拉開距離，男子落地後卻攻勢不減，步步逼近，一記右勾拳如爆彈般襲來，天翊仰頭險險地躲過，下巴處卻能感覺到一陣氣流穿過。男子一擊未中，終於停下了腳步和攻勢，充滿玩味地看着天翊，擺出了一副格鬥術的架勢。
天翊得以喘息片刻，也擺好架勢迎敵，眼前這名男子出乎意料的強，每招每式都充滿殺氣，看來自己要認真對待了。男子腳踝一扭，又衝了過來，向天翊快速揮出雨點一樣密集的拳頭，天翊盡力躲避，躲不過的只能以自己的重拳接下，拳頭與拳頭之間猛烈的撞擊着。
天翊突然身形一矮，整個上半身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彎曲，整個人彷彿一座拱橋，使得男子揮來的數拳通通擊空。電光火石之間，天翊藉助強大的腰力，將自己的上半身如同彈簧般彈起，帶着右拳向男子急速打去。
“砰”男子防守不及被重拳擊中臉頰，整個人向左飛出，狠狠地砸在牆上，滾落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天翊上前拎起已經無力還手的男子，問道：“你是什麼人？”
男子恨了天翊一眼，一副要殺要刮隨你的模樣，天翊知道再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將男子的頭抱入懷中，男子雖無力動彈，但是還是努力試圖掙扎，“喀”天翊輕鬆將男子的脖子扭斷，鬆開手來，男子的屍體如一灘軟泥倒下了，對於這種危險且不友好的人，天翊一定要除掉，免留後患。
天翊甩了甩自己打得通紅的右手，轉身揪起早就嚇呆的小販，問道：“這個人是什麼來頭？”小販一副家裡死了人的樣子，拼命擺手說道：“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和他們搶了人以後分贓啊，不關我的事啊，大人饒命啊！”
天翊一耳光給小販扇去，小販的半邊臉瞬間腫得像饅頭似的，連連叫道：“大人饒命啊，這個人好像是個僱傭兵，他以前是某個大軍閥的手下啊，我就知道這麼多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有藥品！藥品！全給你，饒了我吧！”
天翊放下小販，小販走到死衚衕的盡頭，在牆角處，扒開灰塵，地面上出現一塊木板。拿掉木板，是一個地窖。小販鑽進地窖，一番搗騰，拿出一個箱子打開展示給天翊，天翊蹲下查看，是各種零零散散的藥品，翻了幾下，把常用的藥物全部收走了。小販在一邊點頭哈腰：“請不要客氣，需要就拿走吧！嘿嘿！”
天翊將藥品包在一張破布裡準備帶走，起身時卻被地窖中其他物品吸引住了，地窖裡還有幾件衣服。小販看到天翊的眼光，馬上說道；“大人！大人！我這裡還有幾件尚好的衣服，想獻給大人。雖然舊了點，但是顏色還是很好的，也沒有破爛的地方。”
天翊一聽，索性撕掉了自己身上早已破得不成樣子的衣服，暴露出一身駭人的肌肉，呵斥道：“還不拿來！”小販被喝得渾身一顫，戰戰兢兢地獻上幾件衣服和幾條褲子。天翊接過衣物，頭也不回地走了，邊走還邊揮手說道：“謝啦！”留下小販在身後捶胸頓足。
天翊帶着藥品和衣物，回到了藏身處。浩宇已經甦醒，正靠牆躺着，而艾琳這蹲在一邊，給浩宇喂東西吃，回頭看見裸着半身的天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繼續喂浩宇吃東西。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天翊也坐到了浩宇旁邊，問道。浩宇努力咧開嘴笑了一下，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死不了。”艾琳也詢問道：“藥找到了嗎？”天翊拿出藥品，細細撿出一種藥丸，攥在手裡捏成粉末，敷在浩宇的傷處。又選出一種藥丸給浩宇吃下，並餵了水。隨後，對浩宇說道：“吃了藥很快就會好的，我和艾琳出去一下，你先好好休息。”
浩宇笑着點頭。艾琳一聽，“唉？出去幹什麼？”天翊一把拽過艾琳的手臂，一手抱着新衣服，完全沒有徵求艾琳的意見，“走吧！”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浩宇收回笑容，從牀上坐起，若有所思。
天翊帶着艾琳穿過擁擠的貧民區，來到貧民區外的一條淺河邊，有不少男人正在這裡洗澡，艾琳趕緊雙手遮在眼前，生氣地向天翊抗議道：“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天翊眉頭一皺，繼續拉着艾琳向河的上游走去，邊走邊說:“幹什麼?當然是帶你好好洗洗臉啊！亂糟糟的頭髮和髒兮兮的臉，怎麼看都像是個男人！”天翊說完回頭掃視了艾琳一眼，補充道：“一個瘦弱的男人...”艾琳辯解道：“我這是故意的，這叫做僞裝！”天翊漫不經心地應付道：“是啦是啦。”
兩人鬥嘴間，已經來到了上游，這裡水流小了很多，但是沒有其他人打擾。天翊放開艾琳的手臂，挑了一件衣服和一條褲子給艾琳，命令道：“去洗洗，洗乾淨了再穿這身新衣服，還有頭髮也洗洗，我幫你望風，有事叫我。”
艾琳抱着衣服，一臉懷疑地盯着天翊。天翊轉過身去擺擺手，說到：“去啦去啦，我不看。”艾琳看了看清澈的河水，還是決定好好洗一下。漫步走向河裡，脫掉身上髒兮兮破爛爛的衣物，玉足踏入水流之中，享受着河水帶來的清涼。
艾琳又看了看不遠處天翊高大的背影，和他那寬闊的肩膀健碩的肌肉，彎腰撿起一顆小石子，瞄了瞄，使勁向天翊砸去。
“哎呦！”天翊被小石子砸到了後腦勺，伸手摸了摸，但是並沒有回頭，背對着艾琳大喊：“我沒偷看！”艾琳這才放下心來，撩起水灑在自己身上，開始洗浴。
天翊聽着身後的水聲，突然覺得一陣心慌，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臟，正在毫無規律地亂跳個不停。天翊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擡頭望天，此時的他多麼希望天空變成一面明亮的鏡子啊！
艾琳，在遇到天翊之前，都孤身一人在這末世求生。她親眼見過太多不可饒恕的罪孽，深知自己的外表會給自己帶來危險，爲了保護自己，她在衣着上隱藏自己的性別，將一頭秀髮剪短，抹上泥漿，弄得亂糟糟的。臉上也抹上了各種塵土，污漬。不再多言一句話，不再接觸外人。
直到遇見了天翊，艾琳終於重新感受到了安全，天翊出手相助，將她從食人者手下救出的偉岸身影深深烙在了艾琳的腦海裡。一顆漂泊已久的心，也彷彿找到了歸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