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這歪着腦袋看着他道:“你有什麼好辦法麼?”
牧如風伸着一根指頭點了點她的額頭,嘆了口氣道:“你呀,近來是越來越不愛動腦子了。”
夏平安嘻嘻一笑:“這不是你的腦子比較好使嘛,我幹嘛要費這個腦子。”
牧如風被她說得竟一時語塞,只是瞪眼看着她,她嘻笑着抱着他的胳膊撒嬌道:“你快說嘛,這件事情早點解決了,咱們也好早點放心不是。”
牧如風勾脣挑眉道:“你是想早點成親了?就這麼急着嫁給我?”
夏平安的臉騰的一下又紅了,擡手打了他一拳,嗔怒道:“牧如風,你什麼時候臉皮這麼厚了?”
牧如風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道:“喔,是我想多了,那好吧,下次皇伯父要是再問我婚期,我就說再等個三五年吧,反正咱們現在都還小。”
夏平安瞪眼,一把就將他推開了,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討厭了?
人在生氣中智商下降爲零,她早就忘了夏司麟跟蘇欠其實比他們本人更希望他們能早日成婚,這樣的話就能快點給夏如意物色對象了,等到他成年之後,便能早早的將皇位讓出來,好跟蘇欠四處雲遊去。
她此刻滿滿的都是被牧如風逗弄得幾近抓狂的狀態,要說急吧,作爲一個姑娘家,太羞人了,可要說不急吧,俗話說夜長夢多,就她們快要成年的這兩年都能搞出這麼多事來,誰知道後邊還會有什麼啊?
牧如風長得這樣好看,盯着她的女人,爲他發瘋發狂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她可不想一直處在趕蒼蠅的狀態下,她還想好好的做個有教養的淑女呢。
可是,這話要說出來肯定又要被取笑。
唉,反正她夏平安這輩子算是栽在他手裡了,誰讓她就是那麼沒出息,死都捨不得放開他呢?
“行了,不逗你了,坐到這邊來,我慢慢跟你說。”牧如風見好就收的牽着她往一旁的軟榻上走去。
兩個人並排坐在榻上,旁邊的小圓桌上擺滿了水果跟茶點,他伸手拿了一塊糕點塞到她嘴裡,然後緩緩開口了。
夏平安有一種感覺,那個李鳳玲一天沒抓着,他們的日將會一天不消停,這個女人從小兩年前開始出現到現在,就一直在攪弄風雲,她原來還以爲只不過是個商賈之女,沒有想到就是這麼個讓她不看在眼裡的商賈之女,最後驚起了滔天巨浪。
兩年前讓她跑掉了,是個錯誤,現在不能再讓這個錯誤延續下去。
木府。
木曉風跟隨顧輕風一路領兵到了木氏一族,木演親自出來迎接,兵馬隱在暗處,顧輕風跟牧曉風跟着木演進了府裡。
“木族長,據說這次的事情是有人煽動的,不知道你們找到了那個罪魁禍首了沒有。”顧輕風我一坐下便開門見山的問。
木演嘆了口氣:“無從查起啊。”
“難道連一點線索都沒有?”下人奉上茶,顧輕風端起,放到脣邊吹了兩下又問了一句。
“據說是個女的,但是據體長什麼樣,我們也查不到了。”木演嘆了口氣道。
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窩囊過,不僅需要外援,而且連個禍首都找不着,這些煽動性的言論,就像是毒藥般的,一點一點的浸入人心,那些久不出世的木族人,一旦起了心思,出去都是禍害。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牧曉風突然出聲道:“我倒是有一個好辦法。”
木演聞言,不由得眼睛一亮,早就聽木柯提起過這個人了,今日一見,果然是長得一表人才,氣度不凡,他其實從一開始便注意到他了,只不過,礙於顏面,他沒有表現得過多的熱情。
哪怕是自己女兒倒追人家,那他這個做爹的也不能讓別人覺得他女兒似嫁不出去了一般,狠命的要倒貼人家,所以,他必須保持高冷。
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自己女我看中的男人到底有什麼獨特之處。
“牧二公子請說。”木演強壓着自己內心的雀躍,極力的保持平靜的問道。
“誰最想要做你這個族長之位,那個人一定受了蠱惑最重,從他身上肯定能找出些線索,你可以假意將木府交給他,看他準備拿木府怎麼辦,總之,將計就計,對方早晚會露出馬腳的,到時候咱們這些人再將他們打個措手不及,反抗者死,這件事情自然就解決了。”
木演聞言,內心的那股雀躍再度涌起,他其實之前也想過將計就墳的,可是他的人馬不夠,這下有大夏的人助戰,他就可以放膽的去做了。
最想要他這個族長位置的,自然要屬南部分支的頭領木炎了,他最近可是鬧騰得厲害,他想讓他女兒取代木柯的位置,可沒少派人暗殺木柯,所以當初木柯說要去大夏求救,他派了很多暗衛保護,才得以順利的送她到達京城。
如今兵馬借來了,但他們一路上是秘密過來的,所以對方也許並不知道,於是他讓人放出消息,就說爲了木氏一族未來的前途,他願意讓位,讓想要得到這個位置的人,就來競爭。
這樣,那些有野心的人自相殘殺都會拼掉一部他的人馬,倒省了他們許多力氣。
於是,兩天後,整個木氏開始動盪了。
那些想要爭族長之位的人,一個個開始暗鬥,相互派人暗殺,打了個天昏地暗。
最終,那個木炎成功的將其餘對手都幹掉了,自己領着自己的一撥人馬,浩浩蕩蕩的殺到木府。
“木演,人不是說要讓位麼?還不快把族長令牌交出來。”木炎站在木府外面精聲大氣的喊道。
整個木府其實佔地面積很大,此刻木府外面已經被木炎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
木演負手而立,站在牆頭上,居高臨下的睨着木炎,勾脣一笑道:“令牌不在我身上,木柯不在木府,所以今日暫且先行讓位大典,令牌它日木柯歸來再讓她交出來。”
木炎聞言,面露動容之色。
畢竟有讓位大典啊,好歹也是全族所有重要頭領都見證得到的,就算暫時沒有令牌,可是誰又知道呢?
兩相權衡,於是便點頭應道:“好吧,就依你所言,你也看到了,我想量你也不敢耍花樣。”
木演笑而不言。
府門大開了,木炎領着一羣人蜂涌而入。
神壇邊上,早已立滿了各大分支首領,一個個神情肅穆,見木演來了,不約而同的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典禮開始吧。”木演一發話,頓些等在一旁的禮儀長老捧着族長的頂冠及服飾走上前來。
木炎臉上綻放出一抹得意之色,張開雙手,等着衆人爲他更衣和束髮冠。
一通又跪又拜的禮儀過後,鼎爐裡燃滿了香支,所有人對新任的族長行了一通跪拜禮後,木炎開始發言了。
“大家放心,以後我會領着大家走向一片更加光明的道路。”木炎衝着臺下的人大聲承諾道。
這一句話落下,各人神色各異。
知道木炎未來要出世闖蕩的,有的歡喜有的憂,一時之間人羣裡竟然有了不小的騷動。
“以後木氏就交給你了。”木演語重深長的交待了一句,便跨下了神壇。
臺下的人又是一片譁然。
“木族長就這樣把位置給讓出來了?”
“可是不讓又能怎麼樣?你沒看整個木府被圍的?”
“沒想到咱們族長居然這麼怕死,就這麼屈於木炎的手段之下,唉。”
“哎,注意你的用詞,那是前族長,當心被木炎聽到了,要治你個不敬之罪。”
“喔喔,差點失言了,幸好你提醒。”
木演假作沒有聽到那些議論,朝着門外款款而行,那一身翩翩衣袍,乾淨得纖塵不染,他的動作,從頭到尾都不曾有一絲凌亂,步態還是那般從容,就好像,讓位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吃頓飯般的平常。
有人就想不通了,被逼着讓位的,難道就不會不甘和難過嗎?怎麼他們的前族長此刻臉上的神情那麼淡然,就好像是來逛了一圈後花園似的。
就這樣,木氏一族新任的族長就成了木炎,就在木炎得意之際,一道人影翩然而至。
這是一個明月當空的夜晚,木炎正在院子裡獨酌,嘴裡悠然的哼着小曲。
“木族長,你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呢。”一個清脆的聲音自頭頂響起,接着,那道人影便沿着高高的牆頭,翩翩落在了他的對面。
木炎定睛一看,灑然道:“這不是多情公子麼?不知道公子想要在下怎麼做?”
多情公子此刻臉上戴着面紗,只能依靠她玲瓏的曲線,依稀判斷他是個女人,只不過,木炎想不通的是,一個女人爲什麼要叫多情公子?
“我說了,我要你舉整個木氏的兵力,攻打大夏。”多情公子眸中綻放出一抹絕然之色,看着木炎的目光,鋒銳得有如一把刀。
木炎猶豫了一陣,當初要不是多情公子給他出主意,他也沒有那麼快能拿下這個族長的位置,可要說到攻打大夏,這個舉措還是大了點,他可聽說了,前些天那木長老帶着幾萬人馬攻入京城,結果全軍覆沒。
這個後果,他可不得不防,他可不想這個族長的位置剛剛坐了幾天就帶着人去送死。
“公子可否告訴在下,爲什麼一定要滅大夏?”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的深仇大恨,非要滅了一個國家不可?更何況,她自己本身就是大夏的人。
“因爲我想讓一個人一無所有。”多情公子目光陰鷙的說道。
如果那個人一無所有了,那麼她還憑什麼跟她比?她目前所能倚仗的,不過是她的身份,可是除掉了那層身份,她什麼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