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眼便到了放榜日,科考的前三名纔有資格進行殿試,爲了避免兇手再僱人刺殺樑世子,夏司麟破格讓第四名的李少青以並列第三的成績進入了殿試。
大家都想看看,這個李少青千方百計的擠進殿試,到底想要幹什麼。
不得不承認,這個李少青也的確是有些才華,能夠打敗衆多學子,擠進前四名,那在整個大夏來說,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如果她不是居心叵測,相信就算她是個女人,夏司麟也未必會拘泥一格。
樑世子毫無疑問了中了榜首,放榜後,樑世子便自由了,再也不必待在宮裡面了,如獲新生般的,樑世子就差沒腳踩風火輪出宮去了。
根據規定,放榜七日後進行殿試,李少青完全沒有想到她居然能夠得到殿試的機會激動之下,做了各種準備。
“少爺,殿試過後萬一把你放到哪個小縣衙裡做府尹呢?”到時候未必會留在京城呢?
李少青聞言,強壓心頭的那股興奮道:“到時候我會自請留在京城,做一個小小的太子陪讀。”
李少青早就想好了,要想自由的出入皇宮,大的官職她少許謀不到,但是一個科考的第三名,進宮做一名陪讀總是可以的吧?
而且據說太子的年紀跟她也差不多呢。
“公子真是聰明。”書童讚美道。
京城大街。
牧曉風覺得這幾日爲了捉刺客,在宮裡憋得實在是太辛苦了,好不容易熬到放榜了,終於得空出來遊蕩一番,沒想到他前腳出了宮門,後腳又被木柯給纏上了。
但是這一次他反應很快,木柯還沒撲到跟前來,他拔腿就往前跑。
“牧公子,你別跑呀!”木柯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叫着。
牧曉風一邊跑一邊不時的回頭偷看,心裡暗道,不跑纔怪呢。
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沿京城的大街小巷轉了個遍,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終於,在城京的破廟前,牧曉風覺得實在是跑不動了,雙手叉腰的喘着大氣瞪着離他不到五米遠的木柯問:“姑娘,你也太能跑了,我說你老追着我幹什麼呀?”
木柯滿腹委屈的道:“你說過要娶我的,我爲什麼不跟着你。”說着,大刺刺的走了過來。
“你.....你別過來啊。”牧曉風抖着聲音下意識的往後退,最後一腳絆在身後的臺階上,一屁股坐了下去,驚恐的瞪着她,腦子裡不斷的在回想,他到底在哪見過她。
木柯氣惱的走上前來,怒瞪着他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牧曉風一臉懵逼,腦子裡拼命的回想。
木柯一步走上前,伸手扣住他的兩隻耳朵,猝不及防的就吻了上去,牧曉風瞪大了眼眸。
一吻畢,木柯舔了舔嘴脣,擡着下巴問:“想起來了麼?你那天就是這麼吻我的。”
牧曉風腦子裡驀的閃過一道驚雷,伸着一根食指指着她:“你......你.......”
結結巴巴的,半天也沒“你”出一句話來。
“怎麼樣?想起來了吧?”木柯勾脣一笑道:“招惹上我木柯的男人,這輩子都別想跑掉。”
牧曉風豁的一下從臺階上站了起來,梗着脖子道:“姑娘,當時情況特殊,作不得真的。”
木柯聞言臉立馬拉了下來,不悅道:“你說作不得真就作不得真?我告訴你,我當真的,你要是想娶別人,沒門!”
牧曉風后退了兩步,內心叫苦不迭,他這叫什麼事兒啊。
“姑娘,你冷靜點。”牧曉風試着跟她談判。
“我又沒讓你馬上娶我,我還有兩年才滿十五,所以我給你兩年的時候心甘情願的娶我,我堂堂木府千金,還辱沒了你不成?”木柯越說越氣,雙眼瞪得渾圓,一瞬不瞬的盯着牧曉風的臉看。
木府千金?
牧曉風腦子裡閃過一抹疑竇,是那個木府麼?
“木姑娘,有話好好說,不要激動哈。”牧曉風餘光裡四下掃視着,企圖再次逃跑。
“反正,你中了我的藥,這兩年你是不可能娶別人的,我也不怕你跑。”木柯說着,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牧曉風眨了眨眼睛,茫然道:“你給我下了藥?”什麼時候的事?他一個神醫之後居然沒有發現,這太令人驚悚了。
木柯聞言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還有些狡猾:“對啊,就在你們公主及笄大典前,你不會失憶了吧?”
木曉風覺得徹底懵逼了,這個木柯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可是聯起來他都不懂。
她那麼肯定的給他下過藥,而且看她的樣子,那藥效應該到現在都還有用,可是,他卻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被她下過藥。
難不成,他真的失憶了?
不能啊,他記得自己沒幹過損傷腦子的事兒啊。
詭異。
“姑娘,我還有事,要先走了,改日再聊哈。”牧曉風說着,扭身拔腿便往外逃。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一個女孩追到如此地步。
“牧公子,你給我站住!”木柯氣惱的拔腿就往前追。
可惜,這次她無論如何也沒有追到,牧曉風的身影很快的便消失在人海里。
木柯咬了咬脣,腦子裡拼命的轉動着,這樣每天在宮外守着太被動了,她必須想個辦法進到宮裡去。
深夜。
某客棧,一道玲瓏的身影閃進了其中一間客房。
“誰?”
黑暗中,牀上的人影發覺有人從窗外掠入,不由得猛的一驚,從牀上坐了起來。
人影很快的便閃到了他面前,一把冰冷的匕首很快的便抵住了他的脖子,接着,一枚丹藥便塞進了他的嘴裡。
“咳咳,你到底是誰?”被抵在牀上的男人被嗆得咳了兩聲問。
火燭亮起,映紅了木柯的臉。
只見她笑得異常嫵媚動人,哪裡還有半點在牧曉風面前的嬌弱可愛?
“姑娘,你到底想幹什麼?”牀上的人問。
“你可是叫陳海?科考的第二名?”木柯問。
陳海點頭,茫然而驚恐的望着木柯,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總覺得眼前這個笑起來異常甜美動人的姑娘有些可怕,她那雙漂亮靈動的眼睛裡閃着一抹狡黠的光。
“你明天殿試過後,自動跟皇上請求留在宮裡做太子陪讀。”木柯收起了匕首,命令道。
陳海瞪眼:“爲什麼?”他寒窗苦讀十年,好不容易考了個榜眼,可以封更好的官,他爲什麼要跑到宮裡去做個小小的太子陪讀?再說了,他都二十了,還陪什麼讀?
陳海內心極度的不滿,可是,木柯卻沒有給他反對的機會,只見她悠然的往旁邊的茶桌上一坐,翹着二郎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勾脣一笑道:“你不必管爲什麼,你只管做就行了,你知道我剛剛給你吃了什麼嗎?你要是不照做,我可是不會給你解藥的。”
陳海的臉色瞬間白了,驚恐的瞪着木柯,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行了,我也就這一個要求,你只要申請暫時的做太子陪讀就行了,又沒讓你長期做,等我把事情辦好後,你再向皇上申請去地方去施展你的抱負好了。”木柯說得雲淡風輕,理所當然,就好像向皇帝開口求個情就跟向她爹開口似的,簡單得不要不要的。
陳海在內心吐槽,腹誹了一萬遍,但卻敢怒而不敢言,只能瞪着她。
“行了,陳公子好好休息吧,本姑娘就不防礙陳公子休息了,告辭。”言畢,一閃身,便靈敏的從窗外掠了出去,但是接着又撂下一句:“別企圖去找大夫,本姑娘的毒無人能解。”
聲音越來越遠,直至徹底消失在夜空中。
翌日。
高中的四外學子一大早的便神清氣爽的,穿戴整齊的進民金鸞殿進行殿試,由皇帝夏司麟親自考他們。
十年寒窗苦讀,等的不就是這一刻了麼?
除了陳海,大概一個個臉上都洋溢着幸興的光,神采亦亦的。
自從被木柯半夜潛入房中餵了粒毒藥後,陳海那叫一個忐忑啊,他第二天一早不是沒有找過大夫替他把脈,但是就如木柯所說的那樣,那種毒,城中的大夫無人能解。
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夾雜着一絲恐慌和無奈,陳海老老實實的在殿試過後,主動跟皇帝申請要做太子陪讀。
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並列第三的探花郎李少青居然也要求做太子陪讀,一時之間,大家都懵了。
這小小的太子陪讀怎麼突然間就有了這麼大的魅力,居然第二名跟第三名一個個的都爭着要擠進去。
“這個太子陪讀一下子變得熱門起來了,朕倒是很好奇,這小小的太子陪讀怎麼就這麼吸引你們了?”夏司麟饒有興味的看着下面跪着自告奮勇要做陪讀的兩個人,心中千萬種盤算,目中閃着邪邪的光,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李少青面色不善的看了陳海一眼,就不明白怎麼這個太子陪讀那麼多人爭,她是爲了留在宮裡,可是堂堂榜眼留在這裡幹什麼?
“皇上,我是聽聞宮裡的太傅知識淵博,是以想留在宮裡學決一段時間再到地方去上任,還望皇上恩准。”陳海睜眼說瞎話的祈求道。
李少青也不落人後的跪地道:“皇上,學生仰慕李太傅學識已久,雖聽說他目前已成了修撰官,但是還是有機會請教和學習的,要不然,讓學生到修撰院也是可以的。”
夏司麟樂了:“既然兩位這麼堅持,那麼朕便準了吧。”
二人聞言立馬跪地謝恩。
只不過,李少青是喜極而跪,陳海心裡卻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他好好的一個榜眼,居然要去做太子陪讀,想想就覺得憋屈。
但是,接着還有更讓他覺得憋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