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曉風歪着腦袋想,他老爹交待不讓娘知道,可沒說不讓平安知道。
於是,牧曉風勾脣壞笑,扭身便朝着夏平安的宮殿走去。
恭親王府門外,木柯鬼鬼祟祟的扒在牆角一瞬不瞬的望着府門口,突然,一輛馬車停在門口,看那馬車的行頭應該是宮裡的。
接着,從馬車上下來一名三十幾歲的俊朗男子,府裡的護衛忙上前恭迎,禮貌的把人給迎進了府,男子步伐有些急,下了馬車連多餘的寒暄都沒有,便直直的朝着門內走去。
木柯幾乎一眼便可以斷定,那一定是傳說中的神醫牧容了。
“他爹來了,他應該有救了吧?那我還要不要在這守着呢?”木柯踢了踢站得有些麻木的腳,搓了搓手,嘴裡哈着白氣。
這天真特麼冷啊。
木柯咬咬牙,招手喚來那名僱來的小廝,低聲吩咐道:“你在這裡守着,一會兒裡面的人出來,你再來跟我彙報情況。”
小廝接了碎銀子,忙不迭失的點頭:“姑娘請放心,小的一定給你好好看着。”
“嗯,你好好盯着,我回去歇會兒。”木柯擡手打了個哈欠,她快要困死了,一晚上沒睡好,老在想着怎麼把牧如風順利的送到牧容面前又不暴露自己。
恭親王府。
牧容被引進了牧如風所在的別院,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包,脫掉他的上衣,開始施針。
屋內的人都被清走了,牧容施針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一旁。
屋外,一幫小王爺統統圍在門口。
“二哥,到底怎麼回事啊?”老六問。
“讓你們去查了那輛馬車查到什麼沒有?”老二沒有看老六,只是轉頭看着府衛問。
“回小二王爺,屬下追着那輛馬車到了城東廢區後便沒有看到人了,只留了輛空馬車,一無所獲。”府衛恭敬的答道。
“查不到?那就奇怪了,既然有人綁瞭如風哥哥,沒道理又把他送回來啊,既然把人送回來了,爲什麼不肯露臉呢?”老二喃喃自語着,絞盡腦汁也想不通這一點。
重更要的是,牧如風一向不與外人交往,到底是什麼人綁他,又是什麼人救他?
“看來也只有等如風哥哥醒了後問他才能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現在咱們就是想破腦袋也不行。”老七老神在在的說。
幾個人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着,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牧容揩了把額上的汗擡腳跨出來,守在門外的一幫人瞬間便將他圍了個水泄不能,一個個爭相問着。
“牧伯伯,如風哥可怎麼樣?”
“嚴重麼?爲什麼府裡的大夫說沒有辦法治?”
一個個七嘴八舌的,把牧容攪得甚是頭痛,他原來打算把牧如風留在府裡養幾天再弄回宮的,但如今這情況看來,這幫人也不是好忽悠的主,他要是給不出個合理的說法,怕是要刨問到底吧。
“沒事,你們府裡的那些大夫道行太淺,有我出馬還有什麼大事,你們散去吧,等他醒了我便帶他回宮。”牧容三兩句便將那幫小猴子給打發了。
雖然面上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但牧容溫和的一擰眉,那幫人當下便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回頭進宮別亂說,省得你們綰綰伯母擔心,知道麼?”牧容衝着他們的背影仍不望叮囑兩句。
“知道了。”牧容的話,一向是沒人敢違抗的,雖然他看起來脾氣很好,但是他們都知道,如果真惹他生氣了,後果也是很嚴重的。
牧容把人打發後,再度擡腳進了屋,牧如風已經醒了,正瞪着眼望着天花板,顯然大腦還處於恍忽狀態。
“到底怎麼回事了?聽說你是被人扔在王府門口的?”牧容一屁股坐在牀邊的椅子上,語氣中沒有半點擔憂,相反,還透着一抹饒有興味。
“爹,那個木府千金找纏上門來了。”牧如風眨了眨眼睛,一語道破真相的說道。
“你該不是那麼倒黴的就剛好被平安撞見了吧?”牧容幾乎用腳指頭猜就能知道怎麼回事,因爲拒說昨日夏平安回宮後就一直躲在樹屋沒有出來,而且一提牧如風就火冒三丈,還說要取消婚約。
牧如風不說話,只是側首看着他家老爹,牧容一見這副模樣,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本來還想讓你在府裡多養幾日的,如此看來,只好把你帶回宮裡了,誰知道那個木府千金什麼時候會再度纏上來,如果你在宮外被她纏上了,那你可有得哭了,平安可是天天鬧着要取消婚約,是我跟你皇伯父壓着才作罷。”
以夏平安的性子,只怕很快連他們這些長輩都要壓不住了,她如果執意要取消婚約,怕是沒有人能夠強迫她。
這話牧容沒說出來,但是牧如風已經明白了,從小一起長大,他豈能不知道她的性子?
“爹,我自問沒失憶啊,但那木府千金一見面便纏上來,說我跟她有什麼約定,非說要嫁給我?我這都叫什麼事兒啊?”牧如風大感冤枉,他一個足不出戶的人,到底是怎麼招惹到這樣的麻煩桃花的?
“這件事情你問我,我怎麼知道?”牧容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涼涼的瞥了自家兒子一眼,然後站起身來:“走吧,夜長夢多,如果你真在宮外待外了,讓那木小姐纏得甩不掉了,平安一定堅決的把你給甩掉。”
牧如風垂下眼眸,坐起身來,遮蓋住眼底的那抹闇然。
“還有,你是不是偷偷的在丹房裡練了止痛丹?”牧容說着,擡手拿出了一隻白色的小玉瓶,牧如風見狀忙伸手要搶回來。
牧容靈敏的一躲,嚴肅的道:“你難道不知道這東西吃多了會影響身體的各項機能麼?你這次之所以會昏倒都是因爲感覺不到痛,所以行爲被放任了纔會導致痛過度了才倒下的,你要再吃下去,說不定等不到兩年後藥效過就一命嗚呼了。”
提起這個牧容就生氣,這臭小子是不要命了是吧?居然還一口氣煉製了這麼多,怕是再多吃幾次,真要心衰竭而死了。
“爹,那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辦?我要是不找平安,她會跟我解除婚約,可是我一找她,我又怎麼跟她解釋我必須跟她保持距離?如今那個木柯出現了,我跟她說我中了一種怪毒,她是不會相信的。”牧如風擡眸靜靜的看着牧容,清亮的眸底透着一抹濃濃的憂鬱。
牧容被問住了,說實話,他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想當年他跟綰綰的情路一直就很順,綰綰放棄了炎頌三公主的身份毅然隨他回大夏隱居在沐風谷,然後兩個人就一直沒什麼情感波折。
後來包括生了兩個兒子,也一直沒給他添什麼麻煩,他還在慶幸老天待他不薄,居然讓他可以如此一帆風順的幸福下去。
沒想到這順直成章的情路到了下一代就開始變得狗血了,他這個做父親的經驗實在是少,也提不出個什麼意見。
“要不要爹替你解釋一下?”牧容頓時有些同情他了,眸中的戲虐收了收,語氣溫和的道。
“不用了,我會處理。”牧如風只覺得大腦還處於混亂狀態,他必須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麼辦,還有那個木府千金,爲什麼一口咬定見過他?他明明就沒有一個人出過沐風谷。
父子二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府門,府衛上前關切的問:“牧大公子不在府中休養幾日再走麼?”
“不用了,他沒什麼大礙。”只是中毒而已,反正毒解不了,也死不了就對了,沒有比這更糟了的,牧容默默的在心裡吐槽道。
牧如風擡眸四下裡掃了一圈,走到馬車前,眼尖的掃到了對面牆角有個人鬼鬼祟祟的,但是一見到他便飛也似的逃走了。
牧如風默默的記下了那個人的長相,不動聲色的跟着牧容上了馬車,看來他哪天得把曉風抓出來替他把那人給抓過來,否則,他莫名的一出宮門便被人纏上或綁走,想想就憋屈。
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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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平安心煩意亂的躺要樹屋裡,樹下那個討厭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小平安,小平安——”
叫了數聲後,見夏平安打定了主意不理她,便噌一的一下躍了上來,掀開窗戶的門,一股寒風灌進來,夏平安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惡狠狠的瞪着站在窗外的始作俑者,擡手抓過身旁的一隻木雕便朝他臉上飛過去。
“哎,小平安,你生我哥的氣也不用遷怒於我吧?”牧曉風擡手將飛過來的那個物件抓在手上,眸光閃了閃,勾脣邪笑着看着她,悠悠的道:“聽說我哥病了,被人仍在恭王府,府中大夫束手無策,這會兒爹已經去看了。”
一句話終於引起了夏平安的注意,她正要抓過另一個物件的手就那麼頓在了半空,然後擰眉扭過頭看着他,眼眸眯起,面色不善的問:“你該不是特地跑來戲耍於我的吧?”
牧曉風兩手一攤:“冤枉,我耍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在這宮裡,誰敢得罪你夏平安是吧?我不怕你整我,我也得怕我哥護短不是?”
這宮裡能治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他纔不會幹,但是如果按照目前夏平安跟牧如風的這個情況,他們兩個不好過,他也要被殃及池魚,一個個的不是奴伇他就是遷怒他,戰火已經顯明的漫延到他身上了。
再說了,他不知道有多想回沐風谷去逍遙自在呢,但是他有一種感覺,父母遲遲不肯回去,跟他們有關。
所以,宗合種種考量,貌似只人他們好他才能稍稍有點好日子過,不然,他連想跑路都不允許。
“滾開。”夏平安一把揮開他,閃身從樹屋上躍了下去,擡腳直奔宮門外走。
牧曉風勾脣一笑,閃身自己鑽進了樹屋,暗暗嘆了口氣,裡面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