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爐炸了,就意味着解藥也毀了,而城外那些霍亂之毒一天比一天嚴重,夏意的恭親王府,還有永清王府,每天都有一大堆的老百姓上門去鬧,在門口聚集,不停的質問到底什麼時候纔能有解藥。
弄得那些守在府裡的人,一個個都不敢冒頭,因爲沒有人能鎮得住這樣的場面,老百姓也不會隨便相信一個人說的。
而那些混亂,從到親王門口圍堵,最後上升到了在宮門口又堵又鬧,形勢已經一天比一天嚴峻,而那些毒素變異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再拖兩日,恐怕原本研究出來的解藥早就又不能用了。
所以,他們必須分秒必爭,在毒素變異之前配出解藥,否則,之前的一切忙活都成了白搭。
而此刻,解藥沒了,再研製就得再花時候,而外面的那些疫情已經不等人了,再拖,恐怕那些被逼急了的老百姓隨時都有可能造反。
“牧神醫,那些解藥毀了,現在怎麼辦?”真是內憂外患,此刻的大夏,稍有不慎,就會如履薄冰。
“無妨,之前煉的,是柏古給的配方,顯然他給了配方是有問題的,所以纔會炸鼎,我現在就是去煉我研製的配方,還望洛大人速命人再去給我準備一隻丹爐。”牧容從容不迫的說着。
洛息聞言立馬暗笑這木演可真是自作自受,自己給的假藥方,結果自丹爐給炸了,傷了自己,試問還有什麼比這更大快人心的呢?
洛息一向沉穩內斂,自然不至於當場笑出聲來,只是在心裡暗暗的爲木演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點了個贊,感謝他聰明過了頭。
“不知道時間上還來得及麼?”洛息雖然內心早已開心成片,但面上卻仍紋風不動的問了一句,畢竟,此刻解全城百姓的毒纔是最大的事情。
“天亮之前便可出藥,你等可以放話給城中百姓,藥馬上就會有。”牧容說着,已經轉身進了自己的煉藥房。
洛息依言趕緊命人重新替他準備一隻丹爐,綰綰伸手摸身自己的腹部,打了個哈欠,對着牧容的背影道:“那我先去睡了,你慢慢煉。”她知道牧容煉藥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而她也懷了孕,便很自覺的繼續回房睡覺去。
這對夫妻,倒也寬心。
丹爐很快便又重新擡了一隻到煉藥房中,牧容很快便進入了忘我的境界,重新開始開始煉藥。
洛息不敢大意,也不敢再走開,只是抱了刀守在門外,偶爾閉了眼假寐一下。
西域皇宮。
原本準備等待其餘四小國派使臣過來遞降書的大夏兵馬,沒想到降書沒有等來,卻等來了黑壓壓的聯合兵馬。
早飯過後,蘇欠正跟夏司麟商量着歸期,沒想到計劃剛做好,那邊門外急急的奔進來一名護衛,進來便單膝跪地急報:“皇上,皇后,不好了,前方有大兵壓過來了。”
蘇欠一斗子的興奮與期待此刻有如被當頭潑了盆冷水,那股熱情的火焰頓時便熄了個無聲無息。
夏司麟挑眉,扭頭看着護衛問:“大兵壓境?難不成四國不想降,而要聯合抗戰嗎?”
這個倒是意外,據他所知,那四國絕對不是拼命三郎,他們在六國聯盟裡的戰鬥意實並不強,否則,早在蚩尤跟西域要戰的時候,他們爲什麼不早戰呢?此刻蚩尤跟西域都已敗,他們的力量明顯的就被削弱了三分之一,或許不止。
蚩尤跟西域怎麼說都算是比他們其餘四個國家都要兇猛一些,而他們在此刻要戰,無疑是不明智的。
“回皇上,是的,四小國沒有派人來遞降書,而是集團了大批的兵馬,如今豈圖聯合起來,共同圍攻我大夏。”護衛說完,將頭擡了起來,無聲的詢問着夏司麟,接下來該怎麼辦。
夏司麟如朱丹般的紅脣一勾,站起身來,自信的挺了挺胸,雍容的道:“他們要戰,朕只好奉陪了。”說着回頭望了一眼蘇欠,蘇欠臉上明顯的有些不耐,好好的歸期,又要延遲了。
雖然她喜歡打架,但卻不喜歡無限的打下去。
“欠欠,咱們暫時不能回宮了。”夏司麟歉意的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回視着她。
蘇欠勾脣冷笑:“那咱們便速戰速決吧,讓他們知道,就算是聯合起來,也不是咱們的對手。”
衛護見狀,心裡也有了些底氣,自家主子一個個都這般的自信,他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傳令下去,集齊兵馬,城外待命。”夏司麟沉聲道。
“是。”
護衛應聲出去了。
“這不像是膽小的四國的作風啊,你說他們怎麼突然間決定要開打了呢?如果他們早決定開打,西域跟蚩尤也許就不會這麼早到我們手裡了。”蘇欠比較好奇,是什麼讓一向主和的這四國突然間決定要戰。
要知道他們如果早點決定要戰,六國聯合在一起,說不定大夏還真有那麼些難度,就算是能贏,也要損失好多兵馬吧。
可如今在失去了西域跟蚩尤這兩個相對於比較強大的小國之後,他們才決定要戰,這要是讓蚩尤跟西域兩位老皇帝知道了,怕是要在心裡暗暗的罵他們有毛病吧?
“一會兒到了陣前就知道了。”夏司麟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樣子,牽着蘇欠的手,徑自走到內殿,迅速換了戰袍,直往宮門外奔去。
“皇上。”
“皇上。”
一路上碰到了各個將領,大家都得到了消息,說四小國聯合發兵了,此刻已帥着大兵朝着他們壓過來了,但紛紛出了自己的宮殿,提着手中的武氣,氣勢如洪的往城外趕去,路上遇見夏司麟,一個個只顧得上匆匆打了聲招呼,顧不得行禮。
出門在外,夏司麟本也不是很注重禮節的人,所以他也沒多在意,只是衝他們一一頷首,表示迴應,便腳步不停的隨着衆人一起往城外集結兵馬的方向走去。
“主子,兵馬已集結完畢竟,探子回報說,敵軍已在城外十里坡外,看樣子應該有十萬的樣子,但是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所有的兵馬總數。”顧輕風自然的走到夏司麟身側,一邊走一邊彙報着。
言下之意就是,此十萬兵馬,還不一定是全部。
“以這四國的實力,他們能拿出這十萬兵馬,許是精兵,但如果非要拿出全部的實力,也許會有二十萬,就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要找咱們拼命了,你帶人在四周佈防,看有沒有其他的後背偷襲的,以防被兩面夾擊。”夏司麟條理清楚的給顧輕風下着命令。
“是。”顧輕風說着,自加快了腳步,一步先行的往前奔了出去。
夏司麟到了城門口,所有的兵馬已集結清楚,所有的將都已趕到,一個個紛紛站在夏司麟身側,一字排開,目光炯炯的望着大兵壓過來的方向,嚴陣以待。
“上馬迎敵。”夏司麟一聲令下,衆將紛紛翻身上馬。
蘇欠策馬騎至夏司麟身側,跟莫將軍一左一右與他並肩而行。
苗區山谷。
閔宮主站在山巔之上,負手而立,白衣飄飄。
身後一道白影閃至,立於閔宮主身後,恭聲道:“宮主,事情已經辦妥。”
閔宮主聞言,立馬側過身來,沉聲道:“好,很好,傳令下去,集齊兵馬,準備去驗收戰果。”
“是。”下屬應了一聲,一個閃身再度消失了。
大夏京城。
牧容站在宮門外,於千萬衛兵的保護之中,正給老百姓派出解毒丹,衆人一聽有了解藥,紛紛興奮的往前涌去,場面一瞬間有些混亂。
“大家都不要急,一個個來,先排好隊,都有。”洛息舉着手中的刀衝着涌上來的老百姓高聲叫道。
衆人畏懼洛息的威嚴,一個個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排好隊,等着領解藥。
暗處牆角。
趙燕穿着一身素衣,戴着遮臉的斗笠,看着宮門外有序派藥的場面,伸手扒住牆角的那隻手不由得死死的摳着,隱在紗簾後面的臉變得有些猙獰。
沒想到,這幫人居然這麼快就把解藥給配出來了,而牧容居然沒死,這一點,更是令她想都想不到。
誰不知道那個木演的武功了得,放眼整個京城之中,還有誰會是他的對手?然而,就是這麼個人,人都混進宮去了,居然還是沒能將牧容給殺了。
一個手過寸鐵的大夫都殺不了,那他還能有什麼好下場?木演自進宮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她猜測,估計凶多吉少。
“別看了,看看就要被發現了。”這時,後面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
趙燕咬了咬牙,轉身隨着身後的那個人一起出了人羣。
“有沒有夏永清的消息?”趙燕突然出聲問。
“聽說被關起來了,但是暫時沒有聽說夏司麟準備拿他怎麼辦,看樣子也沒打算殺了他。”跟着她的那個男人老實的答道。
他是她的護衛,只負責保她的安全,其餘的事情並不怎麼關心,只不過這件事情人人都知道,他也就如實的回答了。
“這樣就弄不死他,看來這夏司麟若不是太念手足情,就是眼神太凌利,早就洞悉了這一切。”趙燕惡狠狠的抱怨道。
誠然,夏司麟並不是那種太念手足情的男人,一個於九龍奪嫡鬥爭中勝出,於沙場萬千屍體中殺了個幾進幾齣的男人,絕對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物,他的手中早已沾滿了鮮血。
而他此刻不願殺夏永清,無非也就是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他不願讓別人當他夏司麟是傻子,再在他背後擺他一道罷了。
他要的是,把他們統統都抓到手。
“主子,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那洛息也不是等閒之輩,京城裡混亂了這麼多日,雖然夏司麟出征了,但咱們一日沒被抓住,他便一日都不會放棄追查,我怕他早就派人盯着這四面八方了,再不走快些,怕是要被他發現了。”護衛一邊走一邊提高警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