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莊主一掌拍空,蘇欠早已往後退了數十米,這時,董莊主揮出去的那一掌收勢不及,那邊艾斯已經提劍刺了過來,董莊主只得硬生生的捱了他一劍,利劍刺入肩甲,一股刺痛令他倒抽一口冷氣。
“來人哪,莊主遇刺啦!”管家趴在地上扯開嗓子便開始朝山門裡面喊了起來。
頓時,山門內的徒衆一窩蜂的涌了出來,紛紛圍在了董莊計身邊,見自家莊主受了傷,一個個的,眼都紅了,個個撥刀出鞘,如臨大敵般的瞪視着蘇欠一幫人。
“我們只殺董莊主一人,識相的就讓開,不然連你們一塊兒殺。”蘇欠站在高處,衝山莊的徒衆們警告道。
那幫徒衆正攢着滿腔的熱血等着回報或在莊主面前表現啊,所以哪裡肯退讓半分?
於是蘇欠也不客氣,淡淡的從懷裡掏出一枚彈藥來,擡手便往人堆裡扔。
只聽“轟”的一聲,彈藥瞬間炸開了花,隨着一股濃煙四起,血肉橫飛,空氣中瞬間瀰漫着濃濃帶有血腥味的硝煙味,頓時哀嚎四野,那些看着自己的同伴瞬間血肉橫飛的,睜大了驚恐的眼睛,那些僥倖沒死的,被炸得斷手斷腳的,慘叫不絕。
“這只是警告,你們若再不閃開,本閣主有你們好看的。”蘇欠舉着手中的兩枚彈藥衝着人羣喝道。
見識過那黑呼呼的玩意兒的威力的,此刻已經沒了先前的氣勢,要知道那東西擲下來,最少死傷五六個,而對方手裡不知道有多少隻這樣的東西,不費一兵一卒,就幾枚彈藥,就可以輕輕鬆鬆的將他們這些人都解決了。
如果是被拼殺而死的倒還好,好歹還有個全屍呢,可是被那東西炸死的,哪裡還找得到全屍啊?斷胳膊斷腿都算是輕的了。
“你們這幫廢物,平時養你們來幹嘛?就這麼幾個人都不敢衝上去,你們可真是沒用!”董莊主氣急敗壞的衝着身後退縮的那幫人吼道。
衆人被吼得羞愧的低下了頭。
“快,快把山裡的弟子全都叫過來。”管家很盡責的衝着其中一個人叫着,見那人不動,當下不由得着急了,又催了一遍,邊催還邊一腳踹上了那人的屁股。
那人如夢驚醒般的連滾帶爬的往山門內奔去。
“你還真是個好奴才。”蘇欠冷嗤的聲,舉着手中的彈藥接着道:“反正我有足夠的彈藥,我不介意把你們這裡夷爲平地。”
夷爲平地!
衆人瞪着驚恐的眼死死的盯着蘇欠手上的那幾枚黑呼呼的東西,只覺得頭頂上一片烏鴉飛過,還落了兩泡糞便。
“你們不怕死的就過來好了,反正這東西我帶了很多出來。”蘇欠的話悠然又自得,聽得衆人一陣頭皮發麻。
不一會兒,山門浩浩蕩蕩的涌了一波人馬出來,大家紛紛都拿着武器,一個個正義凜然的,義憤填膺的瞪着蘇欠等一幫人。
“既然天堂有路你們不走,地獄無門你們非要闖進來,那麼我也不用客氣了。”蘇欠說着,手中的彈藥已齊刷刷的飛出手。
接着又是幾聲爆炸聲,然後是慘叫聲彼起彼伏。
董家莊的人馬頓時一片兵荒馬亂,更有的抱頭四處亂竄,人羣裡互相踩踏,跟着了火似的。
歸墟閣的人從頭到尾都只是淡淡的站着看,沒有動半分力,更沒有傷及分毫,彷彿蘇欠叫這麼多人來只是爲了給她撐場面的。
不遠處,夏司麟望着董家莊方向那一片濃煙升騰,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當下腳步更快了。
他很熟悉,那就是彈藥炸開的樣子。
可是,蘇欠不在,到底是誰做的?難不成真像小公子所說,那個世界的人都會做?
可是他並沒有從炸後的餘煙中看出是出自兩個人的手筆,難道是他想多了?
“主子,那會不會是王妃?”顧輕風倒是挺大膽,開口便往鞭心上猜。
夏司麟抿脣,沒有說話。
這個小公子跟蘇欠有什麼關係他佔時還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再拿不下這個小公子,他也許就要徹底的斷了尋找蘇欠的線索了。
因爲下一次小公子不一定會親自出馬。
上次是自己傷沒好,着了他的道,被他攻擊了受傷部位,但是這一次,沒有那麼容易了。
夏司麟一行人加快了速度,直奔董家莊,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他們已經到了,此刻山門口的戰況只能用慘烈來形容。
董家莊這邊的人馬,只能用血肉橫飛來形容,而歸墟閣這邊,簡直是兵不血刃,連片衣袂都沒有沾上血。
“勸你們不要再飛蛾撲火了,我說了我帶了很多彈藥,足夠把你們這裡夷爲平地。”小公子的聲音自前方傳來,聲音裡透着十足的自信。
董家莊的人忌憚的看着他,沒有人再敢往前衝。
“你們爲什麼要殺我?”董莊主見狀不淡定了,衝着歸墟閣的人叫着。
沒有人回籤他。
接着,艾斯身形已經動了,只見他刺劍飛身撲往董莊主的咽喉。
董莊主還一直處於被彈藥轟鳴之中,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對方的劍已經抵住他的脖子了。
他一直只顧防着怎麼躲開那些動不動就能把人炸上天的東西,一時之中沒有料到他們居然還會動手,所以被刺了個措手不及,傾刻間便已嚐到了冷劍沒入脖子的感覺。
接着是陣劇烈的刺痛,他瞪大了眼眸,嘴角慢慢的溢出血來,艾斯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速度的將劍抽了出來,沒有半絲猶豫和停留的,拔劍便往後倒退,避免鮮血飛到自己身上。
他殺人一向不喜歡被噴染上別人的血。
“莊主——”
“莊主——”
人羣一陣驚呼,紛紛衝着董莊主的屍體撲了上去。
“已經得手,撤!”蘇欠大手一揮,正要命人撤退,突然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小公了且慢!”
蘇欠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當下生出些不耐,煩躁的扭頭,便看到夏司麟帶着人馬款款而來。
“你怎麼陰魂不散的?”蘇欠的語氣十分不悅。
夏司麟絲毫不在意她的態度,淡淡的笑着:“我說了,只要我一天沒找着她,我就一天都不會放過你,既然歸墟閣不肯聽命於朝廷,那麼它遲早都是要被我滅的,你若跟她沒有什麼關係,我自是不會輕易的放過你。”
蘇欠額角的血管已經突突突的跳起。
艾斯更是一副面色不善的瞪着夏司麟:“上次不是跟你說了麼?她已經走了,不在這裡了。”
夏司麟沒有看他,只是負手站在那裡,昂着頭悠然道:“你們不必騙我,我知道她還在,不然上次是誰救的我?”
艾斯當時不在,顯然沒有聽明白夏司麟的意思,當下扭頭望着蘇欠,心想,你居然還救過他,看來果真是斷不了情啊!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知道是這樣的,可是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抹酸澀。
蘇欠卻淡淡的否認道:“夏司麟,你莫不是傷糊塗了?她對你已無愛無恨,又怎麼會救你呢?”
夏司麟顯然不好打發,他堅持道:“反正我就是被她救了,她肯定還在這裡,你最好把她給交出來,否則,本王要對你不客氣了。”
蘇欠也惱了,大聲叫道:“來啊,誰怕誰啊!”
說着,兩人身形已動。
電光火石間,兩個人已經迅速的出了不下三十招,快得只剩下殘影了。
周圍很靜,靜得只能聽到兩個人不斷對掌的聲音。
“你這性子倒跟她有幾分相像。”夏司麟邊出招邊企圖套話。
“性子相似的何其多,再說了,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熟悉到能夠互相影響。”小公子說着,已出掌。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兒,她說得又是那般的理所當然,可是夏司麟聽在耳裡卻覺得很不舒服。
什麼叫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
越聽越覺得氣悶,感情蘇欠那十幾年都長在男人堆裡呢!
越想越鬱悶,出招也不由得更加狠厲了。
蘇欠似乎專門爲了刺激他,讓他受情緒影響而露出破綻,於是接着又道:“你知道我們一幫人在一起生活有多恣意麼?沒有規矩,沒有束縛,我們甚至常常躺一同一張牀上。”
蘇欠沒有撒謊啊,他們有時候喝多了,的確是躺在同一片地方,他們的牀都是連在一起的,跟地鋪似的,橫七豎八的便躺了一片,大家都是好兄弟嘛,哪裡有那麼多的講究?
可是這在夏司麟聽起來卻已足夠讓他妒忌!
他們曾經還躺在同一張牀上過?
天,那還了得。
於是如蘇欠所料的,他的招式裡夾裹着一股怒氣,逼得他偶爾會有空門暴露出來,蘇欠抓住機會看準時機,運足功力便攻了過去。
夏司麟防備不及,也一副不準備防備的樣子,可是就在蘇欠攻近了的時候,他突然間擡手便朝着蘇欠臉上的面具拍去。
蘇欠有一種上當的感覺,但是等她驚覺得已經晚了,夏司麟抱着被她重傷的危險,死都要拿下那塊面具看一下藏在裡面的真面目。
隨着蘇欠的不斷靠近,那種瘋狂的念頭越來越甚。
於是,叮的一聲,銀製面具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周圍一片安靜,大家都朝着發聲的方向望去。
夏司麟更是死死的瞪着面前那張暴露在陽光下的臉。
蘇欠被那一掌拍得別過臉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臉的面具已破,當下自知要糟了,但是她還是無奈的緩緩扭過頭來,正面對上夏司麟那雙急於求證的眼睛。
“欠欠,居然是你!”果然是你,原來真的是你!
夏司麟內心狂叫着,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眼中閃着一抹愉快的光,內心激動得難以言喻。
夏司麟上前兩步,靠近蘇欠,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臉看,就好像,生怕一眨眼這只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