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若傾越來越絕決的背影,樓婉瑩內心涌起了一股濃濃的恨意。
夏若傾,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皇宮,召和宮。
玄貴妃坐在軟榻之上,懶懶的半靠着,一名丫鬟在一旁不時的替她捏捏這裡,捶捶那裡,玄貴妃伸着自己青蔥般的手指,輕輕的放在榻前,任跪在榻前的小丫頭細細的爲她塗着指甲。
玄貴妃最喜歡自己長的那一手漂亮的指甲,又細又長,塗上鳳同花汁,有如驕陽裡最美的花朵,隨着她舉手擡足間,散發着誘人的味道。
連皇帝都忍不住握着她的手不放不,細細的端祥,讚不絕口。
“娘娘,小桃回來了。”門外進來一小丫頭,見了玄貴妃便上前輕輕一福,恭敬的道。
“讓她進來。”玄貴妃懶懶的說。
“是。”
少傾,一個靈動的小丫頭跪在玄貴妃榻前,小心道:“貴妃娘娘,奴婢打聽到,寧王妃在這次賭局裡輸了一百萬兩銀子,居然容王妃正好贏了這麼多,而莊家讓她們兩自己扯皮,於是容王妃就開始直接對寧王妃討債了。”
玄貴妃聞言,本來半眯着的美眸瞬間撐開了,她看了那名叫小桃的丫頭一眼,懶懶的問:“然後呢?”
“然後,寧王妃沒那麼多錢,據說,她已經準備回將軍府求助了。”
玄貴妃一聽,有戲唱了,瞬間指甲也不塗了,背也不捏了,豁的一下就從軟榻上坐了起來。
“那寧王爺是個什麼態度?”玄貴妃本能的有一種直覺,這裡面可以做文章。
“據說寧王本來是不想管的,後來又不知怎麼的,又管起來了,但是寧王府裡七湊八湊也湊不出一百萬兩啊,所以寧王妃必定還是要回將軍府求救的。”小桃閃着靈動的大眼睛,看着她家主子,一瞬不瞬的。
“寧王不想管?”玄貴妃若有所思,接着想起什麼似的又問:“洛羽瑩有沒有說限定她還錢的期限?”
“回娘娘,據奴婢所知,寧王妃現在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此事皇上跟皇后都是知道的,所以她懶不得賬,舉許,這會兒已經在去將軍府的路上了吧,這寧王妃一向是個剛烈的性子,她要做的事,必定不會拖。”
“你快去,多帶些人,如此這般。”玄貴妃示意小桃附耳上前,然後她在小桃耳邊說了兩句,只見小桃那又靈動的大眼睛瞬間亮如星辰,不住的點頭道:“娘娘英明。”
“去吧。”玄貴妃懶懶的揮了揮手,然後繼續悠閒的躺下,伸出手,繼續讓人塗她的指甲。
容王府。
蘇欠坐在錦鯉池旁,悠然的晃着兩條腿。
突然,一股熟悉的氣氛從後面將她抱住,蘇欠不用擡頭就知道,是夏司麟。
“小財迷,不是聽說你殺到皇兄府上去討債了嗎?”
“去是去了,不過你那皇兄好像蠻窮的,居然沒有一百萬兩......”蘇欠仰着臉望着他,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深深的倒映着他的影子。
夏司麟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輕輕的把臉貼在她的耳後,那溫熱的氣息弄得她癢癢的,心也跟着“噗通噗通”跳了起來。
“你現在知道了吧?整個京城,除了父皇之外,本王就是最有錢的那位,還好你嫁的是本王。”夏司麟捏了捏她的鼻子,眼中泛着寵溺的光,看得蘇欠有一瞬間的失神。
“夏司麟,你怎麼那麼美呢?”蘇欠捧着他的臉,勾了勾脣,就在他得意的時候,她接着說:“整天臭美。”
“本王哪裡臭美了?難道本王說的不是實話嗎?你在京城裡還能找到像本王這樣又有錢又有勢的,還專一。”夏司麟坐在她身旁,捏着她的雙頰,控訴着。
蘇欠嘴角微抽,這還是那個外面人見人怕的容王麼?怎麼在她面前就那麼愛撒嬌賣乖呢?
“歪樓了,請王爺回魂。”蘇欠沒好氣的扳正他。
“你討你的債,關本王什麼事?”
“可是,我會直接到將軍府去要賬,你不覺得我會闖大禍嗎?”蘇欠問。
“闖天大的禍本王替你兜着,只要你高興,去闖去。”夏司麟說着已經湊至近前,雙脣緊緊的抵住了蘇欠的櫻脣。
“唔,夏司麟,你是索吻狂魔嗎?”怎麼逮到機會就索吻?一天吻個七八十遍難道不膩嗎?
蘇欠好想說,嘴巴好痛。
轉眼,跟樓婉瑩約好的時間到了,但是仍然不見樓婉瑩上門送錢的跡像,蘇欠直接帶了一陣府兵,拽上府裡最好身手的副統領清兒,威風八面的帶着一行人朝着將軍府席捲而去。
說實話,蘇欠並不想去寧王府,誠如夏川說的那樣,像夏若傾對她懷有那樣的心思,能避還是避着點的好,畢竟她已經嫁給夏司麟了,而夏司麟那廝醋勁比較大,爲了他們兄弟的和睦,她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的好。
樓婉瑩這邊,其實她不是沒有湊到錢,只不過,她頭日剛剛回孃家取了一沓銀票,結果半道上被人給搶了,她氣得恨不得將牙咬碎了。
想她堂堂將軍府出來的人,從小也不是閨秀裡那些一般的小姐,她好歹也會個三招兩式的,可是居然有人青天白日的敢劫她的馬車,並且很囂張的將她的人全部打傷了,而且還搶了她的銀票。
一想到這事她就氣得渾身發抖,堂堂將軍府的人居然被搶,這說出來多丟人啊?
偏偏那幫蒙面強盜武功又高強,根本就沒辦法追,她只能憤恨的回到寧王府,誰知夏若傾一聽她居然被搶了,那眼神裡充滿了嘲弄有難以至信。
“你難道不相信我?”樓婉瑩想,她都被打得頭髮都亂了,帶回來的府衛都是受了傷的,這難不成還是自己打了?
“本王相不相信重要麼?”夏若傾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便重重的將門關上了。
他們倆,基本上都不怎麼同房,平常都相看兩厭了,更何況,最近出了一系列的事情,她清醒的感覺到,夏若傾離她越來越遠了。
樓婉瑩強壓着一肚子的恨意,絞勁腦汁的想着還能上哪湊錢,一想就想到了約日之日,她一看,時間快到了,可是她仍然沒有籌到錢。
怎麼辦?
樓婉瑩只要一想到蘇欠會直殺衝到將軍府去討債,她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緊了緊雙拳,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不管她現在有沒有錢。
於是她浩浩蕩蕩的帶了一羣人衝到容王府,想要攔住蘇欠,誰知一到容王府才知道,她撲了個空。
“我家王妃剛剛纔出門。”管家如事說。
樓婉瑩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心一個勁兒的往下沉。
她懵圈的站在容王府門口,下一刻便意識到,要攔住她,絕對要攔住她,不然她丟臉就要丟回嫁家了。
蘇欠帶着一羣強有力的護衛,大搖大擺的衝向將軍府,站在將軍府門前,她擡頭看了看那塊威武的牌匾,笑了笑,然後讓清兒上去敲門。
少傾,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兒就出來開門。
“林管家,我們是容王府的,這位是我們王妃,麻煩林管家通傳一聲,我們王妃想要見樓將軍。”清兒笑得一臉甜蜜,讓人一見就拒絕不了。
“是顧統領,稍等。”林管家看了清兒一眼,顯然是認得她的,也沒有爲難她,轉身便奔回去請示去了。
不一會兒,林管家出來通知他們可以進去。
林管家領着蘇欠跟清兒一路進到將軍府的待客大廳,那位朝堂跺跺腳便能顫三顫的樓將軍就坐在首位上,此刻見他們進來,忙笑臉相迎。
蘇欠不由得打量了一下這位樓將軍,只見他四十來歲的樣子,長得倒是一臉方方正正的,一副老實忠厚的樣子,一看就跟那些弄權的人有些不同,而且他身上也沒有官架子。
蘇欠直覺,這位樓將軍應該跟樓婉瑩不一樣。
“不知容王妃駕臨有何貴幹?”寒暄過後,樓之信也不囉嗦,讓人看座上茶後,便直接問了來意。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就算是容王有事找他,也是派人請他登門去聽候差遣,更何況這容王妃,他並不熟啊,一個不熟的人突然殺上門來,肯定沒好事了。
雖然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但他還是被蘇你一開口說的那句大實話給擂到了。
“樓將軍快人快語,我也不囉嗦,前兩日我跟皇嫂比箭,而且還下了注,皇嫂輸了我一百萬兩銀子,我是上門找將軍要債的。”蘇欠說得雲淡風輕極了。
誰知樓之信聽完差點一口茶水噴在地上,他嗆了一口,緩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吃吃的問:“你說什麼?一百萬?”
樓之信簡直被震驚了,實在是這個數字太過嚇人,而且,他從未聽說過這件事情,所以一下子有些不敢信信。
他那個妹妹雖然爭強好勝,但也不至於這麼敗家吧?更何況她頭日纔回府找他要了十幾萬兩銀票,這怎麼還沒還呢?
“看來將軍是不信了,不過沒關係,這事父皇跟母后都知道,將軍儘管進宮求證就是。”蘇欠輕笑着,話語裡沒有半點惶恐的意思。
樓之信看着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裡面沒有一絲雜誌,他相信她沒有說慌,可是,一百萬兩,讓他上哪裡去拿?
“哥——”
兩人正談話間,門外傳來一聲叫喚,接着,樓婉瑩便火燒屁股的出現在樓之信面前了,她轉身恨恨的瞪了蘇欠一眼,然後回頭看着樓之信道:“哥,你不要聽她胡說。”
蘇欠懵了,她胡說?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欠人家那麼多錢?”樓之信本來還想問,頭日纔給了她十幾萬兩,怎麼不先還給人家一些,害人家追上門來,丟人。
“哥,昨天我出了府門,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半路衝出來劫了我的馬車,身上的十幾張銀票全被搶了。”樓婉瑩聲音裡帶着些哭腔,哪還有半點強勢的霸女樣?
蘇欠也是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