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刺客事件令整個狩獵活動曳然而止,皇帝不敢冒一任何風險,那些護衛們也不敢擔這樣的風險,雖說不是衝着皇帝來的,可是這樣輕而易舉的就被刺客衝進來,那還有什麼安全性可言啊?他們這次不襲擊皇帝,難保下次就不會?
所以宗合各大臣們的意見,皇帝決定提前回京,反正被刺客這麼一攪,打獵的心情也沒有了。
大家正七嘴八舌的議論着,突然一名侍衛衝回來叫着:“來人哪,五皇子受傷了,快去救人哪。”
蘇欠定睛一看,這不是五皇子的侍衛麼?
回頭看夏司麟,他臉上露着一抹諱莫如深的淡淡笑意,但是隻有那麼一瞬間。再扭頭去看夏若傾,他也正好扭過頭來看了夏司麟一眼,表情裡也閃一絲複雜。
“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蘇欠不動聲色的湊近夏司麟低聲問。
“你覺得呢?”夏司麟似乎心情很好,搖着扇子的動作突然加快了點頻率,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樹林方向。
不多時,五皇子夏煜便被七手八腳的擡了回來,蘇欠驚奇的看過去,嚇了一跳。
只見原來英姿颯爽卻又總是一副笑臉的五皇子,此刻頭髮凌亂,滿身滿臉都是血,到處都是被爪子抓破的痕跡,就連那張好看的臉上,也被劃了兩道深深的口子,蘇欠都忍不住替他疼。
“看來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夏司麟不動聲色的低低從嘴裡溢出幾個字,臉上露着慣有的慵懶迷人的笑。
這句話令蘇欠很快便聯想到了什麼,因爲早上夏司麟是被夏若傾叫出去捉獅子的,可是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見他們兩任何一個人手裡提了獅子,而那麼湊巧的是,這位王皇子滿身都是爪痕。
聰明如蘇欠,這事簡直已經不用明說了,一點就透啊。
此刻她已收起了同情心,一副看好戲的心情望着那位皇子被擡走的影子。
“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樣?”皇帝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先是有刺客闖進來行刺,後又有人受傷,好像這次打獵就是出師不利。
本來大好的狩獵心情這才過了幾天啊?一下子就被掃蕩一空,那種滋味苦極了。
“回皇上,殿下帶我們一起進山林打獵,但是遇到了獅子,於是搏鬥之下就受了傷......”侍衛甲半跪在地上稟報着。
“有獅子你們不會跑嗎?你們不是騎了馬嗎?怎麼還會讓獅子追上?而且無緣無故獅子幹嘛要攻擊你們?”皇帝越想越來氣,這幫人是豬嗎?看見獅子還不跑?難道他們以爲自己可以抓住獅子嗎?
皇帝簡直快被他們氣死了。
不得不說,皇帝真相了,他們還真的就是打算去捉獅子的,只不過是去收割快死的雄獅,沒想到卻引來了母獅,更沒想到母獅瘋狂起來也不比雄獅弱,他們幾個不敵,打了個兩敗俱傷。
但這話侍衛只能在心裡說,沒敢說出來啊,偷眼看了看完好無損的容王跟寧王,心裡那叫一個虛啊。
心裡不由得埋怨他們殿下,幹什麼不好非得搶這兩個人的賭定物,這下好了,獅子沒捉着,還被打得快死了,要不是他們跑得快,這會兒哪還有命在這喘氣啊?
但是,跟了這樣的主子,有什麼辦法呢?
最無語的是,他們家主子還號稱是跟張真人學過的,可是這下被打得估計不死也斷了兩斷肋骨。
此刻面對皇帝的責罵,他們哪敢放一個屁啊?奴才沒事,主子快被打死了,皇帝不罰他們就算不錯了。
夏煜被擡進帳篷裡救治,身上多次外傷,還有一些輕微的骨裂,估計短時間內是不能出去騎馬射箭了,只能臥牀靜養。
“嘶——”
夏煜痛得倒吸涼氣,心裡暗暗在罵,這肯定是夏司麟跟夏若傾設計好的,專門挖了個坑等着他往裡面跳,這下好了,他自己還真的巴巴的往裡面跳了。
一想到這裡,他就好恨。
“行了,五殿下接下來兩個月不要劇烈運動就好,最少要臥牀半個月,老夫這就去給你開藥方,隨行應該有帶藥草的。”御醫說完開了張藥方,親自去管藥處抓藥去了。
“行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這獵你也別打了,看你弄的這什麼事兒啊?”皇帝沒好氣的瞥了夏煜一眼,起身就要離帳而去。
皇后安撫了夏煜幾句,便攜着皇帝一同出去了。
帳子裡瞬間就只剩下煜跟他的兩名護衛了。
“這下別說表現了,恐怕最丟人的就是我了吧。”夏煜鬱悶的一拳打在軟墊上,牽動了傷口,痛得他頓時倒吸口冷氣。
“殿下息怒,小心傷口。”侍衛乙出聲勸慰道。
“今天還鬧出了不小動靜呢,屬下剛剛回來的時候聽說,有刺客闖進來了,皇上正跟大臣們商量哪日回京呢,看來這狩獵要提前結束了。”侍衛甲的陳術的裡透露了一個信息,那就是正好您受傷,這就要回京了,相信大家都沒打到幾隻獵物,不着急。
可五皇子的反應可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鬆一口氣的樣子,只見五皇子聞言眉毛都立起來了,厲聲問:“你說什麼?回京?”
這怎麼可以,打獵頭籌都還沒有拿到,這就結束了?那豈不是便宜了夏若傾?
誰不知道這幾日就他打得最多啊?可是就這麼輸了,真是不甘心哪。
因爲歷年前狩獵最少都會進行半個月的,而大家前幾日基本上都是在玩,只在後面幾日才發揮,可是現在弓都沒摸熱,就要回京了?
“是的,殿下,最近那個苗族很瘋狂,惹出了很多事,不**全,所以皇上也沒了打獵的心思,決定提前回京。”
“提前回京,那......”那太子人選的考覈怎麼辦?這不就是一次測試實力的考覈麼?
如今要提前回去了,他們兄弟幾個還沒開始比呢。
五皇子內心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鬱悶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就差沒吐出來了。
“反正殿下受傷了,提不提前回京於您也沒什麼影響......”侍衛乙發現,他話剛說一半夏煜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而且用劍一般的眼神盯着他看,彷彿要把他給吃了。
侍衛乙嚇得一陣瑟縮,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
“夏司麟,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們明明進洞看過了,明知道還有一頭母獅都不提醒我,一定是故意整我的。”夏煜此刻早已怒火滔天,眼神陰鬱得可怕,把一切都算在夏司麟頭上了。
侍衛甲跟侍衛乙對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說實話,想要黃雀在後的五殿下你不好吧?你都要上前去搶別人的獵物了,別人幹嘛要提醒你?
但這話他們可沒敢說出來,不然那不找死嗎?
“五弟,聽說你受傷了,我們來看看。”夏若傾的聲音從帳外傳來。
夏煜此刻哪還有半點陰鬱狠厲啊?早已換了一副春風化雨般的笑臉,輕聲道:“進來吧。”
掀簾,夏司麟跟若傾一同進來了,旁邊還有蘇欠跟夏川。
夏若傾是例行公事般的問候了兩句,夏司麟也沒有點破他,但夏川就不那麼給面子了,只見她睜着好奇的眼睛問:“咦?五哥,你看見獅子怎麼不跑啊?以你們幾個的身手不至於逃不出來啊,怎麼搞成這樣?”
蘇欠好想笑,但又憋得很辛苦。
這個夏川,真的是任何人都不怕得罪啊,因爲她是女人,她又不想爭位。
“唉,別提了,本來志在必得的,誰知道半路又殺出來只母獅子,於是母獅子一看到雄獅子受傷,就發飆了,但此時我們鬥雄獅已傷殘過半。”夏煜苦笑着。
他沒有說自己被設計了,只是避重就輕的將事實描了個大概。
“虧你還是張真人的門外弟子呢,怎麼一頭母獅子就將你逼成這樣了?”夏川一拳砸在夏煜的肩膀上,調侃道。
夏煜吃痛的皺了皺眉。
“喔,對不起喔,忘了你受傷了。”夏川一臉無辜的舉着兩手,趕緊退後兩步半,小心的看着夏煜。
“無防,皮外傷而已。”夏煜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其實痛得他冷汗直流。
“既然這樣,咱們也別打擾五弟休息了,我們出去吧。”蘇欠說着就把衆人拽走了。
直到出了帳篷很遠,夏川一把將蘇欠拽到了遠處,看不到夏若傾了,才笑出聲來:“你沒看到五哥那吃癟的樣子,好玩兒極了。”
“你啊,還玩兒!他可不知道你是女的啊,當心他把你當作爭位的對手給打壓了。”蘇欠沒好氣的戳了戳夏川的額頭。
誰不知道五皇子表面看起來像個開朗又好相處的大男孩,實際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一個有身手有心機的人,主動去招惹他總是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的。
“據說大哥的箭囊被做了手腳,雖然五哥很湊巧的出現在那裡,但我不認爲這事是五哥乾的,五哥這人吧,他可以更狠一點,出手必要命,像做這種小動作的,不是他的風格。”不得不說,夏川對她這幾個哥哥還是很瞭解的,一下子就把事情給分析透了。
夏若傾用歎爲觀止的眼神看着夏川將蘇欠拖走,而且那動作甚是親密,他不解的看了看夏司麟,夏司麟居然沒把夏川打死,難道說他不介意不吃醋嗎......
爲什麼?
想不通。
“你就這樣看着七弟把你老婆這麼拉走了?”夏若傾心裡覺得不是滋味,最終還是沒忍住,邊朝她們兩個消失的方向努了努嘴,還一邊擡着一隻胳膊作着挽手勢的動作。
“七弟還小,無妨。”夏司麟只是淡淡的拋了這麼一句,然後便施施然的走掉了。
留下一臉懵逼的寧王殿下半天回不了神。
還小?都可以娶王妃了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