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皇帝帶着浩浩蕩蕩的儀仗隊,帶着所有的皇子皇女,還有寵妃武將們,一齊向榕山進發。
蘇欠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一路上,坐在馬車裡,掀開車簾睜大了眼晴不住的往外望。
夏司麟覺得她這樣子傻極了,他好像還從來沒見過蘇欠露出這種表情呢,在他印象裡,她好像膽大包天,無所不能,無所畏懼,但是,此刻她完全符合一個正常女人的形象,盡情的在他面前展露着她從來未曾展露過的情緒。
“開心麼?”夏司麟伸手把玩着她的頭髮,氣息在她耳後縈繞,噴得蘇欠耳後泛起了淡淡的粉紅。
“夏司麟,你知道嗎?我曾在電視裡看過無數次這種場面,但從未親身體驗過,此刻這種感覺真是爽極了,到時候我要打好多野獸。”蘇欠越說越激動,握拳。
夏司麟輕笑了一聲,雖然他沒聽明白她前半句說的是什麼,但從她的表情裡可以看出,她真的很開心。
“可是,我怎麼覺得有一點不開心呢?”夏司麟故作失望。
蘇欠仰着臉看他,一臉懵逼,果然陷入了愛情的人智商爲零啊。
“本王對你的稱呼很不滿意,你總不能當着文武大臣都這麼叫我吧。”容王殿下表示不開心。
“呃.....”蘇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覺得叫全名好順口的說,而且,如果不叫全名,那叫什麼?對她來說,正是因爲親密,所以才能隨心所欲的直呼全名。
“那你想讓我怎麼叫你?逗比王爺?”蘇欠茫然的問。
夏司麟的臉瞬間拉下了。
還能不能給人點面子的說?
“那,叫王爺?”蘇欠歪着頭又想了想。
總不能跟着洛羽瑩叫麟哥哥吧......
嘶——
蘇欠暗地裡打了個冷顫,那麼噁心的稱呼,她才叫不出口。
她的真實年齡可沒比夏司麟小多少,這麼叫實在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夏司麟沒有說話,仍然看着她,他就是想要一個只有兩個人之間才能叫的,獨特的,親密的稱呼。
這都不行!
“慕王妃叫皇叔也只是叫王爺的,你還想怎麼樣?要不然我就給你取綽號了。”蘇欠雙手插腰理直氣壯的舉例論證。
夏司麟仍然看着她,眼神裡滿是幽怨。
蘇欠不油得滴下三滴汗,這還是那個人見人怕的容王嗎?怎麼一到了她這裡形象就全沒了?
“人家是人家,大家都那麼叫還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就要你叫一個特別的。”夏司麟開始撒潑了,攬着她的腰肢死都不肯鬆。
“那,去掉姓?”蘇欠無奈了,試圖退一步。
夏司麟皺眉。
蘇欠火了,一掌拍在夏司麟頭上,老氣橫秋的蹦了一句:“麟兒乖,別鬧。”
夏司麟的臉立馬黑了,比鍋底還黑。
於是,蘇欠遭殃了,下一秒便被大力的按在車壁上報復性的強吻,蘇欠猝不及防,被吻懵了,瞬間覺得大腦缺氧,腦子裡一片空白,接着,心跳越來越快,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夏司麟終於放開了她。
“下次你再肯亂叫,就不只是這樣的小懲罰了。”夏司麟惡狠狠的瞪着她。
惱羞成怒的夏司麟好可愛......
但這話她肯定打死也不敢說。
蘇欠撇撇嘴,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挑戰他的好,不過,因爲這個插曲被強迫着找親密稱呼的事情就這麼被轉移了。
“容爺,快到了。”清兒的聲音在馬車車窗旁響起,蘇欠掀簾往外看,便看到了巍峨的大山。
整座榕山很大,山上的樹也開始變得茂盛,太陽暖融融的照着,鳥也開始回來了,整個山林看起來非常富有生氣。
馬車停下,這裡有一塊非常寬廣的平地,於是大家紛紛下馬的下馬,下車的下車,那些隨行的護衛便開始搭帳篷,廚子開始升火做飯,一時間忙得不亦樂呼。
皇帝一下馬車,往人羣前一站,一身的戎裝,看起來威武而精神,皇后挨着站在皇帝旁邊,臉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
宮裡的女人一年都不曾出來一次啊,哪個不想跟着皇帝出來狩獵?但是偏偏皇帝每年都只帶皇后一個人,真是羨慕死那些後宮三千佳麗了。
此刻好不容易出來散一下心,哪有不開心的?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進行狩獵。跟往年一樣,看誰狩獵得最多,得第一名者,朕有重賞,至於賞什麼,朕就先賣個官子,各位愛卿要好好努力啊。”皇帝放完話,底下的一羣人已蠢蠢欲動,躍躍欲試。
“我可是每天都勤加練箭的,就爲了這一年一次的狩獵,這一次,我一定努力拔頭籌。”隊武裡有位武將小聲的跟旁人說。
“我看你啊,還是別做夢了,有容王在,哪輪得上你啊?”
“嘿,你瞧不起人。”
“不是我瞧不起你,是你跟人家那些皇子們沒法比,你看看皇上的那些兒子們,哪一個射箭比你差的,你啊,別太心高,這種事,不是勤奮就能得來的。”
“你敢不敢跟我比?”
“拿我做對手就對了,只有我這樣的才能配得上跟你較勁兒,嘿嘿。”
“你!”
兩個人你來我往間,那武將已被氣得面紅耳赤,偏偏又搶白不過。
皇帝看着列隊站着的那一排排皇子們,個個容光煥發,精神飽滿,心裡甚是滿意。
“你們的比賽朕就不參與了,但是朕今年也想拭拭手,打兩隻小動物。”皇帝說着她有些技癢的味道,臉上盡是光。
“父皇您要參與,那誰還能比得過您啊。”五皇子夏煜笑嘻嘻的跳出來拍了句馬屁。
皇帝被拍得異常受用,但嘴裡還是謙虛的感嘆了一句:“老了,不能跟你們比了,所以你們要爭氣。”
“父皇放心,孩兒一定不會輸給皇兄們的。”夏煜掃了一眼站成一排的兄弟們,臉上全是自信。
六皇子夏意倒是沒有爭第一之心,他也就是隨皇命跟着出來一起跑兩圈而已,他其實心裡清楚自己不是對手,此刻他也只是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表情,沒有過多的激動之色。
太傳玄袁朝四皇子夏恬使了個眼色,四皇子接收到玄袁狠瞪的時候身子不由得顫了一下,然後鼓了鼓勇氣,站出來中氣十足的道:“父皇放心,孩兒一定努力,定不負父皇的期望。”
夏涼、夏祀年僅十三歲,是一對雙胞胎,非常可愛,此刻也揮舞着小拳頭表示自己也要上場,打野獸不行,打兔子總行吧。
皇帝難得見這些孩子們如此鬥志昂揚,心裡甚是寬慰,不停的擼着鬍子笑眯眯的一路掃視着。
“二嫂,你要不要去找獵啊,我跟你說,可好玩兒了,我可以帶着你一起。”夏川早已一臂勾住蘇欠的脖子,狀似親密的低聲問着。
“開玩笑,我不去我來幹什麼?你當我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王妃麼?”蘇欠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二嫂就是豪氣。”夏川暗暗嘲她豎了一根大拇指。
“行了,現在各自散去吧。”皇帝看帳篷也搭得差不多了,將衆人遣散了,便轉身一把鑽進了帳篷。
畢竟年紀大了,一路周車勞頓,說不累是假的。
“二嫂,二嫂,你明天要去哪邊狩獵,帶上我,帶上我。”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蘇欠瞬間便被夏涼和夏祀給圍了個滿圓,一邊一個,抱着蘇欠的腿不放。
自從這個新嫂嫂進了幾次宮認識了之後,這八皇子和九皇子是每次都粘得死死的,都恨不得讓蘇欠住在宮裡了。
“咳咳,我說七弟,我這麼佔二嫂的便宜好麼?你沒見二哥臉都黑了麼?”夏永清視線盯着夏川勾住蘇欠脖子的那隻手,乾咳了兩聲,不動聲色的移近她,低聲提示着。
夏川被他這麼一說倒想起來了,畢竟自己現在是男兒身份,這動作似乎確實有些不妥,唉,在宮裡的時候習慣了,一下子忘記了,偷眼望去,夏司麟正好兩束寒光射過來,嚇得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蘇欠掩嘴偷笑。
“二嫂,你還沒答應我們呢。”夏涼和夏祀仍然一邊一個左右搖着蘇欠的衣角,蘇欠表示很頭痛,在宮裡的時候一個夏千兮就夠她頭痛的了,再加上這兩小皇子,她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們個人不懂事兒的孩子,去去去,三皇兄帶你們玩兒去,別在這做電燈炮,你們二嫂需要帶上你們麼?你們當你二哥是啥?”夏永清一邊說一邊拎着兩個弟弟往遠處走。
“可是我們不想跟你玩,跟着你一點都不好玩,你除了泡女人之外哪裡打得到獵物......”
“就是,我們跟着你會學壞的。”
蘇欠撫額,這三皇子什麼人哪,就連十三歲的孩子都知道他那名聲了,形象簡直碎成渣了,唉......
一陣吵鬧過後,人都自覺的退光了,空地上瞬間就只剩下夏司麟和蘇欠兩個人。
夏司麟勾脣:“算他們識相。”
不然,回宮後有他們好瞧的。
這是容王的潛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