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司麟問過洛明,整個山莊還有誰最有可能進出各大院落如入無人之境,洛明回答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莊內弟子,而那些弟子的功夫都不會超過夏司麟,所以這個疑兇的線索一下子就斷了。
“王爺,那隻裝蓮子湯的碗屬下已經拿去驗過了,是落日情花,據說無色無味,只要一滴便能致人昏迷,而且輕易不會醒,多了便會渾身燥熱,跟***有一曲同工之妙。”拿着空碗出去驗毒的護衛已經回來了,正一一給夏司麟報備。
“***?”夏司麟挑眉,勾了勾脣:“這個人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王爺,要不要請大夫來把一下脈,萬一.....”
“不需要,像這種藥藥效一過將自動從體內散去,如今本王只想知道,到底在哪裡可以買到這種藥?”
“據說,唯一賣這種藥的地方,只有微草堂。”
“你去查一下,近日都有誰買過這種藥,買藥之人都是何背景,與何人交往,都買來幹什麼了,去吧。”夏司麟往軟蹋上一躺,單手支着腦袋,懶懶的揮了揮手。
“是。”護衛領命出去了。
藏書閣。
蘇欠大搖大擺的走來,發現藏書閣門前有一老者,鶴髮童顏,卻像個羅漢一般緊緊的守在門外,見蘇欠過來,老者微微擡眼看了一眼,然後又閉上。
“大小姐請回吧,這裡一般不能進的。”老者輕輕從嘴裡溢出這句話後,又重新入定,似從來不曾開過口一般。
“爲什麼?”蘇欠奇怪,整個山莊還有不讓進的地方。
“這裡面放的都是莊主多年珍藏的武功秘笈,待到大小姐繼承家業之時,自然能進。”
蘇欠心裡一驚,這老頭兒從來沒見過啊,這人誰啊?好像對洛家的事情還挺了解,看起來公事公辦的樣子,語氣也沒什麼不對,可是蘇欠總覺得他那擡眼一瞥間,閃過一絲不喜。
她自認沒有得罪過這個人吧?他爲什麼不喜歡她?難道是不喜歡她成爲山莊的少莊主?爲什麼?
這裡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上次誤闖的時候,這老頭兒簡直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只要她不往門內走,他根本就懶得搭理她。
後來她偷偷問過蓁娘,蓁娘告訴她這個老頭兒在這已經幾十年了,大概從建莊開始吧,反應從她來到這裡的時候,這個老頭兒就已經在莊子裡了,只不過他就像是個隱世的老者一般,從來不露臉。
據說他只喜歡專注的守在藏書閣修行,其餘俗事一概不過問,蘇欠想不通,像一個這樣的世外之人,爲什麼會對她排斥啊?
蘇欠曾隱隱跟蓁娘透露說她失過憶,好多事情想不起來了,她問蓁娘是不是她小時候做過什麼讓這位老者不喜歡的事情,蓁娘說沒有,這讓蘇欠覺得很奇怪。
她的直覺一向很靈,憑感覺,她覺得這個老者對她有敵意,至於爲什麼,她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
她決定到了晚上去試探一下。
入夜,蘇欠穿着夜行衣假裝偷闖者,跑到藏書閣想要偷偷潛入,被老者發現了,兩個人交起手來。
“大膽女賊,膽敢闖日月山莊藏書閣。”不得不說,老者的眼很毒,一眼便看出是個女人,而且出手乾淨利落。
不出十招,蘇欠便招架不住了,正想要扭頭跑,可是那老者卻像知道她是誰似的,死都不想放過她,亦步亦趨。
兩個人且戰且退,蘇欠抵擋不住,卻又跑不掉,不由得暗叫一聲苦。
“今日我要抓你去見莊主,看你還往哪裡跑。”老者面露猙獰的揮出一掌,蘇欠被打得堪堪後退,被震得狠狠撞在牆上,就差沒撞斷骨頭了。
但是她又不敢叫,生怕被對方聽出聲音來,畢竟她白天才來轉悠過,如果被抓到了,別說她只是來探深淺的,就是她只是路過,也能被說成是來偷書的。
到時候洛明該如何看她啊?雖說這個山莊早晚都是她的,可是,畢竟現在還是洛明當家啊,更何況,現在山莊里根本沒有人知道她會武功,到時候她只怕有嘴都說不清了。
眼見着蘇欠就要被拍殘了,她者閉眼了,準備等死,但是下一秒那一掌並沒有拍過來,她睜眼一看,另一個黑衣人正跟那名老者打在一起,只見雙方出手都很快,二十招過後,黑衣人被擊得倒退三步,老者面露得色。
“區區小兒還敢跟老夫鬥,乖乖束手就擒吧。”老者雙目寒光一閃,出手皆是殺招。
蘇欠一看那身形便知道是夏司麟,她捂着嘴差點沒叫出聲來,最後只見夏司麟朝老者撒了一把灰,接着眼前一花,她便被帶着迅速逃離了那裡。
兩人一路逃回別苑,相互擁抱。
“你沒事兒吧,受傷了沒,來,本王看看。”夏司麟緊張的握着她的肩膀,將她從頭看到尾,生怕有一絲錯漏。
“沒事兒,就是被拍了兩掌,休息兩天就好。”蘇欠捂着胸口,那裡的陣痛傳來,熱辣辣的,還有些疼。
“來人——”夏司麟想叫個丫鬟進來給蘇欠上藥。
“噓——不要叫,你一叫全漏餡兒了。”蘇欠趕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可是,你受傷了,本王會心疼的。”夏司麟抓着她捂着他嘴的那隻手,眼裡滿滿的都是擔憂。
這份擔憂,不是裝的,蘇欠就算是鐵石心腸,都能感覺得到。
“我自己擦點藥就好,回頭我讓秋星給我擦好了,這你總該放心了吧。”蘇欠伸手摸着他那張俊美無暇的臉,此刻,一切委屈都被融化在了彼此的一腔柔情裡。
彼此凝望,互注真情。
“那個老頭兒的身手在你之上。”蘇欠陳術着。
夏司麟點頭。
“他跟我爹比如何?”蘇欠又問。
“應該相差無幾。”夏司麟握着她的手,輕輕放在脣邊摩挲着。
“那爲什麼當時你問他的時候,他說莊裡沒有高手?”蘇欠不解。
“也許,你爹他也不知道他武功有這麼好,而且,他從不插手莊內俗務,所以你爹自動將他忽略掉了。”
“看來要證明我們的猜想對不對,那就只好冒險一試了。”蘇欠勾住他的脖子,臉離他很近,彼此間都能感受得到對方呼出的氣體,溫熱溫熱的,有一種醉人的香味兒。
“你跟本王想一塊兒去了。”夏司麟迅速在她臉上啄了一口,道:“此事事不宜遲,現在就幹吧,本王還想早點帶你離開這呢,你記得讓秋星過來。”
夏司麟邪魅的一笑,將她抱到軟蹋上後,重新戴上面巾,縱身一掠便出了院落。
蘇欠揉着被打疼的地方,讓秋星給自己拿藥過來。
如果讓莊裡的丫鬟知道她受了傷,那不是很奇怪?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廢柴大半夜的怎麼受的傷?而且到時候莊子里人多嘴雜,大這一傳,那藏書閣的老頭兒就知道那個闖書閣的人就是她。
絕對不能在還沒抓着賊的時候讓賊把自己當成賊抓了。
夏司麟掠上屋頂,一路飛至洛晴住的院子。
洛晴已睡下,屋子裡已沒有人,夏司麟翻窗進屋。
“誰?”洛晴很警覺,聞聲立馬翻身下牀。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反抗,便被夏司麟一伸手點了昏睡穴。
夏司麟暗歎,他堂堂一個王爺,居然在幹這種事,要不是爲了光明正大清清白白的娶蘇欠,他何苦理這些人?
夏司麟麻利的扛着人一路往藏書閣去。
藏書閣的老者就住了旁邊的小屋內,此刻正要寬衣解帶準備睡覺,但聽到有一絲細微的動靜,他警惕的出屋四下裡掃視。
忽然,一個黑色不明物體迎空飛來,他下意識的伸手接過。
“師父——”
老者大驚,低頭往懷裡定睛一看,居然是洛晴。
洛晴本來被點了穴,但在她被扔出來的那一瞬間穴道被解開了,她驚恐的發現自己被扔了出去,還沒來得及驚呼,便落到了老者懷裡。
這個老者居然是她師父。
她除了跟自己的父親學武功之外,居然還拜了別人爲師,這一點倒讓夏司麟有些吃驚。
“你怎麼回事兒?”老者將洛晴放下,鬚眉一凜,四處掃視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人。
“徒兒也不知道,徒兒剛剛要入睡,但是有人闖入了徒兒的房間,然後點了徒兒的昏睡穴,然後我便看到師父了。”洛晴在這個師父前面倒是極乖巧,哪還有平時囂張跋扈指高氣昂的樣子啊?
“不好,你被反設計了,他們這是要試探你我的關係啊。”老者一聽臉色立馬變了,飛身掠上屋頂四下裡仔細的查看了一番。
“師父,你說的他們是指誰?”洛晴心裡抖然一慌,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還能有誰?自然是你要對付的人。”老者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就要進屋。
“那師父,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呀?”洛晴真有些害怕了。
“靜觀其變,反正你不承認,他們能拿你怎麼着?”老者冷笑。
洛晴重重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