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豁牙漢心內叫苦不迭的時候,蔡林一腳踹上了他的屁股,大喝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籠子打開!是不是想死啊!”
一言驚醒夢中人,豁牙漢像被雷劈了一般,迅速從地上彈跳起來,一邊捂着疼痛的屁股,一邊跳着去找機關開籠子,其餘地上的幾個人見狀也趕緊連滾帶爬的起來跑去幫忙。
在蔡林虎視耽耽的注視下,豁牙漢終於把籠子給打開了,回頭偷瞄一眼,只見蔡林一行人早已迎上去,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屬下等求援來遲,請王爺恕罪。”
夏司麟居高臨下的看着馬下半跪着的一撥人,悠然的搖着折骨扇,並沒有要下馬的意思,他的臉上掛着一如既往的淺淺的邪笑,笑意不達眼底,舉手投足間散發着強大的王者氣息。
“起來吧,我們走。”夏司麟似乎旁的人,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此刻早已調轉馬頭。
見夏司麟很自然的雙手圈着蘇欠,兩手拽着馬繮,馬腹一夾,便消失在林間,雖然有些驚訝,能夠令他們冷血的王爺如此小心守護的女人,本身就是一件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他也還能做到鎮定自若,因爲夏司麟跟洛羽瑩的事情朝庭裡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只是有些奇怪爲什麼兩年前突然取消了婚約,因爲宮裡對這件事封鎖了消息,在外人看來,他們取消的婚約,現在又在一起了。
“洛大人,那幫烏合之衆怎麼辦?”蔡林回頭望了洛息一眼,又瞥了瑟縮在一旁的豁牙漢幾個人,猶疑的問。
“讓他們自食其果。”洛息揮了揮手,連看都懶得轉身看一眼,徑自上了自己的馬,追着夏司麟而去。
自食其果。
蔡林瞬間瞭然。
轉頭望着身後那幾個人,那幾個人接觸到蔡林的目光後,明顯的抖了一下。
接着,蔡林臉上的笑容放大,衝着手下的一幫人大手一揮,衆人會意,頓時一捅而上將豁牙漢幾個人緊緊的圍在中間。
“大人,饒命啊大人。”豁牙漢早已嚇得半死,兩條腿哆嗦得有如中風,嘴裡忙不迭失的求饒。
“是啊,大人就饒了我們吧。”
“小的們有眼無珠,求大人不計小人過啊。”
霎時哀嚎聲一片。
但是,無論他們怎麼求,都無法改變他們的命運,最終還是被一幫錦衣衛張擡着往籠子的方向走去,不到一五分鐘的時候,一個個便被關進了那隻竹製的籠子裡。
一個個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攀着籠子,望着籠子外面的蔡林。
“你們不是要收買路錢嗎?”蔡林呵呵一笑,看着籠中的幾個人。
豁牙漢聞言,瞬間低下了頭,此刻真恨不得有個地縫可以鑽進去,實在是太丟人了,沒想到他縱橫此間半生,夜路走多了終於遇到鬼了啊!
“你們不是還要跟着到皇宮去取嗎?”蔡林笑得越發燦爛了。
豁牙漢此刻被問得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們不是很囂張的說此間處處是陷井嗎?沒你們出不去是不是?”
豁牙漢等人的頭早已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咱們都是瞎說的。”
“大人,小的們那是信口雌黃的,你現在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打劫到王爺頭上啊。”
叫苦連天,哀嚎一片。
“哼!”蔡林臉上的笑瞬間收斂,重重的哼了一聲,嚇得籠子裡那幾個人噤若寒蟬,連個屁都不敢再放一個,一個兩個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一個皺眉,就將他們幾個全都當成鋪路肉墊了。
“我們走!”蔡林一聲令下,一幫人紛紛上馬。
“你們呀,就知足吧,這還是關你們籠子,要知道,你們惹到的那位可是戰場上殺伐決斷的容王,倘若容王不高興了,讓你們三更死,誰敢留你們到五更。”見他們幾個一臉苦瓜相,走在後面的一名錦衣衛湊近籠子小聲的八卦道。
豁牙漢幾個人聞言彷彿被點了穴般的,半張着嘴一動不動,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眨眼間,蔡林一行人便消失在林子裡。
剩下豁牙漢幾個人被關在狹小的籠子裡,面面相覷,心裡泛酸,可是想想那個錦衣衛臨走前的那句話,背後又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
京城。
碧水閣。
玄妃瞪大了一雙驚恐的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護衛,聲音顫抖的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回娘娘,玄大人已被夏司麟斬殺。”
轟!
玄妃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丫鬟趕緊上前扶住。
“五千精兵都不曾拿下他?”玄妃憤怒得雙目幾欲暴裂,面目猙獰的垂眸盯着眼前跪着的護衛一字一句的問。
“......是。”護衛羞愧的道。
“廢物!你們這幫廢物!區區一個夏司麟,你們這麼多人都不曾拿他,還有臉回來,給我滾!”玄妃娘娘此刻再也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了,她的憤怒值已竄到最高點,整個人看起來就跟瘋婆子似的,擡腳便將護衛給踹翻在地。
護衛也不敢反抗,只是惶恐的跪在那裡任她發池,此刻見娘娘開口讓他滾,他居然升出些許高興,爬起來後連滾逼爬的離開了碧水閣。
按照這位玄妃娘娘的性格,沒有殺了他就不錯了,此刻見叫他滾,就是讓他活,他豈能不高興?
穿過林子,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在官道上,看了看天,如果不出意外,三天內便何回到京城。
夏司麟徑自跟蘇欠共乘一馬行走在隊伍前面,旁人倒也沒敢多說什麼,只不過偶爾用餘光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蘇欠,要知道,八卦無所不在,特別是長年只有男人沒有女人的隊伍裡。
要是別人也就罷了,這可是叱詫各國戰場的戰神啊,誰不知道他一向兩百三刀,手段狠辣,號稱沒有七情六慾,可如今居然毫不避嫌的摟了個漂亮的姑娘在馬上,偶爾有敢偷瞄兩眼還要被他那雙可以凍死人的黑眸給瞪死。
夏司麟呢?本來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二人共乘一騎回京的過程,突然之間又多出那麼多明晃晃的燈炮來,連調情的興志都沒有了。
這麼多人圍在身邊,說句悄悄話都能聽見!
無論怎麼想都開心不起來,雖然說有了隊伍安全可以得到保障,可是心情卻也受到了影響。
但是蘇欠卻沒有夏司麟這麼糾結的情緒,她望着眼前的路不斷的往後退,頓時覺得終點在望,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
突然,前面十里坡突然響起一陣打鬥聲。
夏司麟只是輕輕皺了皺眉,蔡林便識趣的趕緊命人到前面去看看。
片刻之後,去查看的人回來了。
“大人,前面好像是在搶親。”
“什麼?青白大白日的,在官道上,搶什麼親?還有沒有王法了?”蔡林一聽就瞪眼了。
“據說,搶親的是新娘子的青梅竹馬,她父親將她嫁給了地方一個惡霸。”
蔡林本不願多管閒事,但前面是他們的必經之道,如若不阻止,將耽誤他們的行程,到時候皇上給的時間要是超了,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蔡林望了望洛息,洛息一臉面無表情,對他來說,除了皇帝交給他的任務,其他俗事他一概不管。
蔡林光看洛息這反應就知道了,今天這閒事佬非自己莫屬了。
可是蔡林剛要提刀策馬,不料卻被夏司麟叫住了。
“等等,本王親自去。”他的聲音不高,仍舊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
蔡林被驚呆了,全場都驚呆了。
堂堂惡鬼容王居然會管這些破事?
頓時大家那顆原來強自壓下的八卦之心又重新燃起了熊熊之光,見夏司麟策馬前奔,大家紛紛跟着往前走。
有熱鬧不白是傻冒,更何況是容王制造的熱鬧,這種待遇可是百年難得一遇,錯過了遺憾終身。
於是大家追着夏司麟的目光瞬也不瞬,他們都知道,接下來肯定會有好戲,因爲容王出場必需是好戲啊!
十里坡空地上,停着一頂花轎,轎子旁邊有一隊送親的人,轎子前面一個長得虎頭虎腦的男人騎在一匹白馬上,胸前掛着大紅花,顯然,他就是新郎。
幾個打手正在圍着一名清俊的看輕人打,眼見着那名年輕男子快要堅持不住了,被逼得節節敗退,但是目光依然堅定。
新娘子早已從花轎裡衝了出來,哭叫着別打了,但新郎哪裡肯放她往前奔啊?自然是粗魯的下馬將她攔住,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蘇欠看得不由得皺眉,她只當現代會有搶婚的,沒想到古代也有這麼大膽敢搶婚的,沒來由的她就站在了搶婚的那一邊。
因爲搶婚也是需要摸大的勇氣的,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婚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時代。
蘇欠剛想要下馬衝上前去將鉗住新娘的那個男人的魔爪給拍飛,但她還沒來得及動,只聽“嗖嗖”幾道勁風,頓時那幾個圍着年輕人的打手一個個捂着手腕愣在那裡停止了圍攻。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直接聚到了夏司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