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欠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短短半個時辰間,她已經被接踵而來的信息擂得裡焦外嫩了,一下子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但是她知道,此刻不殺左明,他們就無法逃離這裡。
意識到這一點,她果斷的拔刀砍向左明。
“你的反應還真是特別耶!正常情況下不是會哭哭啼啼的麼?”在明一邊閃躲着,一邊調侃着。
“你卑鄙,跟你哭不值得!”蘇欠一副氣壯山河的樣子,揮刀呼呼有聲。
夏司麟手裡握着那枚鐵蒺藜,凝集着全身的功力,看準左明的位置,快速擡手射去。
左明顯然沒有料到夏司麟會朝他放暗器,一時躲閃不急,毒蒺藜堪堪擦過他的手臂,劃破了點皮。
“夏司麟,你來陰的。”左明看了看手上被劃破的傷口,頓時手臂迅速漫延,還流着黑色的血。
“本王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毒蒺藜還你,你自己好好享用吧。”夏司麟傲然的擡着下巴,眼光瞬也不瞬他一眼,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半點情緒。
左明迅速在手臂周圍點了幾下,防止毒素擴散,想要掏解藥,卻被蘇欠打斷了。
蘇欠知道他今天必須死在這裡,否則等那個驚人的消息傳出去,他們回京的路上就更加驚險了。
所以,她招招都是狠招,出手便直取要害。
“你打不過我的,別浪費力氣了。”左明還想言語上動搖蘇欠。
但他並不瞭解,蘇欠並不是那種隨隨便便能夠動搖的人,如果說他之前說的話只是爲了激發她的恐懼,削弱他們的戰鬥力,那麼他錯了,她蘇欠從21世紀穿越到這裡,就沒怕過誰。
更何況,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何所畏懼?
“哼,反正你已中毒,我不需要打過你,只需要跟你耗上幾十招就夠了。”蘇欠腦子異常清醒,她知道對方只是在想辦法擴大她的心裡陰影面積。
可惜,他碰上的是蘇欠,像這種招式,從來都只有她對別人用,卻從來沒人在她身上用成功過。
她知道自己敵不過左明,只是不斷的動用身體的靈動性,不停的跟左明糾纏,左明沒有想到,只不過短短數月,這眼前這個曾經被秦翎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白癡廢材小姐居然頭腦變得這麼靈光而多詐。
“夏司麟,你勝之不武。”左明一邊吃力的應付蘇欠的挑釁,一邊衝着站在一旁看戲的夏司麟大喊。
他知道他已拿蘇欠沒有辦法,就開始動搖夏司麟,可惜,他高估了夏司麟的人品。
“本王從來沒說自己是正人君子,所以武不武的你就不必說了。”夏司麟看着左明疲於應對的樣子,露着天使般的笑容,陽光穿過樹葉散落到他身上,遮蓋了他臉上的蒼白,逆着光,卻讓人有一種來自地獄索命鬼的感覺,整個人就像是被打入了冰窖,凍得幾欲斷氣。
“你不必浪費口舌了,我們都不是耳根子軟的人,還是省點力氣想想該如何擺脫你現在的處境吧。”蘇欠冷哼一聲,打蛇隨棒上,出手不由得更快了。
左明臉上的血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如鍋底般烏黑的臉和脣,他知道再纏鬥下去自己必死無疑,靈機一動,堪堪必過蘇欠全力攻來的一刀之後,足下輕點,來了個三十六計走爲上,調頭轉身便跑。
“想跑?沒那麼容易。”蘇欠知道絕對不能放他走,不管他是死是活,都必須讓他先領他們出去。
夏司麟是何等聰明之人,豈會猜不到蘇欠此刻的用意?見蘇欠追擊而去,他也提氣尾隨而至。
烏河山有一條秘道是可以直接穿過邊界回到大夏國土的,而知道這條秘道的人,就只有本教中人,如今身陷邪教內部,勢單力薄,而他又受了傷,要逃出去是很難的,正愁沒有辦法跑出去,誰知這左明卻送上門來,這豈不是天意?
若說下面那些蝦兵蟹將不知道這條道在哪也就算了,可他左明可是護法啊,在邪教中的地位那是屬一屬二的,還跟那妖女教主是青梅竹馬,試問這世上還有比他知道得更多的麼?
雖然這個左明鬼話連篇,但是他在教中的地位及跟宴華的關係這點,顯然是真的,只不過有一點摻假,那就是他跟秦翎的關係,沒有他自己所說的那麼糟。
不多時,左明因毒發影響了功力,三兩下便被蘇欠給追上了,說來也奇怪,這一路上居然都沒有遇上邪教索搜他們的人,也是這個左明命裡該有這一遭,所以儘管他邊跑邊四下張望,都沒有瞧見援兵,最後只能束手就擒。
“洛羽瑩,你就不怕我大呼求救將人引過來麼?到時候你們兩個插翅也難飛。”左明還想做最後的掙扎,試圖動搖蘇欠。
蘇欠反手扣住左明的一支胳膊,一臉無所謂的說:“你叫吧,人此刻都在山上密林呢,這裡離山門很近了,你若要叫,剛纔跑的時候就該叫了。”
蘇欠拿準了他的心理,賭準了他不會輕易大叫,因爲她看出來了,這個左明跟那個星辰暗地裡都在較勁,誰都想在上頭面前表現好一點,然後得到賞識,捉他們的是星辰,而讓他們跑了的也是星辰,倘若他能將他們重新活捉,那麼他的能力就會得到認可。
富貴險中求,在強大的利益催使下,即便馬上要死了,也不肯輕易的在對手面前暴露自己的弱點。
蘇欠纔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三兩下便從他的衣襟裡搜出了一隻藥瓶,猜測那可能是解藥,沒了解藥,看他還能翻出幾朵浪花來。
“來人......”左明顯然沒有料到自己被制住只在一瞬間,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張口便想把人喊過來,可是,蘇欠又豈會給他機會?
只見蘇欠一拳便將他的牙齒給打掉了,嘴角的血汩汩的流着,那張本還算俊逸的臉,此刻早已腫了半邊,看起來面目猙獰。
此刻左明心裡那個悔啊,爲什麼剛纔在逃跑的時候沒有呼救,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不就是他這樣的麼?
但是他後悔歸後悔,卻清楚的認識到還有個夏司麟在,只要他敢呼,他相信夏司麟恐怕也不會給他機會,就憑剛纔那鐵蒺藜的飛射手段,他已經相信他絕對有本事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永遠閉上嘴巴。
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而他左明一向都很惜命,但他心底裡仍有一絲希望,想要再掙扎一番。
“姑奶奶,你到底想怎麼樣?”聲音裡透着哀求。
“帶我們走秘道。”蘇欠也不囉嗦,直接將目的說了出來。
“秘道?我不知道什麼秘......”
話還沒說完,另一邊臉又捱了一拳。
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出拳狠辣果斷,她已經懶得張嘴廢話了,直接用拳頭回答是最直接的。
這個女人好彪悍,也好暴力!
這個人真的是秦翎口中那個白癡大小姐嗎?
毒素已漫延至全身,他此刻的意識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但是他不敢讓自己昏厥,他知道,只要一昏厥,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蘇欠已經沒有耐性跟他再磨下去了,眼看着後面的追兵就要到了,再不找到脫身之法,他們兩個立馬便會被射馬蜂窩。
夏司麟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站在一旁,饒有興味的看着。
“我帶你們去,你先把解藥給我。”左明知道再耗下去只會對自己無益,而眼前這兩個人簡直是油鹽不進。
他都不知道這兩個是到底是從哪一層地獄爬出來的,居然比他還要狠,本來還報着一絲希望的,這下看來,再不實踐識實務爲俊傑這句話,他恐怕真的要嗚呼了。
“給你?給你你還不翻了天了,這樣吧,我先給你一半兒,先保你不死。”蘇欠看着手上那隻白色的小藥瓶,笑得跟只狐狸似的狡黠,看得左明不由得叫苦不跌。
這臭丫頭以後最好別落他手上,否則他定讓她好看。
“姑娘你也忒狠了。”左明苦着一張臉,話音剛落,他便覺得世界被翻轉了。
蘇欠一把將他扔在地上,一腳踏在他的胸前,騰出雙手倒出一粒藥丸,掰開一半,粗魯的塞到左明嘴裡,左明全程就跟個破布娃娃一樣,毫無還手之力,任蘇欠蹂躪。
“咳咳——”被嗆了個正着,咳得臉上那股黑色素更黑了。
接着,她扯了夏司麟的外套將左明的手反手綁了個結實,全程那動作沒有一絲停頓,乾淨利落得就跟吃飯一樣,就連夏司麟都不由得看得有些發怔。
“走!你要是敢耍花樣,我立馬結果了你。”蘇欠威脅着,一把將癱在地上的左明給揪了起來,那動作,那氣勢,哪有一點女兒家的樣子,看得一旁的夏司麟眼都直了。
他只當這個女人只是行爲舉止粗魯了一點,沒想到她抓起人質來更是手段狠辣,毫不留情,那動作熟練得就跟跟豆腐一般,她前世到底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