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闌如水,星辰本已睡去,可是周圍凌亂的腳步聲似乎大到快攪擾他的美夢了,還夾雜着慌亂的叫喊聲,有遠及近。
憑着這麼之年的職業習慣,他挺身一躍而起,並迅速披衣開門查看,這時剛好有個下屬急匆匆衝着他的院落跑過來。
“堂主,不好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星辰有些不悅,這些屬下都是他一手培養的,怎麼這麼不經事?但心下還是有些不好的預感,呼之欲出。
“堂主,夏司麟跟那個姓洛的女的,跑......跑了!”那下屬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加上人跑了,心裡有些慌慌的,跑至近前單膝一跪便結結巴巴的彙報着。
“什麼?跑了?跑哪去了?還不快追?”這個消息如一枚巨投入湖心般的,在星辰心裡激起了一陣巨大的波瀾,隱隱印證了他那個預感。
一開始,他就沒有完全相信那兩個人會乖乖束手就擒,就算反抗了一下,他也不認爲能夠鎖住他們,只不過沒想到的時,他們這麼快就開始逃竄了,看來那大夏老皇帝對那塊玉璽不是一般的緊張。
“堂主,他們好像跑到了禁地,兄弟們已經把那裡包圍了,但是不敢擅闖,所以讓我來先給您彙報。”那下屬終於把氣給喘順了,一口氣把話說完了。
“禁地?”星辰這下眉頭皺得更緊了,心下那個沉啊,已經不止是壓了塊巨石那麼簡單了。
“是的。”那下屬站在身邊,點頭如雞啄米,表情糾結而慌亂。
“隨我去。”星辰不敢猶豫,撥開那名下屬便大踏步的朝禁地走去。
邪教隱於烏河山半山腰,那濃密的樹木早已將邪教建築緊緊的隱藏在其中,以至於從遠處看根本看不到,而邪教內部也並沒有太多的人工建造痕跡,只是一空一空的洞穴,不斷的往內部延身,有如置身於魔法世界般的,神秘而鬼詭。
它像一隻巨大的盤龍一般的,沿着山脈一直鋪上去,偶爾有些雕樓刻室,用的也是極其隱秘的色調,很難讓人想象,這是古代勞動人民用手可以堆成的傑作。
難怪從來沒有人能夠成功找到邪教的老巢。
蘇欠跟夏司麟躲在那不到一平米的小長桌下,看着那些箭矢不斷的落於身前,但角度卻不夠射入桌底,所以他們靜靜的等了幾分鐘之後,世界彷彿終於安靜了。
蘇欠從桌底爬出來,驚悚的發現整個屋子裡已經插滿了箭矢。
“這破祠堂裡糾竟有什麼?居然裝了這麼多機關。”蘇欠想到那塊靈位牌,心想剛剛就扳了一下,就一下子亂箭如雨,這下應該射完了吧。
於是她不死心的又重新去扳那塊牌位,夏司麟則一把將那塊黃色綢布給揭了,這下屋子裡唯一一個可以藏匿東西的地方已經徹底暴露在他們的視線裡了。
那塊靈牌上去什麼都沒寫,只畫了道苗文繪製的圖案,桌上也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唯一奇怪的是,那塊靈牌居然拿不起來。
“剛剛旋了一下,就觸動了機關,我要不要再旋一下?”蘇欠木然的斜眼看了看夏司麟,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東西有文章。
夏司麟不置可否,聳了聳肩,示意她隨意。
蘇欠得到了肯定後,便不客氣的將那塊牌子朝相反的方向再扳了一次,夏司麟全神貫注的警戒着,耳後根的筋部翕動了兩下,只要發生任何異都,他都能立馬作出反應。
突然,“轟隆”一聲笨重的響動,身後那道石門居然開了,裡面有秘室。
兩個人對望一眼,然後閃了進去。
這時,禁地外面已經圍得水泄不通,星辰踏着疾步也已經趕到了門外。
“堂主。”
“堂主。
一個個見到老大來了,不由得紛紛讓道,眼神中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的。
“人呢?”星辰朝裡面望了一眼,隱約見有光線漏出,沉聲問。
“回堂主,我們一直守在這裡,沒見人出來。”
“衝進去看看。”
“可是堂主,教主下令這裡任何人都不許進入。”
“都什麼時候了,在這乾等着等人都跑了。”星辰急得聲音都拔高了,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異常刺目。
那些人也不笨,既然有老大開口了,那還怕什麼,天蹋下來有高的人頂着,還是趕緊衝進去看個究竟吧,不然萬一人真的跑了,恐怕到時候王子要是怪罪下來,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星辰那一陣呼喝就有如一道特赦令,頓時讓圍在邊上的人對那禁地裡那道門一擁而入,生怕腳擡晚了,到時候還沒等王子發怒,這些教裡的老大們就能將他們給活剝了。
“你,派人去看看放玉璽的地方正不正常,快去。”星辰想起了那兩個人此行的目的,生怕一不小心被他們跑出去了,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玉璽給偷回去了。
其實他太高估他們了,就算他們想,但他們此刻也沒有時間去一間間屋子的找玉璽的下落,雖然蘇欠想過,用製造混亂來讓邪教的人對放玉璽的地方加派人守,從而判斷放玉璽的地方,可是剛跑出來就被發現了,還闖了禁地,分身乏術啊。
“堂主,你看,要不要稟報一下教主。”這時,有人湊上來小心的問。
沒想到,這一問倒把星辰給問住了,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如果不上報,教主要是生氣了,他們這幫人還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可是萬一只是出了點小亂子,而驚擾了教主,到時候會被認爲挑不起大梁,屁大點事兒都扛不住,以後哪還敢對他委以重任?
那個左明本來就跟教主是青梅竹馬,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看他最近頻頻出入王子殿下的行塌,總是派他去執行隱秘任務,難保到時候他的地位不會扶搖直上,到時候哪還有他星辰什麼事兒啊?
思及此,他一咬牙,厲聲衝着那名下屬道:“先別驚動教主,看看這兩個人能跑到哪去,他們以爲邪教是那麼好入的?哼。”星辰說着冷哼了一聲,似喃喃又似在說給下屬們聽,“進來容易出去難,更何況他們不熟悉地形,我看他們是有來無回!”
“是。”那名屬下見堂主自有主意,也不便多嘴,乖乖退到了一邊。
密室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夏司麟用火石點了點亮光,藉助那點微弱的光,他們看清了這是一間練功房,密室裡有一個打坐的硬榻,上面有隻黃色的團墊。
“這裡這麼多機關,你說這密室有沒有另一個出口?”蘇欠頓時好奇心大起,忍不住想起了武俠片裡的劇情,一般情況下,男女主遇到了圍追堵截總是會柳暗花明的嘛。
可惜他們不是拍電視劇,這裡也真的沒有另一個出口。
空蕩的四壁堅硬如鐵,整個秘室裡更是空得一目瞭然,除了那張牀榻,貌似什麼都沒有,蘇欠不由得有些失望了。
這時,他們好像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
“糟了,他們追進來了,怎麼辦?”蘇欠猛的竄到夏司麟身邊,緊張的盯着密室外面看。
夏司麟從一進門就將這室內的情景掃視了一圈,好像並沒有看到控制這扇門的開關,於是當機立斷,快步走到門邊,運用全身的氣力將那扇笨重的石門給關上了。
“咱們要怎麼出去啊?”蘇欠看着那道關閉的石門,頓時傻眼了,眨巴了兩下眼睛,望着夏司麟。
“先避過他們再說,既然這裡是修煉的地方,就不可能沒有機關出去,現在外面人太多,你我應付不了。”夏司麟剛說完,就聽到外面腳步聲已經近前。
“堂主,他們果然闖進來了,還觸動了機關。”
密室門外,一幫人蜂擁而入,星辰揹着手隨着人留也進來了,看到滿地的箭矢還有那被揭開的供桌,還有那隻被扳動過的牌位,眉頭不由得皺得緊緊的。
“他們進密室了,守緊了,不要讓他們出來!”星辰此刻臉已經黑得跟鍋底似的,聲音更像是一道冷冽的風,吹得屋內的人耳膜生疼。
“是。”衆人齊聲道。
星辰疾步走到那個牌位前,伸手去扳那隻牌位,可是他發現無論他怎麼扳,那扇石門都巍然不動,急得他快跳腳了,可是他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一亂就什麼都亂了。
這間密室只有教主本人才能進入,是修煉閉關的最佳去處,這兩個人居然摸到裡面去了,而且好像還強行從裡面把門給關上了,以至於從外面無法將門打開,要是讓教主知道了,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星辰此刻已如熱鍋上的螞蟻,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沉穩與從容,除了在原地團團轉,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
“堂主,要不要......稟報教主?”之前建議稟報教主的那名屬下再一次猶豫着湊上前來,因爲事情好像已經有點嚴重了,他有義務提醒一下自家老家,免得惹火燒身。